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筆買賣，不單可以保你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更是能夠擡起頭來回家，光宗耀祖。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葉城的一句話頓時讓李大牛等人面面相覷。
“你是哪裡來的小白臉，不打聽打聽這裡是什麼地方，不知道大爺我們是什麼人麼，我們可是黑河軍，來這裡消遣大爺，活膩了嗎？”
二狗子眼珠子一轉，狠狠的瞪着葉城，凶神惡煞的樣子讓身邊的一羣弟兄將剛剛有所鬆開的鋼刀再度握緊了。
“不用試探了，我是帶着誠意而來的。如若不然，也不會現身暴露自己。”
葉城聳了聳肩，說道。
從剛纔躲在草叢裡看這些人表演，他就知道這些傢伙在隊伍裡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李大牛因爲威望和年紀，還有實力和手段，當之無愧的是老大，是隊長。而二狗子腦子靈活，是軍師。其他的傢伙，到底來說也只是村民罷了，或許有狠勁，敢打敢拼，但侷限甚大，只能作爲士兵，聽憑吩咐做事。
二狗子的這番話，葉城一眼就看出來了，這貨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屠霸派來的試探者，或者還有其他的考慮。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那麼廢話的將自己等人的身份說一遍，藉以給葉城提醒。
若是葉城剛纔露出一點怯意或其他神色，那麼他就會二話不說直接上前來將人拿下。難保不成，葉城是那種膽大包天的商人，忽悠他們放行的呢？
“你是誰，你有什麼買賣？”
李大牛忽然開口。
“大牛！”
二狗子萬萬沒想到一直以來他動口就從未插嘴過，完全將事情交給他處理的李大牛會忽然間開口，他很清楚自己這位大哥也是大舅子，這一次，是真的心動了。
“二狗子，你不想回家嗎，不想回去見我妹妹你婆娘，不想你兒子嗎？”
李大牛擺了擺手，制止了二狗子。二狗子叫他大牛，而不是隊長。就說明，他是拿親戚和兄弟的份上來跟自己說話，而不是以黑河軍裡的職位。他明白這其中的兇險，但他沒有辦法，他想回家，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他想要賭一賭。
“我……”
李大牛的一句話，將二狗子到了嘴邊的話全部給吞了下去。
他二狗子身體消瘦，就連重一點的農活都做不好，是村裡出了名的廢人。由於實在是生活不下去了，纔不得不捨下妻兒在家出來討生活。現在別說事業，連小命都隨時可能沒了。若他死了，家裡的妻子兒子怎麼辦？
“呼……”
二狗子呼了一口氣，沉默了！
他有些小聰明，有些事情可以靠他。但是在大方向上，李大牛纔是老大，是李大牛的決斷，才讓他們走到了今天，不至於全部都在黑河上死去，連屍體都找不回來。
雖說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究竟有什麼勇氣可以幫助他們脫離黑河軍，甚至擺脫屠霸的追殺，讓他們後半輩子無憂還過上富足的生活，但爲了妻兒，他願意搏一次。失敗，只不過一死罷了。反正按照這樣的狀況發展下去，黑河軍不是出動掠奪天蠻城就是慢慢的自我毀滅。
像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在這樣的動盪之下能活下來的機率，實在是微乎其微。可若一旦成功，不說什麼好日子，能夠安全回到家，安安心心過日子，這也就足夠了。。
無論如何，不單單是他，李大牛，還有其他的兄弟，都動心了。現在，只需要眼前的這個年輕的男人拿出籌碼讓他們信服，這筆買賣就做得下去。如若不然，他們依舊不會輕易選擇背叛。畢竟這是一條不歸路。屠霸這個大當家的這幾年的威勢，已然根深進他們的靈魂，若有選擇，他們不會背叛這麼一個可怕的屠夫。
“我是接取了殺死屠霸任務的那個你們口中膽大包天的人，這一次來，就是爲了幹掉屠霸。”
在李大牛等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葉城開口說道。
“你們所擔心的，無外乎屠霸而已。但只要屠霸一死，壓在你們身上的大山，就會不復存在。雖說這黑河軍是屠霸的一言堂，他的命令就等同於聖旨，無人敢違逆。他在，黑河軍就是鐵板一塊。但正是因爲如此，他的威望太甚，其餘的高層，幾乎等同於虛設。只要屠霸一死，黑河寨必定大亂，羣龍無首之下，最終不是被剿滅，就是爲了爭奪大當家之位互相殘殺，最好的結局也是分道揚鑣。”
“然而，不管是什麼結果，你們都不受影響。沒有人知道你們所做的事，哪怕是知道了，也沒有人有那個心情和精力來找你們。而且，此事之後，你們若要回老家，由得你們。若你們想要建功立業，我會推薦你們正式從軍。只要從了軍，在軍營裡，這些黑河賊有天大的本事也傷不到你們。”
葉城沒想在這幾個小嘍囉身上浪費過多的時間，而且像是他們這種鄉民出身的，跟他們講什麼大道理，分析什麼形勢的，或許不是對牛彈琴，但他們能夠聽進去的，也必定很少。
反而，直接開門見山，陳述利弊，將他們要做的，所得到的，以及未來的保障，全部攤開來講。這樣相信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或者是理解能力有差的話，都知道他在說什麼，都會以此爲參照，好好的思考。
“你說我們就信嗎？你若是沒有一個可以讓我們信服的身份，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忽悠我們。若是你不能實現你的諾言，或者說沒有能力實現，乃至卸磨殺驢的話，我們弟兄可不就白做事，運氣差一點還會就此枉死？”
這可是關乎自己腦袋的大事，沒有誰會輕易的相信一個陌生人。昔日裡淳樸的山村之民，經過這些年所見識到的黑暗，也不在那麼單純且天真。
“你們，有選擇嗎？”
葉城冷冷一笑，溫和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剎那之間，強橫的氣勢擴散而開，將李大牛等人全部包裹了進去。冷冽的殺意，讓這幾個見慣了生死，大小打了好幾場仗的老油子，渾身緊繃，如墜冰窖。
“哼！”
看着眼前這幾個眼神中帶着無比驚懼甚至是絕望的傢伙，葉城心中冷哼。
亂世之中，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一套可行不通，恩威並施纔是王道，而且要威大於恩。畢竟這些傢伙可是水賊，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謂的利益的確動人心，但若沒有強大的力量鎮壓，一切都只是空談罷了。
這個世界，仁義道德只是累贅，唯有力量，纔是最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