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非你不可 011.狂風驟雨
小流氓正憤怒着,掄起拳頭就要崛起呢,嘴巴也張開,就要罵罵咧咧,只是,顧博明是什麼樣脾氣的人,他哪裡會容忍對方再發出一個字?
再度一聲暴喝,是比方纔還要冷冽千萬倍的聲色,冰渣子一樣,狠狠的往對方的身上砸了去,同時的,顧博明的腳,也再度往對方身上踹!
多狠。
周遭那些個小流氓自然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兄弟被人打,當然不能容忍,將手頭上的煙丟掉,一股腦的,小流氓們就衝了上去,近乎圍繞成了一個圈,將顧博明和杜予清緊緊包圍。
杜予清出自書香門第,一貫的平安順遂,乖寶寶一隻,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景?
猛地擡起頭,向着周遭看了一圈,杜予清猛然就是一顫!
這……這麼多人,而且都看上去很是流氓,目露兇光的。
儼如電視裡頭的黑幫聚衆砍人打架,真可怕。
“不用怕。”
大掌往杜予清的後腦上上一拍,順着她的頭髮輕輕摸了一下,顧博明便一個用力的將杜予清腦袋重新扣進懷中,手臂同時往下滑,鉗住她的腰肢,將她摟進懷中,抱到最緊,同時的,擡起腳,照着衝了上來的人就是一踹。
一個旋身,他對着另外一流氓再一踹,同時拳頭飛出去,就這麼利落三下,就收拾了三個人。
再一個瀟灑的旋身,如同旋風一般,他主動衝了上去,看似簡單的拳腳動作,卻是招招都擊中對方,太利落了,護着佳人和打架,全然就是兩不誤。
眨眼之間,那一羣不下十人的小流氓就倒了六七個,剩餘的那麼兩三個頓然停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的,都猶豫着不敢再上前了,就連看向顧博明的眼神,也一改方纔的不屑,變的有所忌憚,有所畏懼。
真TMD!
看他年紀輕輕的,絕對不比他們大,氣質又好,一看就是個好出身的人,還以爲是乖乖牌,沒兩下就能被打趴的,誰知道,竟然會這樣厲害?
光是他剛纔那麼隨意的露了兩手,就叫他們看了個究竟——這小子,絕對的專業出身,那拳腳,絕對專業格殺姿勢!
小流氓們雖然幾乎天天聚衆鬧事,卻當真就是隨意混跡在一起的,沒有一個是專業的,乍然被顧博明這樣一嚇,還當真就被震住了,誰也不敢再亂動了,至於那些個摔倒在地的,則是哎呦哎呦直叫個不停,當然也還是有那麼一兩個不怕死的,正在怒聲叫囂着——衝上去啊,兄弟們!愣着做什麼啊,快衝上去,宰了這小子!
這聲音,顧博明聽的出來,就是剛纔說不要臉話去褻瀆她的。
深邃長眸眯起,危險光芒氤氳而升,儼如一陣龍捲風瞬間就襲掠到了對方身邊,顧博明擡起腳,直接往對方的肚子上一踩!
“啊!”
“道歉。”
踩在對方的肚子上,半分力道都沒收,顧博明一點一點的往下踩,薄脣冷冷發出聲音——道歉。
他很是堅持,聲音是越來越冷了,聽起來儼然是下一秒就會爆 發,小流氓起先還倔着不肯低頭,可是這小子竟然越來越堅持,腳也在往他兩腿之間踩,遊移之間都帶着狂肅的殺氣,是絕對超脫他年齡太多的氣勢,這太嚇人了,小流氓臉色驚變,頓然低頭。
“別別別,哥們,有話好好說,別亂……啊!”
“道歉。”
照着對方兩腿之間,狠狠的就是一腳,顧博明依舊是這樣兩個字,沉穩氣息之間,盡然都是冷肅。
**都被踹了,直接都要疼到沒有感覺了,小流氓哪裡還堅持的住?
捂住**,蜷縮着瘦乾的身子在地面上直打滾,他鬼哭狼嚎之間不停的說着——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剛纔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對不起啊。
“他道歉,原諒嗎?”
垂眸,看向杜予清,顧博明如是問。
他突然開口,最一開始杜予清都沒有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方纔這樣一出,雖然很簡短,不過一分鐘不到的工夫,可是像這樣的場面,杜予清可是人生頭一遭經歷,早看呆了,神智都還在遊移呢,腦子裡面在不停的回放着顧博明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乾脆了當,利落瀟灑,確實……夠帥!
