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信洛文離只有一個靈魂。平時,洛文離居主導地位,阿麗陷入沉睡。只有碰到緊急情況或者受到巨大刺激時,阿麗纔會出現,接替洛文離承受那些痛苦。因此,也可以說,阿麗是洛文離的自我保護人格。這兩種人格原本各司其職,相安無事。直到一千年前的某一天,洛文離突然精神崩潰,導致阿麗不得不從肉體中分離,同時帶走洛文離一部分記憶,才得以使她恢復健康。不過,也因此,兩人再也沒能迴歸於一體。”
“那、那我們是不是隻要殺了洛文離,阿麗也會消失?”
貓妖王望了電龍蛟一眼,後者立刻向後一縮。
“當然不是。我說過,她們現在是兩個人。擁有兩個不同生命的人。即使你們殺了洛文離,阿麗也不會死。更何況我身爲洛文離的監護人,怎會坐視你們殺害洛文離呢?”
監護人?衆人對這個詞頓了頓,但還沒等開口提問,火潤玉已經搶先了一步。
“洛文離現在失憶了,你想將她如何?”
“洛文離現在不是失憶,失憶是指腦袋中失去了那段記憶,而洛文離已經取回了記憶,她只是不願意面對,不願意回想,因此,應該叫做記憶障礙。對於失憶,我束手無策,就算是我,也無法把一段根本不在腦海中的記憶強加給她,那就像把另一個人的記憶強加於她一樣。但如果是記憶障礙,我只要讓她一點一點面對那些記憶就行。”
“要花多長時間?”
“恢復記憶需要三天,要完全康復,需要九天。”
“那好。我留下。”
“火潤玉!”風子魅喝道,“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
“等我九天,九天後,我一定過去。”
“你……”
“火哥哥留下的話,我也留下。”
電龍蛟說道。
“嗨!真是無可救藥!”
雨溫湖和風子魅拗不過兩人,只好先回去準備了。
“唔,我奉勸你們還是回去的好,接下來發生的事,恐怕不那麼令人愉快。”貓妖王意有所指地說道。
“我有心理準備。”火潤玉毫不猶豫地回絕了某人的奉勸。
三天一晃眼就過去了,然而由於貓妖王的阻撓,在這三天裡,火潤玉沒有見過洛文離一面。然而他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想念她。有時候午夜夢迴,他會看見洛文離滿臉淚水地看着他,眼中又是愛戀,又是悲傷,更像是無聲的控訴,控訴他的無情。然後,他就會心痛不已,待他伸出手,想要碰觸她時,夢就立刻醒了。他倏地坐起身,夢中洛文離那愛恨交加的神情依然深深刻在腦海中,像一幅固定的畫卷一樣。然後,他彷彿聽到了悲鳴,像是洛文離的聲音,又不像是洛文離的聲音,因爲太過悲慘,已經不像是人類的叫聲,更加像一種怪物的悲鳴。
然而當他趕到貓妖王的洞口時,悲鳴又戛然而止。深夜又恢復了純粹,只有瀑布的聲音轟隆不絕於耳。妖嬈的貓女們娉婷而出,說是聽錯了,將他勸了回去。笑意盈盈的臉上,透着莫名的冷漠。
他仰望夜空,只見一輪明月如玉盤,清亮地掛在高空,冷冷地看着世人。火潤玉感到,今夜異常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