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謙跟着顧恆身後,走瞅瞅又看看,他對周圍的一切都無比的好奇,這是他第一次走出崑崙天闕。當天顧恆說要帶他下山來看看的時候,把他高興壞了,來到衍界這麼久,林謙還從來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
林謙覺得自己是來到了古代,街邊的房屋多是用青磚綠瓦堆砌而成,與地球上的鋼筋混泥土相比,這裡的建築有一種古典的風情。周遭的人不分男女都留長髮,或是披肩散發,或是用青繩髮箍束起,身上穿的也多爲袍子,男人穿着比較簡單,而女人卻打扮得較爲豔麗,風氣頗爲開放。街邊小攤上什麼都有,吃的、穿的、玩的,還有一些是林謙從未見過的東西,反正是稀奇古怪不一而足,只將林謙看得眼花繚亂。
顧恆忍不住想笑,小師叔現在的樣子分明就一個從未見過市面的鄉巴佬,如果把他身上那套藍色的長袍脫掉的話。
“呵呵,小師叔,喜歡什麼就買下來吧。”
林謙搖搖頭,他從來都不亂花錢的,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看到別人有好吃的好玩的東西他都會默默的走開,儘管那時候的他比別人傻氣,但他的心性最爲單純,從來都不會羨慕別人的優越,而且,他就算能得到好吃的東西也都會留給弟弟妹妹們。
顧恆有些奇怪,他明明看到小師叔臉上那種掩飾不住的雀躍了,略一尋思,笑道:“呵呵,小師叔不用擔心花錢,這都只是世俗界的東西而已,不值錢的。”跟林謙解釋了其中的原因,林謙這才知道衍界的一些常識。衍界是有世俗界和修行界之分的,世俗界的人基本上不可能接觸到修行者的世界,他們使用的貨幣跟地球的古代一樣,多以金銀流通。在修行界根本用不到世俗界的貨幣,修行者大都是以歸元晶作爲貨幣流通,有時候還會直接用靈材交換。
林謙確實挺好奇的,這些世俗界的東西自己雖然用不上,但是以後回地球了說不定能拿來送人,他還是一直念念不忘想要回地球去,但他心裡也很清楚,等到他能回去的那一天,或許已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林謙所在的這條街明顯是一塊商業區,商販雲集,叫賣聲不絕於耳。他四處觀察了一下,發現一個類似於玩具店的店鋪,裡面擺着許多奇形怪狀的玩偶,徑直走進去,店裡的夥計一見顧客上門,滿臉堆笑的迎上來:“兩位裡面請,歡迎光顧小店,您喜歡什麼?小的馬上拿過來。”
林謙隨意打量着,貨架上的東西他都不認識,絕大部分都是一些以飛禽走獸爲原型製作的玩偶,那些動物都是他聞所未聞的。指着上面擺放的一隻飛鳥,林謙問道:“店家,這隻鳥叫什麼名字?”
那夥計剛要答話,一個矍鑠的老人從櫃檯取下那隻飛鳥走過來,笑眯眯的道:“老朽是這裡的掌櫃,這是我們大舜國特有的藏雲雀。恕我冒昧,客官不是大舜國的子民吧?”
林謙點點頭,他何止不是大舜國的人。
掌櫃說道:“如此,客官一定是來自東方的大秦國了,傳言大秦國內兒郎皆是虎狼之士,人人帶甲,小哥兒卻生得一副俊朗的相貌,倒像我們大舜國書生士人。呵呵,這隻藏雲雀是本店最好的機關獸之一,客觀且看......”只見那掌櫃在藏雲雀腹下撥弄一下,藏雲雀雙翅一張,“撲棱”着飛起來,在頭頂盤旋了幾圈,輕靈的落到林謙肩膀上,竟然口吐人言:“主人好!”
林謙嚇得肩膀一抖,藏雲雀站的不穩,馬上掉了下去,林謙伸手欲接,藏雲雀又撲騰着飛上來停在他肩上。好奇的將它從肩上拿下來放到手中,仔細的觀察起來。巴掌大小的鳥兒,雪白色與天藍色的羽毛混雜在一起,覆蓋全身,更加神奇的是那對綠豆大小的眼珠子,讓它看上去像是活過來了,如果不是抓在手中,一定會讓人誤以爲這是一隻真實的藏雲雀。
掌櫃又說道:“小店地方不夠,如果是在外面,它能飛十丈來高。”
顧恆微微讚道:“還不錯......可惜沒有靈性。”
那掌櫃的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呃......客官說笑了,機關獸怎麼可能有靈性?”顧恆不置可否,在他們的世界裡幾乎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像這種機關獸如果是修行者來煉製的話,還能施展玄術。
林謙卻顯得興趣盎然,這樣的機關獸對他來說已經很神奇了。高興的問道:“這個要多少錢?”
掌櫃咧嘴笑道:“小哥兒既然是友邦客人,老朽就給你一個成本價好了,紋銀三百兩,小哥兒如果還需要其他東西的話,一律優惠出售。”
“慢着!”
