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下傳來陣陣因收縮而產生的陣痛,海心晴雙目時而聚焦時而散光,她這是被痛到一會兒清醒一會又無限接近於昏迷時纔會有的狀態。
“啊救命啊啊!!!!!”
海心晴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大聲喊叫出來,聲聲透着痛苦,聽得白凡心尖像被錐子狠狠戳了幾下一樣。
一身白袍的白凡很快便到了海心晴房間,剛一進去,入目就是他心愛女人滿頭大汗,因痛苦而扭曲的臉。
一把抓住海心晴的手,立刻,他就感覺到海心晴手上傳來極大的力道,五指指甲深深掐入他的皮膚,滲出絲絲金紅血液。
然而,白凡卻毫無所覺,他現在滿眼滿心都是海心晴那張痛苦而扭曲的臉。
“心晴,怎麼樣了?是不是孩子要出世了,怎麼辦怎麼辦,要出世了,我的孩子要出世了!”
撓是以他已達聖帝境,卻也對生孩子這種事情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着,腦子裡亂轟轟地響成一片,他完全失去平日裡應有的敏銳,直到海心晴忍痛喊道,“快——叫——接生婆!”
“啊,對對對,叫接生婆,叫接生婆!快叫接生婆,接生婆該去哪裡叫呢?”
白凡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嘴裡快速且不停地重複着海心晴的話,可他就是不知道接生婆會住在什麼地方,又應該去哪裡請。
“哥哥,你別急,我去叫,你先照顧嫂嫂!”
關鍵時刻,還是綠丫衝了進來,剛好聽見白凡喃喃唸叨的話,突然想起來去貿海關街道轉悠的時候看見過接生婆走進一間別院,她想到可能那就是接生婆的住處,所以也是急急地說了一聲便衝了出去,出去時還不忘記傳音告訴夏洛克去找幾個女人來。
其實綠丫對於生孩子這種事情也是一竅不通,但她比白凡好一點,至少還知道生孩子的時候男人不能在側,只能讓女人來才行。
當然,白凡例外。
聽到綠丫去叫人了,白凡安心不少,不過,當他看到海心晴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時,頭上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他能做的只是抓住海心晴柔弱無骨的手,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用力,用力啊,呼呼呼,來,深呼吸!心晴,好好想想,我們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想一想,嘿嘿,他那可愛的肥嘟嘟的胖臉蛋兒,多可愛呀!”
原本只是糊言亂語的話,但是還真別說,有用。
海心晴痛苦的臉稍稍一凝,立即想到自己懷抱孩子,與白凡一起逗弄着他的幸福場面,這種無形的精神藥劑似乎真的起了一定作用,她感覺小腹處的陣痛居然也不再痛得難以忍受。
見海心晴痛苦的樣子稍稍好轉,白凡眼裡溢滿笑意,嘻嘻笑道,把他的臉捏成一個豬頭的樣子,甕聲甕氣地說道:“母親母親,你看兒子我可愛嗎?看看我的小手,還有白嫩的小腳腳,是不是很想親一口呀!”
說完,白凡又很娘地做出一個蘭花指,在空中晃了晃,把聲音壓細到一定程度,學着女人的聲音回答道,“調皮的小鬼頭,我的兒子怎麼會不可愛呢,你就是這個世上最最可受的小寶寶啦!”
“”
海心晴“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小腹下的陣痛依舊,但卻依然沒能隱響到他開心地笑出聲來。
就這樣,白凡絞盡腦汁地想法去逗海心晴笑,想辦法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則,海心晴一聲慘叫就能讓他魂出天外。
綠丫焦急地跑到街上,一邊打聽着接生婆的住址,一邊又在想着還有沒有什麼被遺漏的地方。
好不容易來到貿海關最好的接生婆住處,敲了半天門卻發現沒人應聲。
“咚咚咚!請問裡面到底有人嗎?”
綠丫的臉色越來越焦急,一想到接生婆不在,她就心亂如麻。
“誰,咳,誰呀?”
好還,就在綠丫準備另尋他處的時候,大門內終於傳來了一聲極細的迴應,這聲音微弱而蒼老,還帶着絲絲沙啞的症狀,時不時還能聽見咳嗽聲。
綠丫秀眉微蹙,“難道接生婆生病了麼?”剛剛纔放下的心又猛地懸到空中。
“啊呃,是我,我是來找你去接生的!”
不管怎麼樣,也要看過接生婆病情的嚴重程度再說,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將近四十息的時間。
聽到裡面還是沒有傳來走路的聲音,綠丫都想直接翻牆而過了,但還是被她忍了下來。
“吱呀!!”
院子大門終於打開了,“咳,這位小姐,老生病了!”
