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水的話讓張千山眼前一亮,不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張鐵娃表現差強人意的話,族長也不會一味重視於他。一旦遠離了族長視線,還不是任由自己擺佈。想起父親說的天才隕落,張千山和張望水父子二人相視而笑,嘴角流露出狠辣的神色。
張鐵娃在側院中足足等了三天,三天之內沒有任何人召喚接見。
好在張鐵娃也沒有太高奢望,他照常打坐修習五行訣,從不懈怠。
“表現出色之人,目前情況如何?”上首位一個穿着華麗神色威嚴的人漫不經心的問道。
張望銅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老躬身回答:“回族長大人,這幾日張鐵娃一直在打坐練功。”
“哦!”聽了張望銅的回答,神色威嚴的族長頗感意外:“這年輕人竟然如此沉得住氣?”
點點頭,張望銅上前一步躬身說道:“屬下也覺得難得,在資質和規則兩項測試中,張鐵娃都表現的驚豔絕倫,有這樣出色的表現,他不驕不躁,在等待中也非常從容,甚至可以打坐修煉,屬下認爲自己是做不到的。”
族長點點頭:“的確難得,這樣的人才竟然是我張家之人,本應立刻接見,安排修煉等事宜。不過我擔心他年輕氣盛,經歷此大喜之事,以後難免會驕橫跋扈。這才特意拖延三天,沒想到他仍然情緒平和,果然是難得的修煉奇才,我也按捺不住想要見他的心情了,你速速去把他請來。”
答應一聲,張望銅退出房門,去接張鐵娃去了。
張鐵娃這些沒有外出,一來他沒有地方可去,二來等待族長接見。三來刻苦練功,日後出人頭地孝敬二老,纔是他最想做的。
聽到族長召喚,張鐵娃從打坐的姿勢中起身,跟隨張望銅來到族長的屋中。
這一路上經過了很多精緻美觀的院落,路上張家的族人對着張鐵娃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張鐵娃一路上,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來到族長面前。
這裡就是一族之長的屋子,佈置的稍顯平淡,桌椅杯盤都是尋常之物。
只有族長的穿着還算端莊,服飾都是上好的布料裁剪而成。褐色的衣物上繡着奇禽異獸的花紋,衣袖下襬用金線綴邊。樣貌濃眉大眼看上去非常威嚴。
見到張鐵娃進來,這人站起身來還未說話,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這就是我張家宗族新近的俊彥鐵娃吧!來人,看座。”
隨着族長的話音剛落,旁邊過來一名侍衛,在張鐵娃的身後放下一張檀木椅子。
張鐵娃道聲謝,不過並沒有坐下,身爲族長都還在站着,自己怎能坐下。
看着鐵娃的表現,族長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接着說道:“年輕人不必客氣,請坐。”
說着族長自己先坐在身後的長椅上,看到族長坐下,鐵娃才筆直的坐在椅子上,等待族長的問話。
“我聽聞你在加入宗族的測試中一鳴驚人,非常遺憾沒能親眼目睹。不過想必日後也能領略你的驚人資質,我欲讓你加入我宗族,並給你一個新的名字張萬聖如何。”說完族長看着鐵娃等待他的回話。
聽到族長的話,一旁站着的張望銅難掩吃驚之色,張萬聖這個名字說明族長的態度,竟然把鐵娃當做家族血親來看待。只有家族中血親纔有這樣的字,日後可以記入族譜,世代受張家的蔭護。
看到鐵娃無動於衷的樣子,張望銅連連使眼色,示意他答應。
張鐵娃則沒有動心,一則他不知道這件事意味着什麼,而來鐵娃是父母給的姓名,他不想改。
看到鐵娃的反應,族長滿意的笑了,接着說道:“如果你接受這名字,你將成爲我宗族最最核心的弟子,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地位,不過可以馬上把你的父母接過來,讓他們不再受風霜之苦,在家族之中無需勞作,頤養天年即可。”
這句話讓鐵娃動心了,點點頭答應下來。他最牽掛的就是父母,能夠也一家團聚,離開那個貧困的山村,鐵娃自然應允,改名就改名吧,鐵娃這個名字就是自己心中的真名了。
聽到族長的話,張望銅心中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族長大人,果然深謀遠慮。
