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讓緊張地直冒冷汗,一面低頭在地上胡亂地找着,一面喃喃自語道:“我的信,我的信,他寫給我的信……”。
緊接着,街邊又是一陣的混亂。他們幾個人紛紛彎下腰來,把路邊咖啡座的每一個角落都翻找了一遍,引得路人對他們紛紛投來驚訝的眼神。
可奇怪的是,那封信就好像是長腳了一樣,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智讓的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吳世勳的信我纔看了開頭而已,怎麼可以丟掉找不到呢?!!
智讓真是恨死自己了。
邊伯賢站起身來,問智讓:“看樣子,真的是找不到了。是誰寄給你的信,很重要嗎?”。
張智讓呆了半晌才說道:“是吳世勳寄來的信。”。
鹿晗說道:“啊?!老大不是和你已經……”。
他還沒有說完,旁邊的邊伯賢便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鹿晗吃驚地說道:“你不是已經和老大……,怎麼……”。
智讓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一時間,驚愕、慌亂……種種難言的情緒向智讓潮涌而來。邊伯賢看到張智讓難過的樣子,便安慰道:“信找不到就算了,等他回來,你們當面說話豈不是更好?”。
智讓陡然又生出無限的期望來,雙眼亮晶晶地看着邊伯賢:“吳世勳有說過要來日本嗎?”。
邊伯賢略微猶豫了一下,說道:“一年一次的中日國際籃球賽這個週末就要開戰了,嘻哈幫沒有了吳世勳怎麼行呢?”。
智讓驚喜萬分地說道:“那麼,他說過要回來參加籃球賽?!”。
邊伯賢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猜的。”。
原來是這樣!!智讓立刻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垂頭喪氣地站着。
鹿晗在一旁急於想彌補他剛纔的冒失,於是說道:“哎呀,智讓,算了啦,吳世勳走了就走了嘛,我們一羣人又不是隻有吳世勳一個男生……”。
鹿晗的話還沒說完,邊伯賢對着他的腳又是狠狠地一踩,智讓簡直無法再聽到“吳世勳”三個字,心中莫名的怒火又竄了上來,不由得沉下臉來,拿起放在地上的書包,顧不得腳踝上的隱隱作痛,轉身就要走。
邊伯賢和鹿晗緊緊地跟在智讓的身後:“智讓,我們送你上樓。”。
本來是智讓送伯賢他們下樓,現在倒是反過來又送智讓了。智讓一瘸一拐的艱難的爬着樓梯……
智讓拒絕坐電梯,於是可苦了邊伯賢和鹿晗,要陪着智讓爬樓梯。
智讓還在想着那封信,和一個月後的籃球賽,智讓想早點看到世勳,然後一起相約在櫻花樹下。
此時的吳世勳只靠意念在支撐自己活着,找智讓找了那麼久,都快到了崩潰的邊緣,那天的聚會,世勳是那麼的想與智讓見面,但他沒有,世勳不敢與智讓見面,所以那天,他
沒去,而且選擇了事後給她寫信。
世勳回國處理吳爸爸公司的事情,所以回了國,但他沒有一點管理公司的想法,癡癡聽着一首情歌,不由地倍感孤寂,因爲世勳把心丟在了另一座城市裡,那座有智讓的城市,靜靜地想智讓,默默地念智讓……
站在這座城市裡,眺望着另一座城的煙火,貪戀着那裡獨特的芬芳,夾雜着你的氣息,觸及便是溫暖。世勳不知道爲何想起智讓的時候總是眼淚盈眶,卻又怕智讓看不見他的微笑,智讓說過最愛明媚的樣子,世勳便一笑嫣然,今生爲她最美。
寒冷的冬天總是傷感無數,花與葉的分離,乾枯的枝頭覆滿了白雪,梅花冷傲地競放卻孤高地自憐,思緒飛過千山萬水,不及凝結在眼角的一滴相思淚。相思苦,苦相思,思遍愁腸無處訴,醉時沉歡無人省。思念若沒了歸處,便也沒了期限,只能折成小舟,生生藏在心底,隨波逐流。
思她,戀她,成了世勳時時戒不掉的習慣,可是親愛的智讓,爲何她不在世勳身邊?獨留世勳夢中流連。想着智讓,念着智讓,也成了奢望的癡念,世勳想問智讓:你可知?你可願?相思樹下花兒遍野,只是無人來採。手把花鋤葬落花,紅顏一日終須老,一生一代一雙人,只爭教兩處銷魂。
