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悶。
側殿之前,還可以看到一絲絲能量漣漪,在空氣中盪漾,時而就有一道道陣紋的痕跡掠過。
然而此時衆人卻是心中稍顯冰涼,好半晌揚魘纔回過神來,視線看向仍舊一臉呆滯神色恍惚的翟無法,不由眸光一閃道,“翟師弟,現在這糟糕的事情已經發生,你也不要太過自責。
方纔我也聽到,你是讓羅軒去往右側三步外的位置,但不知爲何,他居然多走了一步,這才釀成如此惡果。”
齊成等人聞言也是神色一怔,旋即想起方纔發生的那一幕,也的確。
爲什麼羅軒好死不死就多走了一步?
如果他按照翟無法的要求去走,是否就不用死了?
這裡面真是令人費解啊,難道羅軒是聽錯了,或者他們所有人都聽錯了?
又或者羅軒自己要找死?
翟無法悲聲一嘆,神色中還有濃郁得化不開的費解和奇怪,轉身看向衆人,“不知羅大哥當時那種情況,是產生了幻聽還是怎的,居然在那種關鍵時刻發生了這種錯誤。
不過其實若非他的生命磁場氣息太強,剛剛也不會引起陣法力量的暴動,最終造成這樣的悽慘結果,哎......”
他說着,又是搖搖頭。
衆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一絲不解,還有些許一閃即逝的警惕。
不管如何,這次羅軒意外死亡,算是徹底將他們從狂熱的尋寶狀態給驚醒,給他們所有人臉上潑了一盆冷水,讓他們都清醒過來。
而不論這次是意外還是什麼情況,接下來如果要繼續探寶,那就要格外小心了。
試陣雖然能得到極多的好處,但這好處也不是那麼好拿的,像羅軒這次,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什麼好處都沒撈到不說,還賠了性命。
“師弟,你不必自責了,你之前也屢次阻止了羅軒,是他一意孤行不聽你的勸。而之後又不知爲何,居然鬼使神差的自尋死路。真是天要讓其亡。”
揚魘嘆息一聲,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掌拍了拍翟無法的肩膀。
齊成也是微微頷首,聲音平淡道,“算了翟老弟,你先前也讓我代替羅軒,是他自己要上,這也只能說是命了。”
他此時雖然這麼說着,但心中其實也有些後怕,感覺幸好先前上的不是他,否則可能他也會發生意外。
雖然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這會是翟無法做的手腳,但轉念去想,先前翟無法也刻意阻止提醒過了很多次,完全不似有動機。
況且最後羅軒那一步走錯,也並非是翟無法故意說錯的位置,反而是羅軒自己找死一般,自己故意多走了一步,這就似乎是作死。
如此一來,就更談不上是翟無法害死的羅軒。
“或許是那陣法有迷幻效果?導致羅大哥產生了幻聽,所以才走錯一步,最終......哎,可惜羅大哥沒有聽翟大哥你的話,不然他也不會死。”
元和小姑娘此時也是一臉遺憾道,一旁的元坤聞言,也是頷首點頭,心中卻是大笑賺翻了。
先前他們兩個爲了讓羅軒讓出試陣位置,付出了一些代價,那代價在此行結束後,還是準備交給羅軒的。
但現在羅軒這一死,他們也就不用再付出什麼代價了,等於是賺了個盆滿鉢滿。
翟無法聽到衆人安慰之言,也是長吁短嘆,一副很受打擊的模樣,甚至開始推脫不願再破陣,提議此次水府探寶結束。
不過這話一出,衆人哪肯同意。
雖然羅軒的死,的確讓衆人心中發寒,警惕性都提到了最高,對於試陣都開始再度牴觸,需要再三考慮。
但警惕歸警惕,探寶之行卻是不能就此作罷的。
若是探寶就此告一段落,即使把現在撈到的好處都帶走,那也還有極大部分的寶藏還未開發出來,先前所面臨的那個問題也就再次暴露出來。
這各自分道揚鑣後,萬一有人不守血契陣的契約約束,帶高手前來挖空所有寶藏,那豈非就虧大了。
這個念頭,幾乎每個人都有,但每個人也都顧忌。
因爲一旦有高手插足進來,最終就很可能弄得情況更爲複雜,大家誰都撈不到好處不說,也許先前所得的好處,也都會雞飛蛋打。
“翟老弟,你也不必爲這一件事介懷,不要跟錢過不去不是?
這樣吧,現在說一句現實的話,羅軒也已經死了,他的那一份,我建議,就全由你拿了吧,只要你接着繼續出力破陣。”
齊成笑着建議道,又看向其他人,“你們覺得如何?”
揚魘目光一閃,笑道,“我沒有問題。”
他們二人如此表示,元氏兄妹自然也不願意在這樣的關頭得罪翟無法和兩人,當即也表示贊同。
“哎,既然你們堅持,那我也只能慚愧應下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一定要聽我的指令行事,不要再像羅軒那般魯莽。”
翟無法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道。
“這是自然。”衆人皆是頷首點頭,視線再看向前方那靜靜矗立的側殿時,又都臉色略有不自然。
現在翟無法是留下來了,可接下來的試陣人,該由誰來擔當?
剛剛羅軒身死的那一幕,可是還歷歷在目的,誰能保證自己去試陣,就真的萬無一失?
“羅大哥雖然身死,但他也是將這陣法的部分陣理試探了出來,接下來也不需諸位試陣了,稍後我親自破陣,你們從旁協助,聽我指令行事。”
翟無法對衆人的心思自然是洞若觀火,心中冷笑之時,面上卻是一臉肅然道。
眼下這種局面,是由他親自一手製造出的,又豈會沒有預料到這些人的反應。
不過即使這些人有所退卻也遲了,現在都已是甕中之鱉,很快就將被他一個一個的收拾掉。
像先前那羅軒,也並非是故意尋死,而是身處於陣法當中,已受到陣法的影響,一步錯,滿盤輸。
這種結果,對於並不瞭解陣法的齊成幾人而言,又如何看得出其中翟無法玩的一點兒小手段,只道是羅軒自己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