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風雖然知道師傅一定有話要問,但也不敢強行令鐵娃回去,只好悶悶不樂的回去了。
回到住宅,母親早已準備好飯菜,等着鐵娃回來開飯。那僕人嚇得簌簌發抖,原本是他的活計,卻被主母搶着幹了,這要是被僕人堂的管事知道,自己少不了要吃頓苦頭了。
鐵娃的母親毫不在意,給自己的兒子做飯,看着他有滋有味的吃下,這是每一個母親最大的滿足。
萍兒不敢上桌吃飯,她得去給鐵娃鋪牀,打好洗腳水。伺候少爺躺下才敢吃飯。
鐵娃也是苦人家出身,纔剛享兩天福,怎敢忘本。拉着萍兒上桌吃飯,萍兒連道不敢。
“在我眼裡,你不是下人,是我的小妹。我沒有小妹,認你做我的小妹行不?”鐵娃無奈只好出此下策。他實在不習慣自己吃飯,別人在一旁伺候着。
就算張長風的僕人張木,他也一視同仁,否則張木也不一定爽快的說實話。
萍兒得到善良的主子,當然眉開眼笑。她很羨慕鐵娃一家三口的和睦。她自身父母雙亡,雖然都是張家的外戚,卻也不會白白養她。無奈之下,只好給別人當僕人,賺口飯吃。
鐵娃的話把萍兒嚇得夠嗆,她知道這戶人家善良。可也沒想到自己能夠攀附上人家,其他的姐妹吃苦受累不說,動輒捱打捱罵,有的甚至被男主人欺凌。
自己竟然能認主人爲兄,當真幾世修來的的福氣。
萍兒心中下定決心,一定爲主人鞠躬盡瘁,絕不讓惡人傷害到自己的哥哥。
張萬風回去稟告張千慄,說是鐵娃沒有忌恨,只是累了回去休息,張千慄這才心中稍安,心裡想着明日鐵娃一來,雖然拉不下臉來道歉,但一定要搞好關係。
第二天一早,張千慄早早來到烈焰堂等待着鐵娃的到來,可是從日頭剛升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不見鐵娃的身影,這才急急命令張萬風去請。
張萬風不敢違抗師傅的命令,連忙動身,來到鐵娃的住所。叩響門環,開門的是鐵娃宅中的僕人,這僕人四十左右年紀,身體健壯,聲音洪亮:“敢問閣下有何貴幹?”
雖然是個僕人,可也是鐵娃府上的,張萬風沒有倨傲,和氣的問道:“我是烈焰堂少堂主張萬風,特地來請你們家主人,他在麼?”
這僕人聽到張萬風提及自己的身份,大吃一驚,少堂主的身份非同小可。一旦堂主退位,少堂主立刻就會成爲堂主,不是他小小僕人能夠得罪的起的,連忙躬身答道:“回少堂主,我家主人一早就走了。”
張萬風大吃一驚,一早就走了,怎麼沒見到人影,難道沒有去烈焰堂。是不是昨日自己和師傅的態度得罪他了。連忙問道:“你家主人去了哪裡?何時回來?”
僕人回答道:“我家主人說今日去銳金堂看看,不知何時回來,不過他走的時候給小人留了句話,說是如果烈焰堂來人,就轉達給來的人。”
張萬風一把抓住僕人的手臂,問道:“你家主人留下什麼話了,快快講來。”
這僕人怎能吃得住張萬風這一把,哎呦一聲叫道:“少堂主輕些。”
張萬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太重,稍微放鬆些,追問道:“快說。”
僕人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臂,也不敢發火,只得回答道:“主人說昨日之事,他並不在意,不過烈焰堂已經去過了,來日再去。請烈焰堂的人不必着急。”
聽了僕人的話,張萬風心中稍霽,卻也擔心這是鐵娃的藉口,心中忐忑,轉身回去了。
鐵娃這時已經來到銳金堂半天了,銳金堂原本就很期望鐵娃來,畢竟鐵娃從香爐中得到的金屬精華鐮刀頭。
銳金堂的堂主也得到了族長的命令,他刻意結交,對着鐵娃絲毫不擺堂主的架子。
鐵娃一心想要學東西,自然態度恭謙,雙方互相禮讓,氣氛融洽。
銳金堂堂主叫做張千鋒,長得精瘦,兩腮無肉,眼目深陷。看起來非常精明的樣子。不過他開口就是爽快話:“鐵娃兄弟,我銳金堂的全部事宜,都對你沒有隱瞞,想要了解什麼儘管吩咐。”
“我是來學習的,還請堂主不必客氣。”鐵娃非常禮貌,自從進了宗族,他不得不使出和村裡教書先生學的文縐縐的語氣。變得饒口起來。
鐵娃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族長賜弟子一個萬字,是堂主的後輩,堂主無需擡舉晚輩。”
張千鋒一聽哈哈大笑,用力拍打着鐵娃的肩頭說道:“管他什麼規矩,我看你順眼,就叫你兄弟,別人我管不着。”
鐵娃雖然耐着性子說話,骨子裡也是山村裡的桀驁不馴的性子,當下笑道:“既然如此,鐵娃不客氣了。鋒哥!”
