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火虯獅搶先了玄河一步。
“老東西!是你說不怕我們靈侍軍的?”
怕!血沃池當然怕!他怎麼會不怕靈侍軍……只不過,這種怕還不至於形成恐懼。
他從血兕靈獸的背上,用一種俯視的目光看着這突然天降的一羣人,神情從驚疑轉爲冷厲:“你們是青火支裔的人?”
青火虯獅嘿然冷笑:“是又怎麼樣?青火支裔靈侍軍第七靈侍,就是你青火虯獅大爺了!”
血沃池的目光,瞬間一滯。他知道靈侍軍的強悍以及特殊性,然而一名尋常的靈侍軍成員還不足以引起他的擔憂,只不過,當這名靈侍軍成員擁有了靈侍軍內部的具體的編制,譬如第七靈侍,或者第多少靈侍的頭銜時,那就意味着對方並不好惹。
靈族諸多部落之中,各大主裔、支裔,都擁有靈侍軍的存在。靈侍軍的存在,是一種特殊的編制,他們是靈侍,靈族祭壇的侍衛。
在靈族之中,這種等級、頭銜的分級,十分明顯且苛刻。
然而血沃池怎會示弱。
他以手捶胸,示之以靈族最高的禮儀,“青火虯獅靈侍,我血沃池尊重你青火支裔第七靈侍的身份,然而這裡是青麥丘,火雲主裔的青麥丘!難道你們青火支裔的靈侍軍,竟然能夠管轄到我們火雲主裔的事情,甚至是主裔第八騎軍血兕騎軍的事務了嗎?”
他的語氣越發森寒,似乎是爲自己找到了極佳的措辭強硬的理由:“或許青火山脈,纔是你們應該待的地方!”
“你——”青火虯獅暴怒,眉心之間,青血之火暴濺而出。
一股刺眼到了極致的青色光火之中,一口傳承靈器,六尺厚重戰刀,依然出現在了青火虯獅的身前,那戰刀之上,繚繞着的是一頭青血之火升騰而成的青火虯獅頭顱形象,張口噬人,恐怖咆哮,彷彿隨時都要撲殺出去,將對手一口吞入腹中。
三千血兕騎軍神色劇變,戰槍猛然獵動,血沃池的身體在血兕靈獸的背上微微前傾,目露狠色:“青火支裔的朋友,你想要動手麼?”
他的手臂高高舉起,只要俯手而下,立刻就能指引三千血兕騎軍猛烈撲殺過來!
玄河深深地知道騎軍集團衝擊力的強大,尤其是這種前所未見的靈族靈獸騎軍!
這種血兕騎軍,不必見其集體衝鋒,只要看一下這些恐怖的血兕靈獸,就能夠明白其集體衝擊時候的巨大威能,只怕是一座山在前方,三千血兕騎軍也能夠將之碾壓爲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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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他輕輕地問了一句,丹丹輕輕地回答了他一句。
“血兕靈獸,四品下位到四品中位不等。並且血腥殘忍,好殺無度,只有血兕部族之人才擁有馴化它們的靈法咒語。”
三千頭四品中位靈獸!足以橫掃一切!何況是還有三千名靈族騎兵在駕馭它們!
玄河握住靈器長刀的手掌,不知覺地緊了又緊,把丹丹緊緊地拉在自己身邊。不過他的心頭,卻並沒有太多的驚懼,一是他的心志已經強悍到極難產生驚懼的情緒,另一則是因爲他知道嶽山就在自己身後。
嶽山,這位老者曾經挑戰更爲強大的靈族騎軍,火焰蜥蜴騎軍,也是三千騎。
更何況,玄河知道,嶽山早已然超出了武尊境界,他是……
就在這須臾之間,情勢疏忽驟然變幻,青火虯獅擎刀一笑:“當然是要動手,不過你虯獅大爺早就聽說主裔騎軍的厲害,今天就試一試血兕騎軍的鋒芒,所以,我要挑戰你!”
又是挑戰!
玄河想起來摩雲大叢林之中的那一日,挑戰,挑戰,大柱子挑戰了大風部落大風主裔的第三靈侍風瞳,玄河自己則挑戰了玏炎二山和青火虯獅。
那真是癲狂的一日。
此時此刻,青火虯獅這個戰鬥強人兼狂人,再次祭出了靈族之中最直接悍然的大殺器,挑戰!他挑戰的是,血兕騎軍的頭領,前任血兕騎軍的後勤佐將,現在的血兕部族護衛軍衛將。
騎在血兕靈獸背脊之上的血沃池,雙眸之間,驟生厲芒,像是兩道血色火焰,衝擊了出來,直指站在他的坐騎血兕靈獸之前,看起來渺小許多的青火虯獅。
他深深地知道,一名青火支裔的第七靈侍的強大。
靈侍軍的成員,或許不是絕頂強悍的靈族高手,然而他們是守衛靈族祭壇的靈侍軍,每一名靈侍軍的成員,都擁有着強大的傳承靈法,強大的傳承靈器。何況是第七靈侍。
然而,他怎能不應戰?!
