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石卓在司級侍衛中,那也是實力拔尖的人物,只是如今遇到身經百戰,而且懷有異能的沈辰,卻是有苦說不出。
縱然他被如此壓制而怒火不斷,但沈辰根本不給他蓄力的時間,一拳拳,勁道駭人,逼得他連連後退。
只是,任由沈辰如此揮拳狂砸,但石卓的肉身防禦仍未有瓦解之象,這也是於統領等人所寄希望的所在,希望沈辰體能消耗而出現破綻,從而讓石卓有可以反擊的機會。
如此想法自也理所當然,然而沈辰可是經歷無數險難而生還之人,如此要大展風頭的時候,怎麼可能給石卓留下機會。
事實上,每一次出拳,都距離沈辰擊潰石卓的肉身防禦更近一步。
短短時間之內,沈辰對石卓的功法已經有了相當的瞭解,自然,這是他身經百戰而鍛煉出來的武者直覺,非常人所能比。
石卓的肉身防禦其實就是氣場的進化,就如同當初在邊族之地和巴彥青山一戰時,巴彥青山所擁有的氣場外放之力也是氣場的進化。只是說,這鐵石神功將氣場之力並非外放,而內斂,收於體表之上,密集疊加,從而構造成了強橫的防禦,將對手的拳勁吸收化解。
但是,這種防禦也是有着吸收的極限,所以沈辰如此頻繁的高速出拳,便是在根據拳勁轟中石卓後,其肉身上防禦的波動而窺探其極限承受力的所在。
而隨着沈辰不斷頻繁出拳壓制,石卓的肉身防禦也因此受到極大影響,波動越來越強烈,亦越來越不穩固。
待到察覺時機成熟之際,沈辰驟然間修爲提升至十二成境界,隨着一聲虎吼,以拳行劍勢,施展出清微誅邪劍第二式“龍行天地”。
浩大的拳勁凝成劍刃之態,在觸及到石卓肉身的剎那,釋放出其肉身防禦無法承受的極限力量。
“轟——”
一聲悶響傳來,石卓防禦潰散,整個人更被震得倒飛而起,重重摔落在五丈之外。
本來若石卓處於全盛狀態,要承受這一擊並不難,只是在沈辰不斷出拳,消耗其氣場防禦之後,而他又沒有時間重新聚集氣場,因此在這一拳下頓遭防禦瓦解之痛。
剎時間,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武將們自是看得再清楚不過,石卓防禦已破,必定受了內傷,而沈辰戰力如此之強,這若再打下去,其實已沒有任何懸念可講了。
霍鐵哈哈大笑起來,拂掌直言道:“好,好個沈辰,連本大將軍都未想到你竟然勝得如此漂亮!”
衆武將自也都是連連稱是,以相差一級的差距,以看似再普通不過的粗俗武學,卻如此漂亮的勝了對手,沈辰展現出來的武力確已有獨擋一面之能。
只是,衆人並不知道他曾斬殺黑天教教主,否則只怕更是驚愕不已。當然,這種事情確是不足爲外人道。
但衆武將的眼力,自然也看得出沈辰所施展的絕對不是普通的什麼山海訣,其中更夾雜着一些玄妙之法。
朱天兆也長笑起來,輕讚道:“連霍大將軍都如此稱讚你,沈大人確實修爲不俗。”
歷代帝王皆是文治武功,朱天兆本人亦修煉皇家武學,實力深不可測。
沈辰微微拱手道:“陛下過獎了,都是石侍衛謙讓,若是他拿出十二成的實力,只怕這勝負就難說了。”
這話說得石卓甚是臉紅,他此時剛爬起來,傲意頓消,慚愧的直道:“沈大人修爲高強,在下敗得心服可服。”
石卓這話倒也是心裡話,其實他本是心高氣傲之人,本來輕蔑少年得很,認爲所得名譽不過是虛名,哪知真個遇到才知道,少年當真是一身真本事,短短時間竟以霸力破了自己的神功,實在是不得不佩服。
於統領等人自也是吃驚不小,誰能想到這對戰如此短短時間落下帷幕,而且石卓簡直是一點風頭都沒出到,全程幾乎都被壓制。不過,沈辰勝出,卻並沒有肆意嘲諷,而是如此謙虛,倒也讓衆侍衛生出幾分好感來。
沈潛等人則是面面相覷,誰能想到這沈辰竟然如何強悍,這皇城侍衛對於他們而言,那都是飛天走地般的傳奇人物,居然如此沒有還手之力的被少年給擊敗。
想想這傢伙斬殺敵人過萬,那殺人跟砍西瓜差不多,只怕也並非傳聞。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物,又怎麼可能去招惹他?