說完兩個人大笑起來。
在這融洽的氣氛之中,堂主給鐵娃介紹了整個銳金堂的流程。
這裡有八座熔爐,都是引用地心火,熔鍊金屬。這些金屬都是家族通過這種渠道採集回來。
有的在山上開採,有的在商團購買,當然也有的是從仇敵手中搶奪而來。
這些金屬被熔鍊之後,分發給圍在爐邊的衆位師傅和弟子。
師傅專門鍛打難度高的各種法寶兵器。比如翻天印,這種法寶對於尺寸有極高的要求,上面的花紋也絲毫不能有錯,否則就不是祭出來攻擊敵人,而是爆炸幹掉自己了。
徒弟大多打造一些寶劍之類的常見物品,這些物品品階低,鍛造容易,對於尺寸也不苛求。一把寶劍三尺三和三尺四區別不大。
說話間兩個人來到了放着熔爐的房間之中,原本鐵娃以爲一個房間裡面有八個熔爐。沒想到進入之後,這間房子足有百米方圓,卻只放了一個熔爐。
這熔爐足有十幾米高,佔了小半的房間。屋子裡面熱氣騰騰,像要把人烤焦了一樣。
鐵娃這才明白,如果是八個熔爐一起熔鍊的話,恐怕這屋子面也呆不住人了。
熔爐周圍有幾名師傅把手中的法寶不斷的放進熔爐中煅燒,燒的通紅之後,在拿出來,放在面前的鐵案上不斷的鍛打,燒成紅碳一樣的鐵塊,在他們的擊打之下火星四濺,錘鍊出各種雜質,那鐵塊也越發精純。
旁邊還圍着十幾名弟子,手中拿着長條狀的鐵胚,也在錘鍊鍛打,正是在製造寶劍。
這些都有相同的特點,光着膀子,的上身掛滿汗水。每一個都精瘦,肌肉賁起。都是精壯漢子。
鐵娃對於鍛造一竅不通,雖然看過村裡的鐵匠鍛造農具,可這是鍛造法寶,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沒有說話,鐵娃走到近前,仔細的看着這些師傅的動作。
張千鋒見鐵娃沒有發問,自然也不會干擾,他知道鐵娃昨日在烈焰堂的驚豔表現。心中充滿期待,希望今日鐵娃也能有所展示。
看了一會,鐵娃沒有說話,而是退出房間,張千鋒見鐵娃沒有表示,心中失望,卻也沒有失禮,跟着鐵娃離開。
“鐵娃兄弟準備接下做什麼?”張千鋒隨口問道。他以爲鐵娃對銳金堂沒有興趣,準備離開了呢。
鐵娃沒想走,這才只看了一個爐子,還有七個呢,開口說道:“我想要看看其他的地方,不知堂主是否應允?”
張千鋒心中不以爲然,幾個爐子都是一樣的,在哪裡還不一樣。不過也沒有拒絕,畢竟族長吩咐過鐵娃隨意觀看。
帶着鐵娃參觀了第二個爐子,這爐子在第一個爐子的左前方,鐵娃觀察片刻又退了出來。
張千鋒以爲年輕人看過兩個爐子,應該沒什麼興趣了,卻沒有想到鐵娃接下來將八個爐子全部觀察一遍。張千鋒雖然不耐煩,卻也沒辦法。他開始刻意結交鐵娃,是希望鐵娃能夠再次表現出天賦,讓自己開開眼界。現在則是騎虎難下,有心轉身就走,又覺得這樣做有些明顯了。
鐵娃全部瀏覽一遍,卻也沒有離開,站在原地仔細想了想,對着張千鋒說道:“我也想試試,不知道可不可以?”
等的就是鐵娃這句話,張千鋒連忙答應,兩人面前就有一座熔爐,張千鋒就要帶着鐵娃進去。
鐵娃連連搖頭,轉身帶頭往左邊去了。張千鋒不明所以,只好跟在後面。
雖然鐵娃不懂,可是炙炎真人卻看出來了,八個熔爐圍成一圈,正應了八卦方位。
八卦方位各有五行屬性,雖然暫時不能確定,他還是希望鐵娃能夠驗證一下。
鐵娃是無知者無畏,當然也想試試手。
最後來到了八個熔爐最裡邊的一個,鐵娃推開厚重的大門進去,在門口站定。
張千鋒連忙跟過來,引領着鐵娃來到熔爐邊的案子上,這裡並排擺放着一長溜寶劍的胚胎。
鐵娃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胚胎不知是何人打造,端的水平不一,有的粗糙,有的精細。有的甚至已初具劍型。
查看之後,鐵娃挑了一柄,這柄劍粗糙之極,表面上凹凸不平,劍身更是彎彎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