時間慢慢流淌,夏妤吃得有些撐,而夏父夏母還拉着夜桀澈在一旁聊家常,難得的那個男人也未表現出任何不滿來。
他們三人又走至一邊,開了一場棋局,夏父夏母坐在一處笑着聊天,夜桀澈的身影背對着她,但也能看出人的平靜與運籌帷幄。
然而她的注意點,壓根就不在那個人的身上,視線還停留在電視上播放的影片之上,眼睛都不帶眨。
夏妤伸手出去拿水果的動作,在中途時忽然間被一隻纖細嫩白的手給攔截住,夏心潔從她對面坐過來,一副姐妹好的模樣。
“阿妤,我那妹夫,真是那什麼公司的老大?”夏心潔沖人眨了眨眼睛,脣邊掛着一抹笑意。
夏妤的手被人給握在手裡,不能去拿東西吃,擡頭的瞬間又發現對面的薛轍曉在看自己。
這兩個人對於夜桀澈的身份,都異常在意啊。
夏妤點了點頭,臉上很是配合地搭了一個笑容來,眉眼彎彎,一副幸福模樣:“嗯,應該就是姐說的這樣。”
“阿妤可真是好本事啊。”夏心潔忽然間一激動,手上動作加大,夏妤忍受不住,只能輕聲提醒。
“阿妤對不起啊,沒什麼事吧,剛剛姐在想些事情。”
“沒事的,別擔心。”
薛轍曉在對面看着兩人的互動,茶褐色的眸子裡帶着隱隱約約的嘲諷,也不知道是對誰。
現在的夏妤過得還真是幸福,而那個男人,呵,也實在厲害,將夏父夏母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哄得異常開心。
最後夏妤同夜桀澈一同離開,夏心潔同薛轍曉也正好趁着時間順路一道,四人同行到車庫。
夜桀澈在夏父夏母的心底也已經奠定了不錯的形象,甚至還主動開口讓人有空的時候多過來走動。
夏妤站在一旁笑笑不搭話,呵,這男人能多過來走動,那纔是無比奇怪的,他要不是因爲孩子能夠健康生長到六月,都不一定有過來看望她父母的想法。
然而始終沒有看破這男人的厚臉皮,只見夜桀澈笑着點頭應下道:“那是當然的,只要有空我就帶着阿妤一起常回來。”
夏妤抽了抽嘴角,不願意打破父母的妄想。隨着時間的推移,然後和夜桀澈轉身離開,這人戲做足了全套,轉身時還無比自然地牽過她的手。
低頭看着兩人十指交纏的手,夏妤沉默了一會後,擡頭緊隨人腳步。
……
車上,司機開車,兩人坐在車後,夜桀澈閉上眼睛養精蓄銳,剩下吃飽喝足的夏妤滔滔不絕。
“我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這樣配合,而且不得不誇獎你一句的就是,你實在太能裝了,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對他的敬仰也是猶如黃江之水,滔滔不絕,雖然沉澱着泥沙。
夜桀澈傲嬌的輕哼一聲,也不做什麼表示,像是很受用這人的誇獎一般。
對於寵物來說,不能一輩子都將其關在一個牢籠裡,對於一個有感情的人來說,不能一輩子都用苛刻的態度對待。
就讓她再這樣嘰嘰喳喳鬧騰一會好了,向來愛清淨的男人,在心底裡這樣想。
儘管這人的態度如此的冷淡,也無法磨滅了夏妤的熱情,眉眼都笑得彎起,嘴角邊的酒窩,下陷得更加深,彷彿裡面沉醉了一罈酒。
夜桀澈掀起眼皮看見人這個樣子,不自覺地嘴角也微微彎起一道淡漠的弧度,輕淺的讓人幾乎無法察覺。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互補,你爸媽對我很滿意,我爸媽對你也很滿意。”夏妤說着說着,忽然間停頓下來,說不定他們之間真的可以白頭偕老。
夜桀澈卻在這時給她潑了一盆冷水道:“可是愛情這東西,無關於父母。”
而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們連個真的符合了一段合適婚姻的各種要求。
這話落下的時候,他正好低垂下眼睫,沒來得及看見剛纔還喜悅的女人,臉上笑意僵持住的瞬間。
不過片刻夏妤又開始恢復起來,只是再怎樣僞裝,也不如之前那樣自然了,她好像真的就被人這樣一句話給傷害到了。
車子不知平穩行駛了有多久,夏妤早就停下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安靜地坐在一旁,他偶爾擡眼打量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夜桀澈手機上忽然間涌入一條短信,他俊眉微皺,提高聲音道:“在前面停下車。”
司機反應快速:“好的,少爺。”
“怎麼了?”夏妤掀了掀眼皮,看向他,不是怎麼感興趣地發問,單純的就是爲了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
可能是因爲這個男人剛纔的皺眉頭動作,讓她覺得這人可能會出什麼事情。
她坐直身體,拿眼睛想要去偷瞄人手機上的短信,此刻的手機還亮着屏幕,可惜那些字眼不大,她的視力不算好,一個字也未看清。
然而最爲可疑的卻是夜桀澈,他輕抿了抿脣,臉色卻是無恙,直接按黑手機屏幕,然後將其往褲兜裡塞。
開口很是敷衍道:“沒什麼事情,很快就能處理,待會我在前面下車,司機會把你給直接送回家,最近一段時間,沒什麼事情,不要多出門。”
夏妤開口道:“你這樣說更加可疑了啊。”
然而男人還未想要回答她的話時,車子已經停下,那人猶如爭分奪秒般,迅速下車,也不等車停穩當。
下車以後直接擠入人羣,消失在人山人海之中,有很大的嫌疑是因爲不想讓她發現。
可能是剛纔在夏家的時候,夜桀澈的態度實在放得太低,而自己又一直欺壓他,在回程的路上,那人也沒有想過要討回來。
她的膽子忽然間就變大了。
開口衝司機道:“開車門,我也要下去。”
司機爲難道:“少奶奶,剛纔少爺吩咐過了,讓我將您安全送至家,您這樣子,我會很難做啊。”
夏妤擡眸看着車窗外,夜桀澈消失的那片人海,冷聲道:“那你是想讓我炒你魷魚?”
司機這回是真苦了臉色,“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