“應戰!應戰!應戰!……”強烈的呼吼聲,在三千血兕騎軍之中蔓延開來,連綿成一片血色的聲波,浩蕩如汪洋,重擊在這片空地戰陣之上的每一個人心頭。
出乎玄河意料的是,這一次,大柱子並沒有出來阻擋。
原本,他身爲青火支裔的少裔主,是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嫡系下屬,支裔靈侍軍的第七靈侍向主裔的第八騎軍的一名將領挑戰的。這在靈族之中,是一種或大或小的僭越挑釁。
然而玄河微微轉頭,目光在大柱子的臉上一掃,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這個血沃池,剛纔已經被直接揭露了目的,他分明是虛報了新晉靈侍軍的數目,向織衣部族強索多餘的青靈子絲內甲,這種事情,被他這個青火支裔的少裔主知道了,如果挑戰之後,血兕騎軍敢於反彈,以他的身份,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在火靈部落的族長大人面前讓對方吃不了兜着走。
“這正是**裸的算計啊,恐怕血沃池這個傻子還不知道……”玄河暗暗嘲笑。
血沃池手中的三丈血色騎槍霍然一蕩:“尊敬的青火支裔第七靈侍,我接受你的挑戰!”
“嘿!那就戰吧!”
呼!隨着血沃池手中戰槍再次橫掃,三千血兕騎軍,整齊劃一,秩序井然地往後退卻,在血兕靈獸如雷一般的吼嘯聲中齊齊退去了百丈之地。
同樣的,織衣部族一方,織田信文將手一揮,織衣部族的雜牌軍也亂七八糟地退出去了一大截。
這個血沃池,確實是如此膽大,竟然就以自己一個人,面對對方衆人,而怡然不懼。
不過,玄河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詭詐。這廝竟然一隻沒有從血兕靈獸坐騎上下來,分明是打着就在靈獸坐騎的背上,與青火虯獅來上一場挑戰的意思。
他的聲音,仿若深冬的寒冰:“織田信文,還有那個織田信長,挑戰之後,就是我血沃池的血兕騎軍,掃蕩你們的時候!”
“你敢!”怒罵的不是別人,竟然是丹丹,小姑娘一把將手中的桃核扔了出去,正扔向血兕靈獸背上的血沃池,在嶽山到來之後,已經恢復如常的她,惱怒出手,那桃核就像是一枚威力可怖的彈丸,突然在空中燃燒起來,像一團火星,撞向了血沃池。
血沃池戰槍一挑,無比精準地挑中這枚“彈丸”,喀拉一聲,炸出一團火焰。
丹丹像個小潑婦一樣,叉腰大叫:“哼,虯獅哥哥挑戰完了,還有沒頭髮,還有大山,還有大柱子,嗯,還有師弟,師弟打不過你,還有我丹丹!呀呀呀,你這個大混蛋,你死定啦!”
血沃池的臉色都綠了。
“你……你你你……你是哪裡來的小姑娘,怎麼這麼無恥,竟然違揹我們靈族的規矩!”
“哼,”丹丹不屑地促鼻冷哼,“靈族的規矩就是讓你騎在坐騎上接受對手的挑戰的麼?”
血沃池的臉色在由綠轉紅,終於霍然一聲,躍下了血兕靈獸,雙足狠厲地頓在地面之上,發出一聲炸響,土石崩摧。
大柱子移步上前,淡淡說道:“我們多挑戰幾場如何?”
血沃池瞳孔一縮:“幾場?”
他自然一眼就看出,大柱子的厲害。
“隨你。”
血沃池戰槍指向身後:“三千場?”
“三千你個球!”大柱子勃然大怒,把手一指,“大山,信長,還有我和虯獅,四場。你敢戰否?”
一股強悍的壓迫氣息,蓬勃**,直撲了出去,像一片野原上繚繞起的濃烈火焰,翻騰不休。血沃池足下微動,已經退卻了兩步,猛然高呼:“血吼,血無支,桑卡圖,血沃長風!”
頓時,厲吼升起,四頭血兕靈獸,全部是那三千血兕騎軍之中最爲強大的存在,帶着背上的騎士,奔馳而來,迅猛有若閃電,劃出四道血光,就衝擊到了近前。
“還有這個人類!”血沃池戰槍指來。
大柱子的眉頭動了動,“這是族長大人親自下令請來的人類貴客。”
對於被認出了身份,玄河並不意外,也並不擔心,而是一步上前:“柱子老兄,戰,就戰吧。”
大柱子略微回頭,有一雙蒼老的目光之中,露出示意的神色,他終於頷首,“虯獅,先幹掉這個老混蛋!”
青火虯獅也不多話,猛然踏足,一步之間,殺氣如風,恐怖異常,手中六尺戰刀如雷一般擎起,似電一般直落,一頭兇悍虯獅,從戰刀的青血火影之中,狂嘯而出。
血盆大口,似乎要將對手直接吞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