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翟無法居然主動選擇要破陣,白溟以及蛇老神色不太好看之餘,也是十分意外,暗罵其傻帽。
但同時,他們兩人心中也已清楚,恐怕面前這位緝滅司的預備役士,還真是手底下有兩把刷子的,否則豈會這般自信滿滿。
“這位老前輩。”
翟無法轉而看向了蛇老,眼角含笑。
他可是沒忘了這個屢次給他上眼藥的老梆子,什麼息事寧人那是沒可能,能坑對方一筆讓對方吃癟,那絕對是必須的。
“年輕人,你很厲害,這塊陣碟......”蛇老臉上僵硬笑着,遲疑地看向桌上的陣碟,剛想伸手去拿。
“謝過老前輩的提攜了,前輩贈送的陣道秘典,晚輩待回去後一定苦心鑽研。”
翟無法手更快,一探手就將桌上的陣碟撈走,笑着麻利地收入了衣袖中,對蛇老拱拱手。
“呃。”蛇老笑容僵硬,眼皮跳動兩下,心中簡直無名火氣,卻又礙於顏面無法發作,只得笑着點頭,“好,好!”
“師父。”白溟自然看出了蛇老的憤怒,悄悄拉扯了下蛇老的衣袖。
一部價值六千混元晶的陣道秘典的確珍貴,但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身爲一名地級陣法師,臉面自然更爲重要。
“前輩難道是不捨得?”翟無法低頭探眼,問了一句。
蛇老雙眼閃過怒意,哼了一聲,卻是不再理會翟無法,轉而看向白溟。
“你也開始點陣吧。”
“嗯。是,師父。”白溟點頭,打開手中的木盒,取出一個陣盤。
看到白溟手中的陣盤,蛇老先是一愣,旋即越看臉色越是難看,嘴脣蠕動了幾下,旋即緊緊抿着深吸口氣。
“溟兒,這陣盤並不簡單,你要多加用心了。”
蛇老看了一眼一旁笑呵呵地劉齊申,又對着白溟道。
他自然是看出了白溟手中這陣盤的棘手程度的,雖比不上之前翟無法那一塊,卻也沒差多少。
其心中也是有些猜疑,是否會是劉齊申玩了什麼手段,不過這種事情沒有證據,他也不能再說什麼。
畢竟先前刁難劉齊申也已刁難了,若再玩出什麼簍子,那就是故意妨礙測試工作,有失公允,若劉齊申舉報上去參他一本,那也夠他喝一壺的。
白溟此時也看出了手中陣盤的不簡單,不過她也是心氣極高之人。
先前將那一塊陣盤讓給翟無法,心裡其實還是有些不服氣和不舒服的。
此時見翟無法居然已經過關,自詡不輸於人的這位大小姐,又豈會落了氣勢,當即也是一聲不吭,專注研究手中陣盤。
對此,蛇老除了旁觀,也是束手無策。
以他的眼力,雖然能看出陣盤上的些許端倪,判斷陣盤所刻畫的是何種陣法。
但想要直接以肉眼就看出陣盤上陣法的一些錯漏,那是完全沒可能的。
陣法的錯漏之處,只能通過神元一寸寸感知,再通過自身的陣法造詣去仔細判斷,單純以肉眼去看而不上手,再強的陣法師都不可能看出一些刻意僞造得很隱蔽的錯漏處。
“開始破陣吧。”
翟無法看向劉齊申。
“請。”劉齊申指向房間另外一處位置,那裡就擺放有一些陣旗和陣盤。
破陣這一關,對於翟無法而言也算不上多難,甚至還沒有先前的點陣困難。
因爲點陣所挑選到的陣盤畢竟是很棘手的一個。
而破陣,其實以翟無法如今對佈陣的一些實戰基礎,完全沒什麼難度。
通過這次測試他纔算是清楚自己的陣道造詣水準。
他的陣法水準應該是處於人級陣法師中略偏上游的程度,若是配合魔心的強大計算能力佈陣,則陣道水準還要再上升一籌,能達到此階段頂尖的水準。
不過距離地級陣法師的“心陣”水準,還是差了很多,是兩種境界上的差距,就像驚龍境與天星境之間的鴻溝。
當一個黃澄澄的青銅徽章落入翟無法手中時,這次人級陣法師的認證便已宣告正式通過。
“哈哈,恭喜無法兄弟你了。”劉齊申笑得很是開心。
二人再看向蛇老以及白溟那邊時,對方卻仍在尋找陣盤中的錯漏之處。
只看白溟那光潔額頭因緊張而滲出的晶瑩汗珠,便不難想象對方此時承受的壓力。
到如今,對方手中那塊陣盤,居然還是一個光點都未曾亮起。
氣氛也一時變得有些尷尬沉悶。
翟無法和劉齊申是高興了,白溟卻是越發緊張,蛇老那一張長臉也是愈發陰沉。
一滴晶瑩汗珠從白溟那精緻白皙的下巴滑落,吧嗒一聲,就砸落在其手中的陣盤上,粉碎成晶瑩水珠。
白溟輕哼一聲,雙眼微微恍惚,旋即擡頭不甘地看向蛇老,又幾乎要哭出來一般,艱澀道,“師父,我......我找不出。”
“罷了。”蛇老搖搖頭,冷着眼瞥了一眼翟無法和劉齊申,“這次我徒兒壓力太大,發揮失常,下次再說。”
話罷,白溟又是不甘的看了一眼翟無法,咬咬嘴脣,將手中陣盤放置在桌上,轉身便和蛇老一起離去,卻再無先前那般傲然之態。
“嘿嘿嘿,無法兄弟,那小娘子最後走之前看你的眼神兒,說不定是恨上你了......”
劉齊申拍拍翟無法的肩膀,笑着笑着,卻不知想起什麼,神色一黯,卻又沒笑了。
翟無法有些奇怪劉齊申這種複雜狀態,不過他向來性格冷漠,卻也沒有多問什麼。
當即與劉齊申又交流了一會兒陣道上的訊息。
見劉齊申似乎興致不高,翟無法便也就交納了二十塊混元晶的認證費用後,領了人級陣法師的一些福利,便告辭離去。
這次認證陣法師卻是中途波折不斷,不過最終也算如願。
離開器陣司時,已是晌午時分。
樑東城街道上頗爲熱鬧,雖是大冬天,卻也有一些雜耍團的人在表演,不少圍觀羣衆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
亦有一些酒店藝樓熱火朝天的經營着,一處高臺在藝樓門前架起,不少漂亮女子佇立之上,表演絕藝,彷彿在進行一場花魁選秀。
翟無法走走看看,身穿緝滅司的制式服裝,胸前又佩戴有一塊人級陣法師的徽章,卻是如鶴立雞羣,使得熙熙攘攘的人羣紛紛避讓,不敢太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