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籟身子驀地一顫,她突然急了大叫:“帝澤,你給我擋什麼!?”
然她的憤怒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刻,突然便凝滯了似的,沒了聲音。
“最後一次了……”他輕輕一嘆,將她抱的緊了些。
凌天籟身子僵了僵。
最後一次……什麼最後一次……
“天籟……”他擡手,將她的後腦,按在他的胸口。
這一世……足夠了。
從初初的相遇,到決絕的訣別,他無比感激,還能再一次相遇。
原以爲,當年他那一劍,殺了她,也殺了自己。
十四歲時的相遇,她莽莽撞撞而又橫行霸道的闖入他的生命,在他寂寂無光的世界裡,點燃了前進的光。
無論如何的煎熬與折磨,他始終愛她如初。
這一世,能相遇,能相知,能相愛……足矣。
唯她安好,方是晴天。
這一掌,他去接不過是希望她不要對自己的逝去負罪什麼。
他最是明白,她啊……若是知道真相,又該折磨自己了。
便最後一次的自私,將這一罪過嫁禍給修影好了。
“日後,好好的。”他緩緩開口,心口開始抽痛。
他這般自私的一個人,不願讓別人分享她的分毫,可終究希望她好。
日後,可有人像他一樣的,愛着她?
他改變的了別人的命運,卻改變不了自己。
這世上,大抵是有神的吧。
命運之神。
凌天籟腦子有些空,她擡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抱住他:“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帝澤,你怎麼了?傷的很重麼?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天籟……我愛你。”
他並不是個善於表達感情的高手,有些話,含在脣齒,卻始終難以說出口。
可是,再羞於啓齒,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不是麼?
他抱着她的手,勒的有些緊。
她可曾聽到他的心跳……可知,那裡,滿滿的,快要溢出來?
凌天籟想輕輕的笑一笑,卻發現笑不出來,只也抱緊他道:“我也愛你。帝澤,我也愛你。”
他輕輕一笑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再哭,答應我。”
凌天籟心裡有些慌,卻還是道:“好,我答應你。”
他俯身,脣落在她的脣上,極盡繾綣。
凌天籟怔怔的迴應他,眼淚卻不知怎麼的,怎麼也止不住。
他很奇怪……
要怎麼了啊……
修影雖然很強大,但也並非不能應對。
打敗了修影,一切都會好的。
口中突然輕輕一甜,一滴精血滑入脣舌,凌天籟只覺身子劇烈的一顫,像是身體陡然間得到了某種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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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眉心處,菩提因緩緩綻開,形成一朵雪蓮花。
涅槃術……圓滿了?
凌天籟呆怔住。
“我有些累,你去對付修影。”他低低開口。
凌天籟驀地回神:“好,那你在這裡休息一會。”
她轉身要走,他拉住她的手,淺淺一笑道:“乖。”
天地寂靜。
空氣驟然瀰漫了層層蓮香。
飄搖的落雪,岩漿處不斷綻放的紅蓮……
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他的笑顏。
那樣淺然生姿,極盡芳華,像是盛開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