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呂建康的領路下,沈辰在這谷地中轉了一圈,也聽着呂家人講起呂家人特有的練兵之法,直道呂家確實有非常能耐。
待到仔細商量了蓄勢之事後,沈辰便立刻了惡鬼谷,返回皇城,如此一來,文武兩邊的勢力便已經開始聚集。
第二日一大早,朱天兆在早朝時傳下詔令,將在幾日後前往正陽山祭祖。
一年一度的祭祖之事本就是皇城內的大事,本來一般都是秋季再舉行,此次提前數月,顯然和沈辰脫離不了關係,但說起來卻又符合常理,畢竟皇室多增一員,自然理應告祭祖先,更何況沈辰一身才幹,名震天下,更是得了朱天兆的寵愛。
這皇城祖廟府的官員們也甚是了得,早在祭祖前幾日便已經推算出了近日的天氣變化,自詔令傳下之日起,便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連續幾日之後,在出發當日,白天的溫度已經降低了許多,也算清涼。
皇帝祭祖,自然皇子們皆要跟隨,而朝中重臣自也要跟着一路,往年一大清早的時候,先是皇子們前往寢宮給朱天兆請安,爾後在其帶領下來到中城東大門處,自然一干朝臣早就在那裡等待多時了。
而今年,自也是沈辰有生以來第一次進內城履行做皇子的義務。
待來到寢宮外的側殿時,諸位皇子都早早的來了,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自然,其中以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最多,朱天兆有子十三人,沈辰自然並非最小,只是說現在才證明身份,因此排位排在最後。
自然,這也是皇子們的第一次正式會面,見到沈辰來了,所有皇子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少年身上,各有所想。
任何一個皇子都具備有繼承皇位的權力,雖說如今大皇子和四皇子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但歷史上很多繼承皇位的皇子,最初都並非是皇子中的大權者,因此,雖然皇子們無力和兩個皇子爭鋒,但是都爭相討好父皇,希望有朝一日,父皇心血來朝,立己爲皇。
而沈辰的出現,自然讓衆人心理上多了幾分威脅,畢竟比起衆皇子而言,沈辰有赫赫軍功在身。
大皇子朱顥傲然一笑,說道:“十四弟第一次進宮,可還習慣?”
“勞大皇兄關心,一切皆好。”沈辰笑了笑,暗道這朱顥倒也有幾分大哥風範,雖然心裡戒備着自己,但仍是不失風範的打了個招呼,但自然誰都看得出二人是貌和神離。
但比起在一邊冷着臉的四皇子朱晃而言,朱顥自然顯得心胸要廣闊不少。
衆人自不知道朱晃此時心頭的懊惱,若非他想着給沈辰顏色看看,又怎麼會揭穿他的真實身份,結果反倒弄巧成拙。
朱顥和沈辰隨意聊了幾句,至少在表面上還顯得和睦,其實沈辰對朱顥而言,也是又痛又愛,他即想拉攏沈辰,但又怕沈辰借自己的勢力擴張,但少年又加入陣營,那絕對可以把四皇子給力壓下去。
因此至少表面的親和還是必須的,待到朱天兆出了寢宮,皇子們便都紛紛趕來拜見。
本來朱天兆是想在沈家過夜的,還是沈秋月勸說不和禮儀,他纔回到宮中,但縱然如此,當晚也未召其他妃子侍寢,一門心思都早在沈秋月身上。
而見到衆皇子請安,他的目光自也在沈辰身上停留得最久。
待一行人來到中城東大門的時候,百官拜見,而這也是沈辰第一次以皇子身份正式出現在衆官員面前。
待到官員們起身,大都偷偷瞟瞟這位十四皇子,同時感嘆這人生際遇,不同的人便有着不同的命運,就在衆人前陣子都在想着這位忠勇義武將將會蒙遭大禍時,卻不想人家是堂堂的皇子身份。
如此大清早,一行數百人,浩浩蕩蕩離開皇城,朝着正陽山而去。
正陽山距離皇城不過十幾裡地,其山挺拔而多險峰,周邊乃是縱橫開闊的山脈之地,其間隱有諸多深山道觀,自然,正陽山便是霸州國國教天正教的主山。
其主山本是在重山環繞之中,但自成爲國教之後,便開闢出了一條寬廣的山路,足以讓車馬行進,但是行進的盡頭也僅僅只是山腳。
在抵達山腳下之後,車馬無法前進,站在這裡,可以看到一條長長的石梯一直朝山上延伸着,被淡淡的霧色所籠罩。
