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羣發出驚呼,從外觀上看,香爐原本黑漆漆的顏色慢慢變淡,影影約約的透露出一股青意。
張望銅此時心中驚訝無比,衆人只是看到了香爐顏色發生變化。可張望銅卻從青意中明白,這年輕人已經悟到了元素的規則,從土系開始轉變,像要轉變成木系。
淺綠色的嫩芽,迅速的生長起來,很快連成一片,它們不斷地增長,越來越高。
此時香爐的外觀灰色越來越淡,青色越來越濃,衆人驚訝的睜大眼睛,從前別人測試都是很快從一個顏色轉變到另一個顏色,還從來沒有這樣漸漸變化的。
張望銅看着顏色的轉變,心中有所感悟。
鐵娃不知道外界的反應,他此時正在感受着豐收的喜悅,所有的作物越來越高,慢慢就要成熟了。
隨着鐵娃的想象,成片的綠色慢慢變深,轉成深綠色,接着慢慢的變黃,轉變成枯黃。
豐收了,鐵娃高興極了,很快這些作物的果實越來越成熟,最後紛紛脫落。
鐵娃雖然有些失落這些作物,可是也明白接下來需要燒荒,把這些秸稈變成灰燼,沉澱在土壤之中,作爲肥料。
這些秸稈越來越黃,開始黃的發亮,終於噗的一聲,一點小火苗燃燒起來,很快點燃了乾枯的秸稈,土壤上的秸稈連成大片,開始大面積的燃燒起來。
香爐的顏色從淡青色變成深青色,開始轉黃,黃色越來越濃,有些發紅。
衆人慢慢的沉寂下去,看着香爐顏色的變化,不知所措。三種顏色的變化,說明這個年輕人已經理解了三系的規則,難道又要出現一位像張萬水一樣的天才嗎?
熊熊的大火在土壤上烈烈的燃燒,鐵娃能夠感覺到炙熱的高溫撲面而來,彷彿燒焦了自己的毛髮。
土壤在高溫的灼燒中慢慢的硬化板結,有一些地方閃閃發光。
發光的地方越來越多,土壤似乎變成了結晶,結晶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香爐的顏色從紅變白,白的耀眼。
衆人的眼睛有些睜不開了,一名身着普通衣物的男子突然轉身,向門外跑去。
張望銅苦笑一下,這年輕人已經表現出四系規則的理解,足以震動家族,這男子想必去通知自己的上司了。搶奪人才也是宗族人做的最多的了。
受到這男子的影響,衆人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誰都知道這年輕人的表現意味着什麼,很多人紛紛迅速離開,都有各自的勢力所屬,發生這樣重大的事情,當然要報給所屬派系知道。
鐵娃此時仍然沉浸在香爐的變化之中,他已經辨認出那些亮晶晶的物事,是鐵。鐵在家鄉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耕地,翻地。鋤草用的鋤頭,收割用的鐮刀,都是用鐵打造而成。
這些鐵如果能夠全部打造成種地的工具該有多好。鐵娃知道,這些鐵要經過不斷的熔鍊鍛造才能夠成型。
他曾經看到過村裡鐵匠打造工具,把鐵燒的通紅,然後不斷的鍛打。
這火的溫度還不夠,沒想到鐵娃的意念剛起,原本已經熊熊燃燒的火焰沖天而起。
火焰的溫度也遠遠超過剛纔,把那些亮晶晶的金屬燒的通紅,火焰的溫度絲毫沒有降低,反而越發的炙熱起來。
金屬被燒成了鐵水,鐵水隨着鐵娃的期盼金屬元素從鐵水中分離出來,金屬的雜質不斷的分離出來,沉澱在土壤之中,恢復了土壤的顏色。
鐵水被分離之後,變成了清澈水,仍然在土壤上流動。隨着鐵娃不斷的提煉,所有的鐵水全部變成了清澈的水,在土壤上流淌。
提煉出來的金屬卻只有小小的一塊,這些什麼都不能幹,不能製作耕地的犁,也不能製作鋤頭。
鐵娃失望之下,將這小小的金屬凝練成了鐮刀頭的樣子。細長的刀身,寒光閃閃。尾部有一個小圈,這是鐵娃仿照真正的鐮刀製作而成,可以套上木柄,收割莊稼。
隨着鐮刀頭的完成,規則爐中涌出一股強大的推力,將鐵娃的感知推出規則爐。
鐵娃從剛纔的意境中慢慢恢復過來,茫然的看看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四周已經站滿了人羣。
張望銅已經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親眼見證了奇蹟的誕生。規則爐從五行相生的原則開始演示了五系的變化。這說明這個弟子已經掌握了五系的全部規則。
這樣的人才,怎麼會不引起宗族的注意?院子裡面不但缺少的長老全部到場,就連五系的統領,執事堂堂主。包括負責制符的各個堂主全部趕到,眼放異光的看着張鐵娃。
鐵娃被周圍的衆人嚇了一跳,不知道這些黑壓壓的人羣什麼時候來到這裡。
正要開口詢問自己的結果,突然噹啷一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香爐中竟然掉落了一件東西,大家都在盤算着如何把這傑出的弟子收入麾下,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注意這東西從哪裡出來的。
鐵娃距離香爐最近,也看的最清楚。就在剛纔自己脫離規則爐的時候。香爐的口中突然出現了一團霧氣,霧氣在香爐上面翻滾,很快變化成了一把鐮刀頭的樣子。
接着霧氣很快凝結,鐮刀頭從霧氣的狀態變成了金屬的狀態,凝固之後從香爐的上方脫落,奇怪的是並沒有掉回爐子中,而是向旁邊一歪,落在地上。
鐵娃伸手抄起鐮刀頭,咦!這與自己剛纔在香爐意境中凝結出來的東西一樣。鐵娃把鐮刀頭舉在眼前,仔細查看。
“天哪!”旁邊一名中年男子驚訝的叫道:“他竟然凝結出了五行之物!”
