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魔閻荼靈和魔蟾祖尊互相對望了一眼,幾乎在同一時刻,仰天一陣大笑,笑聲震耳欲聾,笑聲震盪虛空,在虛空中形成一個詭異的墨綠色的波紋,這股詭異的墨綠色的波紋,穿入在外面偷聽二人談話的喬小玄的雙耳中,震的喬小玄的耳膜嗡嗡作響,眼冒金星,渾身四肢百骸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如遭雷擊,麻癢難當。周身上下氣血翻涌,喉嚨發乾,竟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墨綠色的鮮血來!
喬小玄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的鮮血怎麼變成墨綠色的了?
在這以前,喬小玄還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大活人的鮮血變成墨綠色的,除非是一些半人半獸的怪物,或者直接是面目猙獰、青面獠牙的怪物,甚至於一些普通的野獸。
至於那些半人半獸的怪物,或者面目猙獰、青面獠牙的怪物,甚至於一些普通的野獸,流出的血是墨綠色的,那倒不足爲奇。喬小玄不僅僅是見過,而且見過很多次。但人的鮮血是墨綠色的,喬小玄還從來沒見過,即便是在那些相對於凡人來說不同凡響的修仙者中,喬小玄也同樣沒有見過流出的血是墨綠色的。
可是現在,墨綠色的血液居然在喬小玄的身上流出了。喬小玄之前聽過不少大人們講說,人流出墨綠色的血是一種大凶之兆,不是被異化成怪物,就是過不了多久就會死掉。臨死前的症狀因各人的根器不同而有所不同,有的喪心病狂,有的神經兮兮,有的瘋瘋癲癲,有的癡癡呆呆……
“哈哈哈哈。”魔閻荼靈突然又是大笑幾聲,然後面帶溫和的對魔蟾祖尊說道:“五百年了,沒錯,又是五百年過去了。五百年雖然在你我如此之多的年齡中來說,這是一個小數字。但相對於那些人生只有區區百年的凡人來說,五百年對他們來說,要輪迴幾世才能湊夠。但那些凡人每次輪迴的身體都不一樣,而且每次輪迴都意味着記憶斷滅,很少有能夠記得自己前世的。絕大多數的凡人,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就這樣反覆輪迴,永無休止。雖然一直都是‘生’,死亡是新生的開始。雖然一直都是在輪迴轉生中生生不息,但是每次輪迴的軀殼都不一樣,而且每次新生都意味着記憶斷滅。只有很少數的凡人能夠保留前世的記憶,但即便是這極少數的能夠保留前世記憶的凡人,也只是保留下來非常微乎其微的那麼一丁點兒的前世記憶。五百年相對於我們來說,算不上什麼,但對於那些凡人來說,五百年可就太珍貴了。你我雖然都活了如此漫長的年歲,但還是難逃輪迴規律,沒有真正達到永生不滅。凡是不能達到永生不滅的,不能修煉成功無上色身的,不管你活得再長久,到頭來也終究是一場空。你和我都是長生路上最大的失敗者。你和我之間的仇隙是你結下來的,我們原本沒有一點仇恨,是因爲你爭強好鬥,找我鬥法。致使你我之間的爭鬥越演越烈。每過五百年對你我來說,就是一個小劫。我們原本可以非常和睦友好的,因爲你的爭強好鬥、找我鬥法,就這樣,每隔五百年我們就要鬥法一次。可是,結果能說明什麼呢?即便是我們中的一方略佔上風,也只僅僅是略佔上風,根本就不能把對方怎麼樣。我們鬥來鬥去,還是這個結果,根本就無法真正的分出勝負。我們爲什麼一直都要進行這種無意義的鬥法呢。常言道,不打不相識,我們爲什麼不能好好做朋友呢。”
聽到魔閻荼靈的這段話,魔蟾祖尊臉上顯得有些尷尬,說道:“是啊,當初是我主動找你鬥法的,你我之間原本是可以不結仇的。當初我逞強好勝,才和你結仇。雖然如此,但這個仇畢竟已經結了,已經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我已經別無退路了,只能繼續喝你鬥法。就算我肯放過你。你這樣老奸巨猾的人也肯定不會放過我,我今天來,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要找那個叫喬小玄的小子好好聊聊,從他的口中知道一些有關傳說中的禁地的東西。第二件事,是要向你借一樣東西,這樣東西就是你的命。”
魔閻荼靈一改先前平靜的面色,面色猙獰,冷森森的說道:“你說的兩件事,第一件事,你根本不可能從喬小玄的嘴裡問出半點有關傳說中的禁地的東西。因爲他根本就沒有去過你傳說中的禁地,他甚至於連傳說中的禁地聽說都沒有聽過。第二件事,你每次都氣勢洶洶的來,都揚言要取走我的性命,可是結果如何,你不還是要夾着尾巴走人嗎。就憑你那點法力,想取走我的性命,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說到這裡,魔閻荼靈的面色又復歸平靜,語氣也又溫和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有過一次找你尋仇嗎?沒有。每五百年一次的鬥法,也都是你主動找上門來的。我從來就沒有去找過你。因爲我已經看破紅塵,冤冤相報何時了,我願意儘早與你化干戈爲玉帛。只要你能停止和我鬥法,我發誓永不和你爲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滑頭,你以爲你說的話我會相信嗎?我今天來,一定要借走你的賤命。”魔蟾祖尊面上一陣扭曲,說道。