她正連連驚歎,以至於神智還有些沒有歸位,也就連帶着臉色都有些小呆呆,眉頭淺淺一皺,顧博明還以爲,她是被嚇壞了,當下就又變了臉,怒氣重新騰起,轉眸,重新看向那小流氓,他就要再下腳。
“別,不用,不用再打了,我又沒事。”
杜予清這樣說着,聲音略略有些微的着急,是在急着制止他的,雖然他看起來好像特別厲害,收拾起他們來也完全沒有障礙,然而,對方到底人多,又都是些毫無原則和下限的小流氓,他和她都是學生,還是少招惹的好。
杜予清是這樣想的,也無可厚非,然而,顧博明卻很是堅持,緊鎖着她,他視線雖然淺淡,卻帶着絕對的堅持,薄脣輕輕啓動,他問:“確定?”
“確定。”
點着頭,杜予清神色之中盡是誠懇,眸光更是,清潤之餘皆是坦率。
她幾乎從不做掩飾的,而且沒什麼好騙人的,不是嗎?
“那行。”
抿了抿脣,顧博明這才稍覺滿意,收起腳,他摟着杜予清往後退兩步,離的那小流氓遠遠的,頭擡起,冷眸向着四周轉了一圈,他冷冷啓脣:“還有誰想打?”
這……
你都這樣兇猛了,儼然被觸怒了的野獸,每一下都是往死裡打,真在接兩招沒準直接連半條命都要沒有了,誰還敢再打?
被顧博明那霸悍無比的氣勢全然震懾住了,小流氓們紛紛的往後退去,看着顧博明的神色,是戒備又畏懼不已的。
纔不會再去管他們,冷冽眼神收回,垂眸看一眼杜予清,確保她是完好無恙的,單手抄回褲兜中,顧博明就着這攬着她的姿勢,半是抱半是提的將她帶離這糟亂紛雜的舞廳。
經由剛纔這麼一出,杜予清也算是清醒了,逐漸的冷靜了下來。
她當然知道,顧博明是真心實意的在護着她的,否則,他何以去主動招惹那樣一羣小流氓呢?
這個大傢伙,有的時候,當真是認真到了一種過分的程度,以前還沒有多少太大的感覺,可是經由這一天,他對自己的方式,杜予清就深有體會了。
她再清楚不過了,這個大傢伙到底有多執拗。
說實在的,他的這種精神她還是有那麼幾分欣賞的,至於他的人品,雖然接觸時間相對可以說算是短暫的,可在一個禮拜之內自己就能同他成爲朋友,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當然,是她單方面的如此以爲,是朋友。
至於他,咳!
可即便如此,杜予清也不能否認,顧博明這個人的人格魅力確實足夠,人品當真是不錯的,她接觸過,並且挺欣賞,杜予清想,若是他不是對自己太過執拗的話,興許,在歷經了一段時間之後,彼此之間是可以成爲很好很好的朋友的。
只可惜,人生真沒有假設這一回事,顧博明對她,持有的是純然不一樣的想法。
想到這裡,就連心情都是猛一灰暗,驀然之間都產生了一種窒息的感覺,具體形容不出來,到底是爲的什麼,可杜予清明白,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的。
這一回,並沒有方纔在沙發上的兇悍,也沒有當時的冷淡淺薄,更沒有在走廊之時的兇惡和牴觸,卸下了那些許刺人的防備,手掌心在顧博明的胳膊上面拍了一拍,杜予清正在用行動無聲的示意着他,放開她。
說實在的,與這一份平和相比較,顧博明更希望的,反倒是杜予清的發脾氣撒鬧。
他想,即便是被她打被她罵都無所謂,總之,滋味絕對是要好過這一刻的。
真是……太賤了!