只是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天知道這沈辰日後要如何算那被屈辱的一筆帳。但衆人也沒有勇氣,更拉不下這臉面去談和求饒,只想着沈辰別找上門來纔是。
只是沈辰並沒有興趣和這些沈家嫡系扯什麼嘴皮子,也根本沒有去報當時那侮辱之事,於他而言,眼界所見到的是比衆人所想象的遠不及的更寬廣的世界。
朱天兆含笑說道:“石侍衛確實修爲也了得,既然你出戰一番,朕也不虧待你,就賞你一個副統領的位置吧。”
石卓大喜,連忙拜謝,隨後沈辰則回到座位,文太后微微一笑,不語,但讚賞之意自是極濃。
待宴會結束,皇族諸王及臣子們紛紛告退,朱天兆留下了吏部尚書趙中崇,親自送文太后一行回別館。
待路過小花園的時候,朱天兆領着文太后來到別館,僅有沈辰和趙中崇陪着,其他人皆都留在花園之外。
待來到溪上小亭坐下時,朱天兆便笑問道:“朕想談談國事,太后不會反對吧?”
文太后含笑道:“本宮也正有此意。”
朱天兆便說道:“朕早從沈大人那裡聽說過了文太后此行過來的用意,兩國停戰自是皆大歡喜,但關於割讓兩州已佔土地之事,卻是萬萬不可能。”
文太后輕嘆一聲道:“不瞞陛下,關於此次我兒挑起大戰,本宮也深覺不妥。但是陛下你也該知道,我國本就是中土之國,只因上代恩怨才種下如此惡果。如今我國國民期盼重回中土之心甚濃,所以纔有此苛求。”
朱天兆便點點頭道:“太后如此深明大意,朕很感動,但也要爲我千千萬萬國民負責。恰恰沈大人提出了一個折中之法,文太后認爲是否可行?”
文太后便道:“這折中之法倒是甚妙,我當時聽着便彷彿看到一線曙光似的。”
早在沈辰提出策略時,他便讓他去試探一下文太后的口風,如今得到文太后親口承認,朱天兆心裡最後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他擔心的就是文太后死腦筋,執意要取兩州之地,而最後導致兩國不得不重新開戰。
如此看來,沈辰對文太后和季君然的接觸果然起到了極大的作用,他便朝着沈辰說道:“既然太后同意了,那現在達成停戰條件還需要一個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攻下蒼漠國的土地。沈辰你即有計劃,現在可詳細說說。”
沈辰便揀了幾塊石頭進來,先在石桌上劃了兩條線,將五塊石頭放在一邊,前面三顆,後面兩顆,爾後又在另一條線的一邊放了一塊石頭,然後說道:“陛下和太后請看,這兩條線之間,便是我國和蒼漠國的邊境中間地帶,如今幷州之地已經被青嵐國佔了大半,這一塊石頭便是幷州邊關最重要的一處要塞‘虎頭城’,一旦攻下虎頭城,整個幷州之地將會全部納入青嵐國之手。而在虎頭城對應的蒼漠國雲州邊關,便有着一處號稱銅牆鐵壁的要塞‘黃龍城’。”
“你的意思是,攻下這黃龍城?”文太后對沈辰的策略大致是瞭解的,只是如今聽他詳細講起來,仍不免多問幾句。
沈辰便點頭道:“正是,今次兩軍聯合的第一目標便是這黃龍城。黃龍城地處峽谷之地,駐軍衆多,易守難攻。而且,在黃龍城北、西、東三面還有四座城池,遙相呼應,一旦黃龍城這裡發生戰事,四個城池的兵力都可能過來支援。但是,如果按照臣的策略,將黃龍城的兵力誘出來攻打虎頭城,那奪取黃龍城的勝算就會大增。”
朱天兆自是早知道這用兵之策,而且更知道,如今所說多少有些紙上談兵,真正的戰事決策必須要到了前線去纔可能真正的定下來。
但是,以少年征戰所表現出來的睿智,他倒對沈辰頗有幾分信任,便說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如何說動蒼漠國皇帝,取得其信任,讓其同意調兵。這蒼漠國皇帝端木玄,也是個老奸巨滑之輩,要讓他走這一步險棋,可並沒有那麼容易呀。”
趙中崇也說道:“陛下所言極是,這端木玄據說疑心甚重,而且老練得很,若被他看出我們的謀略,那就麻煩了。”
沈辰便道:“臣以爲,要說服端木玄確實麻煩,而且前往蒼漠國皇城也需要耗費太多的時間,其中變數太多,所以臣便想到,或許根本不用去說服端木玄。”
“不用說服端木玄,那你的意思是……”朱天兆略帶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