還沒等林謙接話,一個尖銳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
諸人扭過頭去,見四個小廝簇擁着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走進來,眼觀那胖子,白色錦袍堪堪套住肥胖的身軀,腰上繫着一根玉帶,似乎是將他的大肚子拖起來了,滑稽的是,他頭頂圍着一圈綸巾,而手裡打着摺扇,一搖一晃的,彷彿自己是個翩翩佳公子。
林謙憋不住,當場就笑出聲來。“哈哈哈......”顧恆好歹也是一個前輩高人了,但他見到這個胖子的極品形象,馬上就笑開了。
“大膽!”
“放肆!”
幾個小廝同時暴喝,“嘩啦”一下子就圍了上來,對着兩人怒目相視。
掌櫃見狀,立馬賠笑着迎上來,一番作揖打躬:“誤會誤會,老朽不知是侯爺大駕,有失遠迎,侯爺饒恕則個。”見那幾個小廝還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掌櫃又是一番賠禮:“侯爺見諒,這兩位是從大秦國來的客人,有些不懂規矩,還望侯爺海涵。”
胖子的眼睛彷彿是陷進白花花的肉中了,只開了一條縫,似乎是不屑與跟兩人計較,冷哼一聲:“趙老四,這隻藏雲雀本侯爺看中了,你把它送到本侯爺府裡去。本侯爺聽說你製作了一隻什麼碧麟什麼獸,拿出來給本侯爺瞧瞧,若是本侯爺滿意,一併給本侯爺送過去。”他張口一個本侯爺,閉口一個本侯爺,囂張至極。
掌櫃趙老四苦着臉,猶豫道:“這......侯爺,不是小老兒不願意,碧鱗紫睛獸已經是段侯爺預訂好了的,您看......”
旁邊一個小廝見胖子臉色發寒,很識趣的走上來喝到:“侯爺讓你去拿就趕緊去,少在這裡唧唧歪歪的。”
掌櫃幾乎要哭起來了,這些個王孫侯爺都是紈絝子弟,尤其是這個胖子,更是這昭南城的小霸王,根本不是他能得罪的。招過身旁的夥計:“快點,去後堂把碧鱗紫睛獸給侯爺送過來。”又給小夥計使了個眼色,那夥計一溜煙的朝後門跑去。
“敢問侯爺還看中了什麼,待會小老兒好一起敬奉尊府。”掌櫃一臉謙卑,而心裡暗自祈禱:“各路道尊爺爺保佑,千萬不能讓這爺再看中什麼東西了。”
似乎是他的祈禱起作用了,胖子對其他東西沒有表示絲毫興趣,而是半眯着眼睛看了看林謙和顧恆,饒有興趣的說道:“秦國的?”
林謙微微看了他一眼,就瞥過頭去繼續觀察店裡的玩具。他自小遭人輕鄙,久而久之反倒是養成了一副不屈的性子,以前反應遲鈍,別人不是放肆的嘲諷他聽不出話音裡的鄙夷輕視,但開竅以後他的才智就遠非往日了,自然能感受到胖子高高在上的神氣,所以並不搭理他。顧恆看都不看他一眼,擡手丟了一塊金子在櫃檯上,“這玩意兒我要了,剩下的錢......唔......小師叔還想買些什麼?”
掌櫃的暗暗叫苦,這兩個秦國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跟侯爺對着幹,這下可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胖子見兩人對他不屑一顧,頓時火冒三丈:“打,給我打死這兩個秦國奸細!”他倒也聰明,知道給兩人安排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掌櫃連忙上前賠笑:“侯爺息怒,秦人素來蠻橫,不知教化,還望侯爺高臺貴手。”他倒不是真的擔心兩人安危,只是真要在這裡打起來,他的這家店鋪就完蛋了。
胖子一把將他推開,喝道:“打,給我狠狠的打!”
四個小廝聽令,捲起衣袖就要動手,卻聽外面響起一陣不陰不陽的聲音:“喲,我道是誰這麼大威風呢,原來是朱兄啊,不知哪位朋友得罪了朱兄,朱兄看在小弟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如何?”幾個小廝聞言頓時猶豫起來,只將兩人圍住,也不馬上動手。
林謙朝門口一看,一個青年男子摟着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走進來,那青年臉面白淨,眉毛細長,眼帶桃花,朱脣白齒嘴角噙笑,青衣白衫被一根銀色的腰帶束着,卻是一副風流公子的打扮。
掌櫃聽到這個聲音,心裡一陣輕鬆,急忙迎上去:“不知是侯爺千歲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侯爺裡面請。”這時候兩個小夥計正擡着一隻威猛的怪獸走進來,掌櫃讚賞的看了先前被他使喚的小夥計一眼,這個時機捏拿的極好,這樣他就不會得罪這兩個小霸王了。微微一笑:“侯爺且看,這就是碧鱗紫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