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章有小的改動,兩千變成了三千,提前訂閱了的朋友可以重新看一下。
朱代東還在鬱悶呢,怎麼水長方面一直沒有向自己彙報君沙村一案的情況呢,原來問題出在這裡。陽署光見朱代東不知情,馬上把康勁生調查君沙村一案的詳細經過,向他作了彙報。當然,在彙報的時候,陽署光也提到了水長市公安局面臨的實際困難,比如說泄密的事,如果君沙村沒有提前得到消息,並且連夜安排人員逃離,恐怕這個案子早就收網了。
“朱書記,要不我去水長市一趟?”陽署光看到朱代東臉色平靜如水,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心裡忐忑不安,輕聲說道。
“如果康勁生連這樣的案子都拿不下來,他這個公安局長還能幹什麼?”朱代東斜倪了陽署光一眼,冷冷的說道。這是水長市的內部事務,而且也不是特別嚴重的案件,讓市局插手,像什麼樣子。當時孟宇龍想向市局報案的時候,他就攔住了。案子發生在水長市,如果讓上級公安機關來破案,恐怕水長市的顏面也不好看吧。如果是很複雜很嚴重的案子也就罷了,這樣的案子交給康勁生,其實都有些殺雞用牛刀的味道。
“朱書記,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康勁生,他畢竟才上任沒多長時間,不瞭解水長市的政治局面。如果這次不是有人泄密,自然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陽署光說道,說到底,還是因爲康勁生的政治覺悟不高,否則的話,十個君沙村也被拿下了。
朱代東不動聲色的聽着,陽署光的話讓他有些耳鳴,看來陽署光沒有說實話。君沙村的案子,其實是不復雜的,有孟宇龍和自己當人證,還有孟宇龍手裡的物證,而且康勁生還親自到君沙村外面去偵查過,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泄密的人找到了沒有?”朱代東問。
“好像跟君沙村支書魯文成有關。”陽署光猶豫了一下,說道。
“是不是魯文成有什麼背景?”朱代東沉聲問,這個案子是自己親自過問了的,就算魯文成有再大的背景,也不應該讓他得逞吧?
“你不用說了,君沙村的案子,不管涉及到什麼人,該抓的抓,該判的判,該殺的殺!”朱代東嚴肅的說道,看到陽署光的猶豫,他知道這個魯文成恐怕跟水長市的哪位主要領導有關,甚至有可能跟市裡的領導有關也不一定。
“我會轉告給康勁生。”陽署光說話的時候,嘴角輕輕向上翹起,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你不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康勁生的如意算盤也打得太精了,你轉告他,案子破了之後,馬上寫一份深刻的檢查交上來。”朱代東斜倪了陽署光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朱書記明察秋毫、目光如炬,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陽署光被朱代東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諂笑着說。
或許康勁生等的就是朱代東的態度,在陽署光代替他彙報完案情的當天下午,康勁生就採取了行動。首先是把魯文成控制起來,當魯文成得知是市公安局經偵大隊的人在行動之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和嘲弄。但當他發現帶隊的竟然是公安局長康勁生之後,纔開始有些慌亂。但他自認爲把所有的痕跡都處理掉了,俗話說捉賊拿贓,捉姦拿雙,公安局再牛皮,沒有證據總不能拿我怎麼樣吧?