綠丫一急,不由分說,單掌一翻,手上出現一滴碧綠的汁液,趁接生婆開口的瞬間就塞了進去,剛剛她已經看過了,接生婆的病只是一般的風寒而已,並無大礙,一滴生命液足已讓她生龍活虎。
接生婆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立刻便感覺體內傳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頓時精神一震,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達到前所未有的極好狀態。
“好啦,我的病好啦!哈哈,太好了,病了十多天,呆在家裡都快發黴了。”
接生婆就像發現新大陸一般,一會摸摸她紅紅的鼻子,一會兒又摸摸她佈滿麻子的老臉。
掩示不住心中欣喜,她一把拉過綠丫的手,笑道,“這位小姐,我們快走吧,接生啊一刻也擔務不得的。”
綠丫早就想走了,也不管接生婆什麼表情,直接拉起接生婆的手嗖地一聲竄向天空,也不管地面有多少雙注視的目光,還有接生婆那張嚇得青一陣綠一陣的臉,嗖嗖向着白府方向飛去。
用飛的速度當然快,直到落入地面十息時間後,接生婆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一想到剛纔那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他的心就鑽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被摔成肉泥。
“哥,接生婆來了,接生婆來了!”
“你們,怎麼都站在門口呢,都站在門口乾嘛,站在門口能接生嗎?還不快點進去?”
綠丫一到門口就看見七八個下人站在白凡房間門口,一個個站得筆直,沒有一點焦急的樣子,看到這樣的現像,綠丫能夠不生氣嗎?她明明是吩咐讓這些女人進去幫忙的,都什麼時候了,還一個個根木頭似的杵在門口,選美比賽呢是吧?
接生婆被綠丫這一陣訓斥給驚得猛地一個機靈回過神來,心中後怕時卻也不忘記她此行目的,不管憤怒的綠丫,自顧對着那七八名下人指揮起來。
“快快快,你們兩個去燒熱水,你們兩個去負責遞毛巾,你們兩個負責換水,最後兩個負責準備清洗孩子的熱水,要溫熱,開水放溫!”
接生婆快速有效地,只是幾句話就把所有人的分工都明確下去,看得綠丫直點頭。
見接生婆來了,白凡也是立即恢復到平常那種風輕雲淡的模樣,只是笑容裡有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歡喜。
“這位少爺,您快出去吧,生孩子是很血腥的,你就放心地交給老身吧!”
原來接生婆把白凡當作這家的少爺了,白凡再也裝不下去,又跑到滿頭大汗陣陣呼痛的海心晴牀邊說了一句:“心晴,我等着和你一起抱咱們的兒子哦!”
白凡一走,接生婆立即便開始着手接生,看着海心晴比平常孕期女子大了整整三分之一的肚子,以她接生幾十年的經驗來看,這手活不好接啊!恐怕難產的可能性更大。
隨手掏出一顆黑色藥丸餵給海心晴吃下,海心晴一見白凡走了,頓時小腹處的痛苦好像加重了幾分,於是叫得更加慘烈。
“放鬆,放鬆,呼氣,吸氣,對對對,就是這樣!”
聽着接生婆一點點引導海心晴呼吸,白凡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呼氣吸氣,他沒想到生個孩子居然如此痛苦,當初母親是如何把自己順利產下的?母親,你放心,孩兒絕不會讓他失去應得的父愛和母愛的,您的孫兒定會順利成長起來的。
“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啊,心晴,你可不能有事啊,一定要挺住,挺住!”
時間纔過去幾息,可白凡感覺就像過去十幾年一樣漫長,他不停在綠丫與夏洛克面前轉着圈,轉得他們頭都暈了。
“哥哥,你彆着急,孩子肯定會順利生下來的,嫂嫂也會沒事的,別急,啊!”
綠丫還是小心翼翼地勸說着白凡,可白凡哪裡聽得進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海心晴那張痛苦的臉還有那攤殷虹的血跡。
接生婆也是不停地接着額角的汗水,一邊小心地幫海心晴擦拭,一邊還在不停地吩咐着那七八個僕人換水,不停地換水。
看着從房間裡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白凡就感覺一陣陣揪心的疼痛。
良久之後,終於,房間裡傳來嬰兒的一聲響亮的啼哭之聲。
“兒兒兒”
哭聲非常響亮,聽得白凡雙手在身上一陣亂抓,急忙就要衝了進去。
可此時,誰都沒能注意到,白府上空的天突然明亮起來,一道極亮的藍光穿擦而下,沒入白府不見。
貿海前所有人都仰頭看着天空這道異像,一名老者從人羣中鑽了出來,瘋瘋癲癲地望着天空說道,“天見異像,藍聖朝體!聖賢出世!哈哈哈,真是太漂亮了!哈哈,你真是個白癡,咦,我是誰!我是誰?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