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正統之法,謂之元法,是人族第一位先祖獨創之功法,功能通神。”方榮軒繼續道:“可惜元法在人族的傳承過程中,已經失傳,具體如何,現在無人得知。”
楊玄注意到方榮軒口中“通神”兩個字,打斷他道:“功能通神?怎麼一個通神法?”
方榮軒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傳承已斷,誰都不知道。”
楊玄眼中有光芒閃爍,半晌後道:“繼續!”
方榮軒接着道:“當年清瑤大帝橫空出世,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成爲大帝,震懾古今,除了別出心裁的陳元夕,無人能及。當時我們都以爲,人族輝煌的時候到了。”
停了停,他似乎在回憶當日的情景,過了片刻,才接着道:“但好景不長,邪神使者找到了我與張中陽,說清瑤大帝參悟到了人族元法,已經引起邪神注意,如果再不阻止,人族將毀滅在邪神的怒火之下。”
“三個疑問。”楊玄豎起了三根手指:“一,邪神使者爲何要找到你們?二,爲何清瑤大帝參悟到了元法,就會有滅族之災?三,爲何你們會信?”
方榮軒點頭道:“玄聖且聽我說。”
頓了頓,他道:“先說爲何要信,正是因爲不得不信,首先邪神使者展現了聖級修爲,這是一點,其次則是邪神使者引導我與張中陽之魂,前往膜拜邪神。”
“你們見過邪神?”楊玄問。
方榮軒點頭,眼神中露出駭然:“不錯,我與張中陽都曾跪拜過邪神,那是一尊極其偉大的存在,無所不能,無所不在,大帝,不,聖者與之相比,都只是螻蟻,那是一尊真正的神。”
楊玄聽得皺眉,問道:“仔細描述一下。”
方榮軒搖頭:“無法描述,但直至今日,邪神依然存在於我的腦海之中,那只是一種感覺,很難形容。”
停了停,他繼續道:“再說第一個疑問,這很簡單,因爲當時的人族,正處於我與張中陽的把持之下,人皇只是個傀儡,這種情況直到清瑤橫空出世,才得以改善。”
這個楊玄倒也能理解,總之就是權與利罷了。
“在回答玄聖第二個疑問之前,我想問問玄聖,可曾知道人族有神?”方榮軒看着楊玄。
“人族有神?”
楊玄的眼睛一下子眯起來了,這不正是他回到人族的目的嗎?
“不錯,傳聞中,人族有神,謂之元神,與邪神正是死對頭,但在無盡歲月的征戰中,元神被邪神流放入無盡虛空,再也無法返回,但如果有人能以元法修煉至大帝境界,就能爲元神提供返回的座標,使得元神返回。而這,正是邪神不想看到的。”方榮軒緩緩道。
楊玄一下子理清了思路,問道:“所以,人族不能有帝,正因爲此?”
方榮軒點頭:“正是!”
楊玄開始沉默,大概是在笑話方榮軒的信息,半晌才問:“清瑤大帝既然已經參悟了元法,爲何元神沒有返回?”
“清瑤只是參悟,還未修煉。”
“清瑤大帝怎麼死的?”楊玄又問
“我和張中陽設計使得陳元夕與清瑤反目,乘亂佯裝陳元夕偷襲清瑤,使得她重傷不治癒。”方榮軒連一點隱瞞都沒有,也沒有一丁點不好意思的表情。
“也就是說,清瑤大帝其實是你們殺的,與陳元夕沒有關係了?”楊玄問。
“嗯,當時陳元夕被邪神使者用手段亂了心神,幾乎發瘋卻是真的,他一直以爲清瑤是因爲他而死,這才使得人族陷入沒落,所以在清醒自後,才甘心做了階下囚,繼續爲人族出力。”方榮軒解釋道。
說道這裡,一切其實都清楚了,但楊玄卻依然還有疑問沒有得到解釋,比如陳元夕告訴他的宇宙之心的座標。
但這個問題他沒問出來。
現在已經證實人族曾經有過信奉之神,名爲元神,只是元神在和邪神爭鬥的過程中,被流放至虛空深處,不知所終,唯有有人以元法修煉至大帝之境,才能爲元神提供返回的座標。
看起來清楚無比,但這一切都只是方榮軒的述說,其真實性還需要驗證。
“那麼,賀一鳴是怎麼回事?”楊玄又問。
“他是第二個參悟了元法的人,甚至比清瑤還妖孽,在成帝之前就參悟了。”方榮軒嘆口氣道。
楊玄察覺到一個問題,於是問:“你們是怎麼確定有人蔘悟元法的?”
“只要有人蔘悟元法,邪神就會有所感應,他會通知邪神使者處理。”方榮軒解釋道。
“當日我們得知後,直接找到了賀一鳴,將這裡面的厲害關係都給告訴了他,賀一鳴深知茲事體大,主動放棄了成帝,在我和張中陽的安排下,隱藏了起來,直到最近,才莫名失蹤。”方榮軒道。
“也就是說,現今世上,唯有賀一鳴一人知道元法?”楊玄問。
“的確如此。”方榮軒點頭:“如果賀一鳴死了,就不會再有人知道元法了,只是現在賀一鳴和張中陽都消失不見,事情可能已經失控了。”
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解釋,楊玄一時間也想不到再有什麼問題,想了半天,才又道:“人族有關於元神的記載嗎?”
“沒有了。”方榮軒搖頭:“所有關於元神元法的記載,只要是涉及到的,哪怕只是一提,都被邪神使者付之一炬,化作了灰燼。”
這種情況剛纔楊玄就有預料,現在聽來,也不奇怪。
楊玄站了起來,踱步到了窗邊,看着窗外美麗的夜空,忽然道:“皇庭之主去哪裡了?”
他來到這裡之後,並未感應到皇庭之主的氣息。
方榮軒在楊玄身後搖頭,之後發現楊玄看不到,纔開口道:“不知道,張中陽消失後,皇庭之主也不見了。如今的人族,就只剩下我獨力支撐。”
方榮軒說着,臉上露出了苦笑。
楊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方榮軒。
你說他惡吧,所作所爲,卻是一心爲了人族的延續。
你說他善吧,卻設計殺害清瑤大帝,陷害陳元夕,使得人族一蹶不振,哪一件事說出來,都都死罪。
大概善與惡,在這裡的確是很難有界限的了。
“好自爲之吧。”他淡淡道,就那樣踏着虛空,直接走出了窗外,沒入了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