聽到這人的話,鐵娃不明所以,茫然的看向這名男子。
周圍的衆人也大驚失色,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參加外圍弟子考覈認定的張千術更是向前誇了一大步,眼睜睜的望着鐵娃手中亮閃閃的東西,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張望銅看見這些人垂涎欲滴的醜態,向前一步大聲喝道:“注意自己的身份,東西是弟子對於規則的理解,誰也無法得到,何必讓人笑話。”
聽到這聲猶如暮鼓晨鐘般的話語,所有的人終於從貪婪的神色中清醒過來。執事堂堂主張千術更是面色羞慚,擡起手連連擦拭嘴角。
張望銅把目光轉向鐵娃,和藹的問道:“你何時對規則瞭解這樣深刻了?是不是有人給你指點?你手中的物體又是何物?可是你爲自己打造的利器?”
聽了張望銅的問話,鐵娃茫然的神色收斂了一些,回答道:“弟子先前只修煉過五行訣,對於規則半點不懂,也沒有人給弟子指點,也不曾知道這爐子的狀況。弟子手中的東西是這爐子中凝練出來的,不是什麼利器。只是鄉下幹活時用的鐮刀,不過凝練出來的金屬太少了,只夠這把鐮刀頭的。”
由於這些人都是修道之人,哪裡認得鐮刀這等山野物品。聽到鐵娃的回答,衆人恨的牙根癢癢,竟然是鐮刀頭,鄉下幹活用的。
那可是金屬精華——烙敏石啊,這樣一小塊,是無數的宗族高手搜刮而來。最終由高級符篆師熔鍊進規則爐中。
竟然被這小子就這麼給弄出來了,只不過規則爐只認精通規則之人。這金屬鐮刀頭,也只有鐵娃能用了。
把這鐮刀頭修煉成法寶,一定會無堅不摧,銳不可當。
張望銅聽到鐵娃的回答,不由得怒氣勃發,這孩子能夠無人指點就通曉五系規則,顯然是個天才。
竟然沒有指點,告知詳情,把難得的金屬之精鍛造成了鐮刀頭的模樣。這傳出去豈不成了笑柄。
“引領你進入宗族的人是誰?所在何處?”張望銅開口問道。
聽到張望銅的問話,張長風從衆人當中擠出來,回答道:“弟子便是。”
張望銅沉聲問道:“作爲一個外圍弟子的接引之人,你有沒有告訴他考覈內容?你是否告訴他兩座考覈香爐的功用?你又是否告訴他出現異狀應當如何應對?”
張長風哪裡曉得鐵娃竟然如此出色,什麼都沒有叮囑,被張望銅問得汗流浹背,冷汗汩汩而下。
雖然張長風很少打理自己,鐵娃仍然覺得如果沒有張長風,自己恐怕還在山村玩耍。
看到張長風被訓斥,鐵娃開口說道:“這位長老,弟子修煉時日尚淺,表叔也沒有想到弟子會有所表現,疏忽在所難免,還望長老網開一面,不要難爲我的表叔。”
聽了鐵娃的話,張望銅略一沉吟,也覺得不好太過苛責張長風,畢竟新進弟子大多資質平平,不過圖個吃喝不愁。那曾想到竟然有這樣一個天才弟子。
看着鐵娃手中的鐮刀頭,張望銅哭笑不得。宗派無數子弟,尚無人能夠在規則爐中熔鍊出自己的兵器。反倒是自己這些老人,有不少得到過。
比如張望水的斷流瓶,自己的短刀,都是這規則爐中熔鍊出來的。
可不知爲何,年輕的弟子中竟然無人能夠做到。自己也和張望水等人交流過,所有的人得到寶貝的過程完全不同。想要教導弟子也無從說起,只好各憑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