愛,深深,念,深深,一往情深深幾許,筆下生花的孤獨,終是無人來解。剪不斷,理還亂,這一生天邊的眷戀,充盈了世勳孤獨的心,卻寂寞了世勳憂傷的情。憂傷是毒,愛到蘼荼。也許這一份思念的力量是世勳承受不起的情劫,流入時光裡化作一種真情的回憶。終於明白,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她幸福快樂,不能擁有不代表不愛,愛不一定能夠擁有,智讓說情多,終是情薄,爲了成全智讓的幸福,世勳只站在她的身後,伴着她的心靈起舞,看着智讓爲他紅塵擺渡。苦,自在心裡。
蓮苦,生而爲愛,愛又凋謝,註定紅塵裡來入了紅塵去,如若得到智讓一句深愛,那麼這一世,世勳便無悔。得此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同樣的一條街道,卻走出了通到底的孤單;同樣的一杯咖啡,卻喝出了滿杯的寂寞;同樣的一張相片,卻看出了微笑背後的辛酸。
原本單純的他們以爲會牽着彼此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老後,回過頭來看看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路,淡淡地笑着說:“親愛的,一生有你,無悔!”可流年似水,把他們的曾經沖淡在回憶裡。只剩下了‘他們還可以’。
的確,他們還可以看着彼此客氣地微笑,還可以遠遠地禮貌性招手,還可以跟對方說一大堆噓寒問暖的話。但除了這些,他們再也不可以了。不可以得莫名其妙,連他們都不知道爲什麼好端端的就回不去了。只知道,或許他們還會在那條熟悉的街道上邊走邊看,期待那個丟了的世勳的智讓能在前方的拐角處,突然跳出來,大喊一聲:“surprise
!”或許他們還會在某一本從未讀過的書裡,找到屬於他們共同熟悉的片段;或許智讓和世勳會在某一個夜晚,同樣做着一個有對方來過的夢,然後在夢裡哈哈大笑;或許他們還會在聽到那熟悉來電後,靜如死水的心開始激動得狂跳不已。
其實,智讓和世勳一直都渴望在來去匆忙的人羣裡,抓住一個永恆,可最後才發現,彼此抓住的總是一個瞬間,一個越想努力抓住卻溜得越快的唯美瞬間。流年,流年,流走的那些年華,他們也在不經意間從彼此的生命裡流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個不會再回頭的背影。到底是誰丟了誰?張智讓和吳世勳無處可知,迷惘得就像一隻受了傷的老鼠想要尋求貓的幫助。
漸漸的,他們反而害怕見到彼此,因爲怕見到後,那是一種望眼欲穿的客套,是一種沉默得只聽到對方的呼吸聲的尷尬,除了硬逼出的微笑再無其他。所以,他們應該會在不經意間瞥到對方後,悄悄地往另一個方向逃走,只爲躲開那讓自己心碎的微笑,也許該是僞笑。他們那些本應該相同的看法都已截然不同,他們都開始在自己心裡罩下了一個保護膜,他們不再單純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時間,真的改變了很多事。原以爲那些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其實都只是智讓和世勳一廂情願的原以爲。他們也曾想過要一起轟轟烈烈地向前跑,爾後才知,只是時間在向前跑。他們,還是抱着那單純得太過脆弱的想象在原地踏步。陪着智讓和世勳的,只是那個想象中還沒變過的對方。那個真正的對方,早已被捲進時間的漩渦,消失在他們年少的經不起流年消磨的幻想與浪漫裡。
有時候,覺得一切並不是我丟了你或你丟了我,而是你殺了我或我殺了你。或許這樣的想法太決絕!有朋友曾跟世勳說過“並不是你曾經的愛情有多麼稀世美好,而是你太希望它美好,賦予了太多的期許,纔會留下一地的落寞。有時候,你真的是一個連影子都很悲傷的人,請給你自己一顆容許陽光照進來的心吧。”。
流年似水,到底是誰丟了誰?世勳只想快點見到智讓,然後告訴她:“親愛的,你把我弄丟了,可是我找到了回來的路,所以這次不要再弄丟我了好不好?”。
期待了許久的籃球賽終於來臨了,智讓那顆雀躍的心直向籃球場飛奔。其實,這並不是什麼籃球大賽,只是他們與日本的一場友誼賽。看到這裡,世勳在想:智讓是不是覺得很失望,這樣一場籃球賽,有什麼好期許的,如果是大賽的話,那還差不多!
吳世勳也知道他們的球技沒有日本球隊那麼精湛,更不用說和NBA的相比了,但世勳依舊充滿期待,他期待的並非他們打球時的酷姿,也非他們過人的俊貌,更不是他們比賽的 結果;吳世勳真正期待的,是那顆球,那顆在他們手中不斷移動的籃球,還有一定會到場的智讓,世勳要打一場漂亮的球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