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鱗醇的心思正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心緒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名婢女送了茶進來之後竟然沒有馬上離去,反而重重跪倒在地。
“皇上,皇后娘娘是冤枉的,她從來就沒有派人刺殺玉如夫人,請皇上查清楚真相,爲娘娘作主啊!”
“映桃?”
康鱗醇擰眉望着壯着膽子站在自己面前申訴的映桃,“朕不是允你出宮了嗎?你怎麼還如此大膽偷跑入宮?”
映桃伏下身乞求道:“皇上,娘娘可憐,如果連映桃都離她而去,娘娘不就這樣遭受這不明不白之冤了嗎?娘娘是個好人,她待映桃都情比姐妹深,又如何會派人去殺害自己的母親?”
“你如何證明,皇后並沒有這麼做呢?”
“奴婢……奴婢……”
映桃急得快要哭了,硬是將到了眼眶的淚逼了回去,如果是以往,她早被康鱗醇攝人的氣勢嚇得退避三舍,可如今……
想到白茉莉平日如何對待自己,映桃一時悲從中來。
是她沒用,如今娘娘莫名遭受這不白之冤,她竟然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眼角突然瞥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瓶利片,她抓了一塊擱在腕上,哭道:
“娘娘絕對是清白的,奴婢願以死明鑑!”
說完竟毫不猶豫的用力刮下去,一股鮮血噴了出來。
鑽心的疼幾乎讓她暈厥,可她仍是堅持的跪在地上,乞求不已。
“皇上……娘娘真的是清白的……娘娘……是冤枉的……”
“李亮,李亮,快傳太醫!
今晚的月光似乎特別皎潔,特別圓潤。
只是他的心,卻像是被打翻了的五味調料,什麼滋味都有。
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與傅儀林發生的一切,她的點點滴滴曾經都是令他感覺到最幸福的事,可是如今……
往昔的溫情,如今卻成爲了最大的諷刺。
那般玲瓏剔透的女子,爲何會變成這般殺人不眨眼的女人?
是不是他給的還不夠多?
對她還不夠好?
難道真的要他爲她撤了三宮六院她纔會滿意?
要知道他是皇上,是一國之君,並非平常富貴百姓家的主子,想要如何便如何。
儀林,你是如此聰穎的女子,難道你就真的一點也不能體諒我的無奈?
如今天下未平,權貴重臣尚能用婚親籠絡,如果我將他們的女兒都送回去,到時……
後果不堪設想。
儀林啊儀林,難道連我這點無可奈何你都不能明白嗎?
他從未試過像對傅儀林那般的心動,卻也從不知道,被她所傷的,竟然會如此震撼,如此的令他覺得痛楚。
儀林啊儀林,你真的將我弄得內憂外患啊!
“啓奏皇上,月妃娘娘求見。”
康鱗醇心中沒來由的一窒,隨即揮了揮手:“月妃傷勢未愈,就送她回宮休息去吧!”
他如今更煩惱,恐怕這個月妃也不會善罷干休的。
不由得想起剛纔映桃的話,想到傅儀林平日種種,心底也起了疑惑。
如果傅儀林真是如她自己所承認的那般,爲了皇后之位弒殺親生母親,又爲何不怕惹人嫌疑將她安置在京城之中,還如此湊巧的被南蠻使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