魔閻荼靈喝了口茶水,說道:“今天我心情不好,加上身體不太舒適,精神不夠充足,不想和你決鬥,你還是儘早回去,或者找個地方暫住一下吧,我這裡地方太小,沒法安置你在我這裡住宿。你也養足精神,明天再來和我鬥法不遲。今天晚上你還是請離開這裡吧。你想見那個叫喬小玄的凡人小子,也請明天來了再見吧。今天那個凡人小子已經休息了。”
“老滑頭,想我回去,沒那麼容易。你身體不舒服,才正合我意。恐怕不僅僅是那麼一點點不舒服吧,不是自己修煉不當,受了重傷,就是最近幾天和一個勁敵交手,被打成了重傷,再或者就是你得了該死的癆病,不用我動手,你也活不了多久,就要一命歸西了。如果你真的得了癆病,你受癆病煎熬的日子非常難熬,那我就送你早點上路,給你省去許多痛苦。趁着你身體不適,我借走你的賤命纔有把握。老滑頭,我不會因爲你身體不適而對你手下留情的。我馬上就要和你交手了。我給你一點時間喘息,在你喝完這杯茶之前,我不會和你交手的。”魔蟾祖尊面色猙獰,冷森森的說道。
很快的,魔閻荼靈將一杯茶水喝完了。魔閻荼靈之前推到魔蟾祖尊面前的一杯茶,還好端端的放在那裡,冒着熱氣,直到現在,魔蟾祖尊也沒有喝上一口。在魔閻荼靈專心致志於喝下屬於他自己的那杯熱茶之際,魔蟾祖尊面上掠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獰笑,手輕輕在他面前的那杯正冒着熱氣的茶杯上按了一下,茶杯中的熱茶頓時變成了紅褐色,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茶杯中的熱茶又恢復了和之前一般無二的色澤。
魔蟾祖尊方纔的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以及手按茶杯的動作,魔閻荼靈都沒有察覺到。
魔閻荼靈喝完自己的那杯茶,魔蟾祖尊將自己面前的那杯還在冒着熱氣的茶朝魔閻荼靈的面前輕輕的一推,說道:“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喝茶,這一點你是知道的。這一杯茶你也趕緊趁熱喝了吧。”
魔蟾祖尊的確不愛喝茶,這點魔閻荼靈還是知道的。但每隔五百年魔蟾祖尊的到來,魔閻荼靈還是照常給魔蟾祖尊送上一杯熱茶,結果魔蟾祖尊是一口也沒有喝,熱茶還是被魔閻荼靈自己喝完了。以往的熱茶裡沒有什麼問題,這次魔蟾祖尊已經在熱茶裡下了毒,但魔閻荼靈沒有察覺到,一向嗜茶如命的魔閻荼靈,捨不得浪費一點,還是將這杯已經被下過毒的熱茶喝下肚了。
在喝茶的時候,沒有品出半點異味來,可是,喝完這杯熱茶之後,魔閻荼靈腹中一陣絞痛,面色蒼白,左手顫抖無力的指着魔蟾祖尊,有氣沒力的說道:“你……竟然……下毒”
說着,急忙運動,將體內的毒氣逼到左手五指指尖,墨綠色的劇毒粘液從左手五指指尖流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墨綠色的劇毒粘液不再流淌出來。魔閻荼靈的面色恢復如初。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兩聲輕微的咳嗽,雖然輕微,但是屋內的魔閻荼靈和魔蟾祖尊還是聽到了。
這兩聲輕微的咳嗽,出自喬小玄之口。
伴隨着這兩聲輕微的咳嗽,喬小玄吐出了一口墨綠色的粘液。
魔閻荼靈從咳嗽聲中已經聽出是喬小玄了,而且,隨着喬小玄的咳嗽聲發出,魔閻荼靈已經知道喬小玄在外面好一會兒,已經聽了他們很多談話了。
“什麼人?”魔蟾祖尊並不認識喬小玄,雖然也猜測這個咳嗽的小子差不多就是他要找的人,但是卻不能肯定就一定是。
話音未落,魔蟾祖尊人已經到了外邊,將喬小玄像拎一隻小雞一樣拎了進來。
“你就是喬小玄吧,我總算不白跑一趟。”魔蟾祖尊依舊拎着喬小玄的衣領,不肯鬆手。
“不是,我只是這裡的一個傭人,已經在這裡好多年了。你找錯人了,趕緊鬆手。拎的我好難受。”喬小玄說道。
“是嗎?”魔蟾祖尊依舊拎着喬小玄的衣領,不但不肯鬆手,反而更加狠狠的抓緊喬小玄的衣領,勒的喬小玄有些喘不過氣來。
“快……快……鬆手……我真的不是喬小玄……喬小玄已經睡了……明天早晨……等他醒來……你自然就會見到他……”喬小玄被勒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哼。你這小崽子也和這老滑頭學好了啊,也學會扯謊了。”魔蟾祖尊冷冰冰的說着,猛的鬆開了手,喬小玄的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上,屁-股被摔的非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