把魯文成帶來之後,康勁生沒有馬上安排人審訊。首先審訊的是村長魯海軍,雖然魯海軍到了省城,但是公安局要找到他,還是很容易的。看着魯海軍“無意”中從自己面前走過,魯文成眼中一片駭然。
魯文成的目光,自然落在康勁生眼中,他知道,審訊魯文成的時機已經成熟。魯文成在君沙村可以作威作福,但到了公安局的審訊室,哪裡抵擋得住暴力機關的各種審訊。特別是當魯文成得知,君沙村的事情,市委朱書記已經過問,並且下了指示,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之後,他的心理防線很快崩潰。
康勁生最感興趣的問題是,作爲一個小小的村支書,他的消息是從哪裡來的?要知道君沙村的事情,市裡很多人都不知道,遑論下面的鄉鎮。魯文成告訴康勁生,他之所以會提前知道消息,主要是因爲他的老婆蔣敏。雖然蔣敏只是一個普通農村婦女,但她卻是水長市市長蔣蓉的族親。最重要的是,蔣敏的母親正好在市長家當保姆。
得知結果之後,康勁生覺得自己太過小心謹慎。君沙村的嫌犯跑掉之後,他以爲是市裡哪個領導通風報信的結果。別看他這個公安局長威風八面,但在市裡的排名卻不靠前。所以在查案的時候,自然有些畏畏縮縮。他既不想讓人利用了,也不想捲入市裡的政治鬥爭中去。
魯文成一被抓,蔣敏在家裡就坐立不安,她很清楚魯文成在村裡都幹了些什麼。自己家裡不但是全村最大的賭場,而且作爲村支書的魯文成,還要對村裡的其他賭場收管理費。而這些費用,當然是落入自家的腰包,這麼多年了,因爲自己家跟蔣市長的特殊關係,鎮上和市裡的領導對魯文成都很客氣,君沙村賭場的名氣很大,甚至市裡都有人在週末會來玩幾把。
但這次,公安局好像是動真格的了。魯文成被帶走之後,她馬上到鎮上派出所打聽消息,但是原來關係很好的所長這次卻諱莫如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她很是擔心。她離開派出所之後,那所長追了出來,告訴她這件案子,派出所根本就沒插手,讓她馬上去找關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次幸好只是市局經偵大隊負責,沒有驚動市裡,如果現在找關係,可能還來得及。要不然就不是判刑那麼簡單了!”
看到所長眼中的憂慮,蔣敏既感動又擔憂。但她不知道的是,所長的憂慮並不是因爲魯文成,而是他自己。君沙村的案子如果被查處,他這個派出所所長也是難辭其咎。
所長建議她馬上去水長市,蔣敏沒有猶豫,馬上就坐班車到了市裡。之所以魯文成能霸佔着君沙村村支書,主要原因還在她身上。因爲她跟市長蔣蓉是一個家族的,而且兩人之間還沒有出五服。五服之內還是比較樣的,最重要的是,她母親還在蔣蓉家做保姆。有這層關係,她能經常借看望母親的機會,到蔣蓉拜訪。
這次市裡要對君沙村動手,就是蔣敏的母親告訴她的,要不然以魯文成的性格,怎麼可能一直霸佔着村支書的位子?一到蔣蓉家,蔣敏馬上向母親哭訴,當然,真實情況她自然不會跟母親提起,只說公安局突然無故把魯文成帶走。她哭哭啼啼的樣子,自然讓做母親的心裡難受。
雖然蔣母只是蔣蓉家的保姆,但宰相門人七品官,加上她這個保姆又是蔣蓉的族親,她在市內還是有一定辦事能力的。雖然她也是農村出來的婦女,但在蔣蓉家這些年也見了些世面,很快就冷靜下來。
“我聽蔣蓉說,君沙村的賭博現象很嚴重,而且村裡很多人販賣假幣,文成到底有沒有參與?”蔣母問。
“村裡確實有人販賣假幣,但文成經常告誡他們,這種犯法的事情不能幹,前幾天又開了次會,現在村裡販賣假幣的人都跑出去了,至於文成,我敢向你保證,他絕對沒有參與這事。”蔣敏信誓旦旦的說,魯文成確實沒有參與販賣假幣,畢竟這事太過明目張膽,所以她偷換了概念,並沒有被母親發覺。
“只要文成沒參與,那就不會有事,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找機會跟蔣蓉說一下。”蔣母說道,蔣蓉對她很尊重,一直都是喊嫂子,而蔣蓉也不讓她喊市長,只要直呼其名就是。
“媽,文成都被抓進去了,沒有結果我回去更加受不了。”蔣敏卻不想走,只要蔣市長能打個電話,魯文成就會沒事。如果此時回去了,還不知道蔣市長什麼時候纔會關注這事呢。
“受不了也要回去。”蔣母說道,雖然蔣蓉對她很尊重,但她也不能得寸進尺,還是要盡到保姆的本分。
“媽……”蔣敏噘着嘴,不滿的說。
但此時,門口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蔣敏回頭一看,一身職業裝的蔣蓉走了進來。她也看到了蔣敏,微笑着對她點了點頭:“蔣敏,來啦。”
“蔣市長好。”蔣敏連忙擦了擦眼淚,站起來說道。
“怎麼,出什麼事了?”蔣蓉敏銳的目光看到了蔣敏紅紅的眼睛,望着蔣母,問。
“其實沒什麼事,她老公被公安局抓了,找我哭來着。”蔣母平靜的說道,她知道,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主動向蔣蓉提出來,否則只會起到反作用。現在蔣蓉已經順口問了一句,只要跟着說下去,自然就能引出魯文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