並不想這樣去說自己,然而,當真沒辦法否認,就是這樣一種感覺,在內心深處暗暗搖了個頭,顧博明這一次沒有任何的執拗,於一言不發之間,便將杜予清給鬆開了。
幾乎是他的胳膊一鬆開,杜予清就往旁邊撤了,將與他之間的距離拉開,不消三秒鐘,前一瞬還是緊密被擁抱的她,就站在了他的三步之外。
不過三步的距離,她的三步,按照顧博明的長腳來計算,估計就連兩步都還沒有到,然而,這卻是他頭一次的,體會到了,與她之間的……距離。
真心的,是超遠距離的。
顧博明想,他的心飛的太快,太迅速,一直在奮力的想要去接近她,以爲只有去努力,去用心的追趕,就會靠近的,然而,她的心,卻太遙遠了,超乎他想象中的遙遠,並且,是與另外一顆心緊緊相連在一起的,那種阻力,是任憑他怎麼樣去努力都無法超趕的。
前一瞬貌似還理直氣壯,這一刻,在意識到這一點的那一剎,顧博明的不得不承認,他很……難過。
這種感覺,是他過去的十八年人生當中,從來都未曾體會過的。
心都是酸的,很沉,重鈍之間俱是……痛。
本就深遠的眸色變的越發的昏暗下來,長如鴉翅的眼睫毛微微一顫,借勢低垂而下,顧博明頭一次的,沒有去看杜予清,而是往後退去一步,拉開了與她的距離,將彼此之間,拉到更遠。
“你……”
完全沒有料到顧博明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還以爲會同方纔一樣,極其的難以擺脫呢,張了張嘴,看着他,杜予清啞口無言。
“你……”
杜予清哪裡會知道,此時此刻顧博明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心與心的距離太過遙遠,空間距離這樣近,就襯托着彼此之間心與心相距越發大了,唯有拉開一點,再拉開一點,讓空間距離出現更大的差距,顧博明想,差別纔不至於太大,他內心深處的落差,也纔不至於太大,心裡面的疼痛,也纔會稍稍得到緩解……
這樣一想着,再一看到似乎又遠了一些,這讓顧博明的心,稍微得到一些安慰——瞧,本來就很遠的,原本你跟她還都不認識呢,可是後來,還不是橫跨過城市來到一個地方,並且最終都讓你親到她了?
所以,只要你努力,往前邁一步,就會拉近一點了,就像她的心,再遠隔着千山萬水也沒有事的,只要你走,你堅持不懈的往下去走,邁步過去,總有一天,可以走到終點。
長眸微垂而下,看了眼自家的腳下,冷波流轉之間再掃向杜予清的腳尖,在心中估量了一下此時彼此之間的距離,顧博明在心底暗暗發誓——這只是個開始,以後,以後的每一天,他都會用自己的全力,去將距離拉近,再拉近,直到……毫無間隙!
男人如斯心理活動,杜予清可完全摸不清楚,她只是隱約覺得,大傢伙的心情好像不是那麼太好,至少,沒有剛纔好,好像……很難過?
瞧,他都不看自己了,這可當真是頭一遭,他是誰啊,顧博明,從來都是對她露出吃人眼神的,這會子竟然會主動移開?
說到底,是頭一次被這樣對待,杜予清都有些猝不及防,這才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就當她覺得,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下一秒就會爆發的時候,他竟是又擡起了頭,直勾勾的看向她。
那眼神,一個兜轉之間,就又恢復到了一貫的清遂,直白,深刻。
當然,還是隱隱有一抹東西不太一樣了,比平常要暗,就好像在……難過?
“顧博明你……”
“杜予清。”
將杜予清的話打斷,顧博明一貫沉定的聲色略略有些浮動,好似有那麼幾分焦急……
是在擔心她一開口,就又會說出他不愛聽的嗎?還是在擔心,那些他不愛聽的話語,會讓自己受到傷害?
不知道,這一些杜予清都是不知道的,菱脣淺淺的抿起一些,於沉默之中醞釀了些許情緒,杜予清想着,應該說些什麼呢,才能夠將他的心思勸退的同時,又不傷害到他,而且還可以繼續做朋友?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即便杜予清還沒有說出口,顧博明的態度,就已然將一切都說明了。
“杜予清。”
再度先於她開了口,又是這樣一句呼喚,語息低沉之間,顧博明直白一語——“我不會放棄的。”
“什……”
“我、不、會、放、棄、你。”
一字一頓,顧博明說的鏗鏘,低沉的聲音飽含着力量,幾乎每一個字都像是他的風格——狂猛有力,乾脆利落。
“不是……顧博明,我不是那個意……”
“我不管你什麼意思。”
再度將杜予清的話打斷,顧博明這一回說話的聲音越發的有力了,依舊一字一頓,他將心意坦然表露——“中午我就說過,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追不追在於我。”
“可是你這樣,真的會給我造成困擾的,我說了很多遍了,我跟遠山在交往,我一直就喜歡的是他……”
還是這樣一句,杜予清依舊是拒絕,這話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聽到,可在這一刻,顧博明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心變得脆弱而又敏感了呢,還是剛纔被她依賴了一下就被寵壞了,以至於竟這樣的難以接受?
