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柔弱的身影,斜躺在窗口,伸出纖長的手指到窗外。飄落的一抹雪花兒,落在她的手心裡,傳來了一絲涼意。
“真好,又下雪了!”粉潤的紅脣輕啓。
那女孩子有着精緻的小臉兒,筆挺的小鼻子、誘人的櫻桃小口、皮膚白嫩如雪。只是與之極爲不相稱的,就是那雙空洞的大眼睛。
“天太冷了,還是關上窗戶吧,小心感冒!”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孩子,走到她身後,爲她披上外套兒。
女孩兒忽閃着長長地睫毛:“時間過的真快,一年又這麼過去了。”
“白雪,你這是何苦呢?你明明……他也找了你整整一年。你這麼做,就是在懲罰你們彼此。”
“不!我和他之間,早就結束了。”
“白雪!”
“阿尊,扶我出去走走吧,我想踩雪。”
阿尊沒有再說什麼,爲她穿好大衣,戴好帽子、圍巾、扶着她走出了房間,來到院中。那刺骨的冷風,打在她臉上的雪花,讓白雪覺得一切都好真實。
她這才感覺,自己真的活着。她蹲下身子,捧起一碰雪花,揚起……
曾經那些記憶,在腦海裡愈發的清晰。
……
白雪這個名字,還是他給她取得。在沒有認識他之前,她叫孤星、天煞孤星的孤星!她甚至都不知道姓,到底是什麼。
她記得最初見到他那天,也是這般惡劣的天氣。
雪花飛舞,寒風刺骨。
深山裡的寒冬,似乎比外邊更加寒冷。那寒氣像是要鑽過她的皮囊,侵入她的五臟六腑!而她身上,也只有一件破爛不堪,難以低檔風寒的毛衣。
她已經被困在山上整整三天三夜了。所有的精力、體力都已經達到了極點,若不是找到了一個山洞、口袋裡碰巧還有一把打火機。
她怕是早就熬不過,死在這深山老林裡了。然後屍體,被猛獸一點點的啃食掉!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她的存在了。
可是強烈的求生慾望,讓她無法直面那些。
孤星終究忍無可忍,決定逃出生天。她裹緊身上的毛衣,迎着寒風暴雪,一步步艱難的前行着。半小時後,她終於找到了那條下山的小路。
她掙扎着,一步步往下走。那知道,剛走到山下,碰到三三兩兩的村民!他們像是見鬼了似的大喊:“孤星還沒死,孤星下山了,下山了。”
看着他們驚慌失措的身影,孤星無奈的抿了抿乾裂的脣瓣。不行,她必須要離開,必須要想辦法離開。
她不過十五六歲,人生還只是剛剛開始,她不能就那麼死了、不能!她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帶着這份強烈的信念,她咬牙堅持,向着那條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路,通向世外的大路。走去!
“打死她,打死她!”不一會兒,身後就傳來了村民的叫囂聲。火把把整個天空,映的一片通紅。宛如火燒雲一般漂亮!
她努力的,奔跑起來。耳邊只有澀澀的寒風、優美冰涼的雪花……身後那羣人的咆哮。
但終究還是還是被衆人圍攻了起來,他們一個個張牙舞爪,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孤星依偎在一顆大樹旁,蜷曲着身子瑟瑟發抖,她一動不敢動。
“她居然還能活着,一定是有什麼妖法。打死她,打死她!”
“對,打死她!”
“不能讓她在禍害咱們。”
“……”
那些人揮舞着手上的武器,肆無忌憚的叫囂着。孤星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耳邊全是轟鳴聲。她聽不清那些人再說什麼,也不想弄清楚。
她只是知道,今天這些人就會要了自己的命。
也罷,既然不能逃出生天,不如早日解脫,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孤星揚起小臉兒,迎着呼嘯而過的飛雪。覺得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她這麼悲哀了吧。活了十五年,她每一分每一秒,幾乎都在煎熬中度過的!沒人能愛她,更沒有人保護她。
如此悲哀的人生,早就應該解脫了。
想到這裡,她緩緩地逼上眼睛,乾裂的脣角揚起一抹辛酸的微笑,彷彿在迎接死亡。下一秒,她承受着那些人的拳打腳踢,身上的痛楚,撕裂開來……她下意識的抱住頭部。很快又鬆開了。
她本以爲,她就這麼死去。
忽然,明晃晃的大燈晃過,就聽到一聲有力的呵斥:“住手,你們在做什麼!”
孤星費力的睜開雙眸,模糊的視線中,她還是看清了來人的容貌。那人約莫二十出頭的模樣,張相斯文儒雅,又有些生人勿進之感。
“你什麼人啊!我們村的事兒,容不得外人插手。”
“就是,快滾!”
“……”
那些野蠻的村民,對着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囂着。那人沉默不語,撥開人羣,走到她面前:“你們到底在做什麼?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女孩兒?”
“你懂什麼,孤星是不祥之人。她只會帶來災禍!我們不除掉她!我們就完了!”
“就是!”
那人冷着臉,緊緊地抿着薄脣,搖着頭:“你們居然還想殺了她?”
“這不管你的事兒吧!你要是路過,就趕緊離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事兒,我今天還管定了。”他說着,把孤星護在身後。一臉敵意的瞅着那些張牙舞爪的村民。沒錯,他雷霆就是好事之人,在他面前容不得任何人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