儀仗隊伍便都留在了這裡,包括朱天兆在內的皇子以及重臣們,全都是步行上山,以示虔誠。
中土尚武之風甚濃,朱家皇族自也都是以習武爲上,就算象四皇子這樣由丞相教導者,亦習有一身武功,自然,在境界上是無法和大皇子朱顥相比。
不過,正因爲有武功底子在,因此沿着這石梯而上,上山之路並不算多艱難,對一個個修爲高深的武將而言,那自也如此。唯有一干文臣,走了一小段路,便已是背脊生汗,但是誰也不敢在此停留,而自也有侍從隨着,不時扶上一把,但和武將們的距離也是漸漸拉遠。
待抵達石梯盡頭之時,卻並非抵達了主山之顛,其實也僅僅是到達了主山山腰之地,而這裡也正是天正教的山門所在之地。
高大的牌坊足有十丈之高,雕龍刻鳳,佈滿雲紋,其雕工之高超,將這本來笨重的石材之物卻平添了幾分輕靈飛舞的意境,另一段石梯沿着牌坊而上,比起山腰以下的石梯,分明要險峻不少,遙望過去,有好幾段還非常狹窄,旁邊還拉有鎖鏈。
而在山門一側,自也有亭臺閣樓,山泉緩緩,供來人休息,亦有守門的小道過來拜見,同時,上山傳遞消息。
雖然石階足有萬級,但是走上卻也不算太累,而光是站在山腰之處,絕壁之前,便可以看到周邊大山被雲層環繞着的異景,這裡的空氣更是充滿靈性,吸上一口,頓感疲憊盡去。
而待到朱天兆下令繼續上行的時候,文官們這纔剛剛走到這牌坊前,一個個來不及休息,又跟着隊伍繼續上行。
從山腰到山顛的距離不僅長,而且險,很多地方僅供兩人同行,而大量石梯皆是沿懸崖而建,有的坡度極抖,十分考驗膽識。
但衆人自都不是第一次來,而且有資格來到這裡,那絕對是身份的象徵。更重要的是,這天正教主山之上,那可是住着無數高人,若得其點化,或有機會成仙得道。
自然,在衆官員心裡,比起成仙而言,這享受人間富貴纔是更要緊的事情,但人皆有壽命之限,而來到這裡,都可以得到天正教的丹藥,延年益壽,世間難求。
因此,無多辛苦,衆文官也都是咬緊牙關,一步步朝着山頂行去。
如此足足走了一上午路,待到接近正午之時,衆人才抵達了山顛。
一到山顛,視野頓時大不一樣,本來山路極險又窄,讓人自然認爲這山頂也不過是個小地方,然而抵達其上的時候,便發現山頂上重重殿堂聳立,座座奇峰環繞,以鐵索橋相連,構造成一個不同於俗世的道家世界。
充滿靈性的空氣一吸入肺腑之中,頓時讓人感覺身體輕靈幾分,雖然衆人到這裡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每次來都能夠感受到那種心靈深處的震撼感。
在山顛山門之前,乃是一片開闊的廣場,此時,數千道宗弟子林立,而自大殿方向,一行道長慢步而來,其中走在最前者,乃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藍衣老道,其面容慈祥,眉白修長,手持拂塵,行走如雲,而此老便是天正教現任宗主師千古。
據說師千古已有百歲高齡,但看起來卻不過六七十歲的樣子,而其一身修爲境界更是深不可測,傳聞乃是堂堂的王級境界。
武道九等,帝者最上,皇級其次,王者居三,能夠抵達王者境界,便擁有着成爲一方霸主的資格,而身爲道宗者,要達到此境界,更是需要付出比普通武將百倍千倍的艱辛。
而且,這也僅僅是世人的估計,身爲國教一教之主,其實修爲再朝上推算,也未嘗不可。
而在師千古身邊,皆是天正教的老一輩人物,一個個皆是道骨仙風,大不同於世俗之人。
師千古臉上帶着慈笑,目光深邃卻又淡然,似掃過每一個來者,又好似只關注着朱天兆,而來到近處,未有什麼客套之話,僅是微微一笑,道了句:“陛下,請。”
朱天兆和師千古認識也不是一兩年了,點點頭,隨着師千古朝前走去,沈辰人在皇子之間,細細打量着這周圍的一切,同時,將曾經在萬邪城藏書庫中所讀到的天正教的事情和這裡慢慢結合起來。
沈辰掃了一眼,暗暗鬆了口氣,他自然不想在這裡遇上那餘冬聲等人,免得生出些事非,畢竟,這道宗之事若和俗塵之事牽扯到一切,難免麻煩。
同時,又不由得感慨這天正教確實不愧是一國之國教,這廣場寬闊,弟子數千,人人資質非常,猶勝於清微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