就連心都是一沉,五指關節顫了一顫,顧博明冷着臉,沒有再說話,臉上也一貫的沒多少表情,只是,他那一雙眼睛,簡直就像是要……哭出來了……
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滋味,明明以前也不是沒有拒絕過別的男孩子,卻是頭一次的如此艱難,只覺得就連心尖都是一酸,好似有些輕微的疼,就像是心尖被針紮了一下,呼吸一緊,杜予清清潤的眸光,也跟着黯然下去。
眼睫毛輕輕顫一顫,猛地移開視線,將眼眸垂下去,佯裝在看地面,逃避開顧博明這樣的視線,杜予清幾乎是在喃喃:“對不起啊顧博明……”
對不起,是真的對不起,我給予不了你相同的感覺,你的愛,你的付出,我都回應不了,真的對不起。
杜予清是真心在道歉,愧疚滿滿,可她卻不知道,這樣子的言語,是最傷人的,本就灰暗的眼神越發的暗沉下去,心也跟着直往地底下墜,就好似是被人隨手的往冰窖裡面一扔,冰冷,一點又一點的直往心臟中間擠。
冷,且疼。
在這一瞬,就連空氣似乎都被這樣子的悲涼所沁染,灰暗的眼神滿滿都是傷,猛地閉上眼睛,顧博明用力攥住拳頭。
他沒說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而且,該說的早就已經重複好幾遍了,她都是這般乾脆的拒絕姿態,叫他還能說什麼?
杜予清雖然一直都低着頭的,可是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她又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只是她不敢擡頭,因爲她不敢去看他,方纔那樣一眼,已經讓她很難受了,她並不覺得,自己還能夠再承受的住,大傢伙那般近乎……絕望的悲傷眼神。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要給予他希望,不讓他那麼難過,只是,不行的,她是在跟遠山談戀愛,她是遠山的女朋友,當然就要忠於他,哪怕是一分希望,都不可以給予別的男人,否則,同背叛有何區別?
同樣是捏了下拳頭,手指尖在手掌心裡面胡亂的颳着,保持着眼眸低垂的姿勢,杜予清繼續開了口,她說——“我真挺喜歡你的,作爲朋友的那一種喜歡,遠山也是,到底是覺得你很不錯,值得相與,更何況,你看,我們在沒有捅破這一層關係之前,不也是相處的很好的嗎,難道……顧博明,難道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乾脆,直接,顧博明答。
杜予清:“………”
“我說這話的意思就是想問——顧博明,你就不能,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樣去跟我做朋友嗎?”
“我說了,我從不想跟你做朋友!”
幾乎是咬着牙,將字眼一個一個的嚼出來的,顧博明的氣場很明顯冷了下去。
杜予清感受到了,卻並不害怕,說到底,她就從來都沒有怕過他,哪怕他再兇再野再狂傲!
捏了下手指頭,頓一下,杜予清近乎長嘆出氣——“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迴應你的感情的,原因早就已經告訴過你了,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纔想着就跟你做朋友,這樣是太自私了一點是吧?”
“也對,不能給你希望又不捨得失去你這個朋友,還要要求你退回到原點,確實是對你太殘忍了點,我也是才意識到這一點的,說到底,我還挺自私的。”
扯了扯嘴皮子,杜予清苦澀一笑,灰暗着眼眸的同時,她再度嘆氣——“對不起,顧博明,對不起。”
“對不起我傷害了你,對不起我剛纔和中午的態度都很差勁,竟然還對你動了手,生氣其實並不是可以胡來的藉口,這點我是清楚的,卻還是沒能……忍住。”
“以及剛纔的自私,是我情緒一時不對,以至於連想法都不對勁了,抱歉,對於所有給予你的傷害,我都說一聲抱……”
“再、敢、說、抱、歉!”
憋着呼吸,顧博明如斯惡狠狠,清冷聲線之中,俱是憤怒,出離了他身體極限的那一種憤怒。
說實在的,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麼,他只知道,他不喜歡她的這種說法,更不喜歡她一遍又一遍的說對不起!
說的好像他很可憐一樣!說的好像他做錯了什麼一樣!
他只不過是喜歡她而已,哪裡錯了?哪裡可憐了?!
拳頭死死攥着,青筋迸出,緊緊閉着的雙眼睜開,直直掃向杜予清,顧博明於一言不發之間,霍然邁開步伐,朝着她趨近。
眸色,也越發深諳,那種深刻的涌動,似是有狂風驟雨,正在開始……席捲而來。
氣場驟變,壓迫性太強,猛地擡起頭,迎向顧博明,與他那暴風雨侵襲一般的眼神相碰撞,一個激靈,杜予清就連呼吸都是一個停滯。
“顧博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