鐵娃如此資質,日後定然大放光彩,現在搶先一步把他拉入宗族之中。名字能夠體現他的榮譽感,對家族產生感情。
一旦產生這種家族榮譽感之後,就會完全的融入張家,與張家榮辱與共。
至於把父母接過來,更是一步妙招。一來可以讓鐵娃安心修煉,無需牽掛千里之外的父母。二來可以讓他放心的呆在家族之中。三來萬一鐵娃有桀驁之心,也可以通過他的父母給予勸慰。四來可以通過他的父母,杜絕他的不二之心。五來可以成全他的孝道。
至於無需勞作,就不用說了,難道核心弟子的父母還需要出去賺錢嗎。
如此一舉多得的舉動,只有族長才能想到吧。張望銅敬畏的看着族長。
族長見鐵娃答應下來,微微一笑,接着說道:“你既然在資質和規則上都體現出超人的天賦,我也不好決定你的發展方向,因此我不要求你加入任何一個分堂。但是任何一個分堂,你想去就去,想了解什麼學習什麼,只管和堂主說,我已經打好招呼,命他們配合你,如有要求無有不從。”
這個要求讓張望銅大驚失色,這權利簡直堪比族長了,他對着族長連使眼色,可惜族長對張望銅的眼色視若無睹,仍然笑呵呵的看着鐵娃。
鐵娃也對族長的決定異常感激,他覺得族長是非常看重自己的,對家族也一定要忠心耿耿,意圖報答。
說完之後,鐵娃連連表示感謝,並表明態度,刻苦練功,將來回報家族。
兩件事情說完,族長派人送鐵娃回去。暫時還住在張長風的院落中,等父母一到立刻住進給鐵娃安排的新院落。
鐵娃前腳一走,後腳張望銅連忙上前說道:“族長大人,這第一個決定屬下沒有意見,對這樣的人才要拉攏人心。可是後面的決定是不是太過寬容了,所有的分堂任意瞭解學習,而且有什麼要求都可以,這會不會嬌慣他的索求之心。也容易暴露咱們的所有秘密。”
族長聽了張望銅的話,呵呵一笑:“這只是我的一個態度而已,一方面對於這樣天資超羣的人我們宗族沒有培養經驗,不知道該怎樣去做,因此我讓他自行學習,從喜歡的事情着手。另一方面你覺得我真的會毫無保留嗎?”
說到後面的時候族長的聲音變得嚴厲,張望銅悻悻一笑,這才明白族長不是沒有把握之人,想到族長的手段,張望銅不禁汗流浹背,希望自己剛纔的話沒有令族長忌恨。
族長看向張望銅的目光彷彿要把他看透,上下打量一番,族長接着說道:“你爲宗族之心,我是知道的,無須多慮。你派人盯着點,如果他有異常舉動,儘快來報。”
說完族長微微閉上眼睛。
張望銅知道,這是族長不想再說話的意思,連忙垂首告退離開族長的屋子。
回到自己的堂口,張望銅找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囑咐幾句,然後張望銅閉上眼睛沉思起來。
鐵娃回側院的路上欣喜若狂,不是因爲他得到任意學習的特權,而是能夠儘快見到父母。
“愚蠢!”炙炎真人的冷哼聲在鐵娃的腦海中迴響。
“前輩,我做錯什麼了嗎?”鐵娃不明所以,在心中問道。
炙炎真人生前聲名赫赫,什麼沒有見過,族長的心思能瞞得過鐵娃,卻又如何瞞的了他,當下把其中的利害關係,給鐵娃解釋一番。
鐵娃聽了心中不禁後悔不已,想不到自己急於讓二老享福的做法,竟然會給他們帶來危險。不過鐵娃也不怎麼擔心,他原本也沒有打算對家族不利。
炙炎真人能夠明白鐵娃心中所想,炙炎真人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些事情又怎麼是人力所能決定的。
七天之後,鐵娃的父母被執事堂的人一併接來。家族在張長風的附近給張鐵娃一家安排了一處宅子,宅子不大,不過與山村中的土房相比較,真是天上地下。
柱子和鐵娃娘見到孩子,忍不住熱淚盈眶,雖然只分開了四個月的光景,柱子還好些,縱然想念鐵娃也從不說出口。可是鐵娃娘卻忍不住時時牽掛兒子經常淚落衣襟。
今日在張家宗族相見,一家三口熱淚盈眶。
柱子知道了鐵娃改名字的事情,也不以爲意,鄉下人本來沒什麼文化,鐵娃只是隨口叫的。現在來到大家族中,自然應該起個朗朗上口的名字。張萬聖這個名字很好,柱子很高興。
至於進入族譜就更沒有問題了,他原本就是張家的外戚,因爲沒有修煉的資質,才離開宗族求生。
隨便鐵娃學習的規定,柱子並不懂,只知道是鐵娃的好處便是了。
不得不說,張家宗族對於鐵娃想的還是很周到的,派了四名僕人,其中一名專門伺候柱子夫妻,一名照料宅子內外,還有一名負責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