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
多麼霸氣囂張的名號啊……
陳少白略有些怪異的表情讓至尊心有所感，他漫天血發無風自動，眉心中的火焰印記輕輕跳躍起來：“斬盡毛神方見妖，屠盡蒼生則至尊。”
這是開元世界裡的一句話。
值得一提的是，《開元世界》這本書乃是清玄門掌教早年遊歷八方四海的見聞經歷所成，裡面不僅記載了他的所見所聞，更是融入了他的人生感悟。
不提其他，光是這一句話，就不難猜出清玄門掌教的心性。
殺伐果斷，萬事要求絕對掌控！
一切內門以上弟子所作所爲，皆在掌教眼中！無論是蕭逸沉打壓，還是陳少白反抗殺人，都被那位盡收眼底。放任自由，並不代表着高層不知曉。
如果讓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得知斬仙台擁有了人形器靈，至尊的下場最好，也是當個表面風光的苦力。
“接受宗門供奉，修成道器，又有何不可？像昊日仙鼎和月華仙鼎，就被尊稱爲昊日上人和月華仙子，宗門長老見了，都要行晚輩禮啊！”
陳少白嘴角含笑，看清了對方的性格後，便抓住一點不放，將優勢擴大。
“昊日上人，月華仙子？表面風光，實則沒有半點自由，整日整年爲人煉丹蒸飯，可有半點自尊？若到了那步田地，我寧願自爆……”
話說到一半，至尊便自覺地閉上了嘴，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已經落入了陳少白的語言陷阱之中。
“實力不值一提，口舌功夫倒是厲害。”
“前輩過獎了。”
叫人至尊，心裡實在有些彆扭，陳少白一邊虛與委蛇，一邊腦海靈光飛閃，萬千計策浮上心頭。
他今夜肯來這裡，一方面是不願放棄宗門好處和新生的劍緣團，另一方面，則是看到了危險之中的際遇，想從斬仙台器靈身上謀取利益。
存在數萬年的老妖怪，就算再怎麼貧困，也不會太過拮据，隨手拿出一點東西，就足以讓他受益匪淺。
“今日若非我出手相助，你也沒辦法收取鯊旗劍，那審判長老公良，乃是淬氣八重【地水】境的高手，是清玄最強六名長老之一。你在他面前祭出殘缺道器，十有八九要被認出來。如果沒有靈霧遮掩，投鼠忌器之下，說不得，你就要被蕭逸沉當場斬殺。自從林遠兮六百年前上位以來，一直精兵簡政，對淬氣四重以下的基本不管不問，殺了你，也是白殺！”
二者都有把柄在對方手上，至尊竟然打起了感情牌來。
林遠兮，便是清玄門現任掌教。
聽道這裡，陳少白麪色淡漠如常，眼裡卻帶着笑意：“你說的是那團靈霧吧？你今天插手可不是爲了我，只是想試探一下我身上有沒有殘缺道器吧？遠了不說，光是最近十年，發生在斬仙台上的兩百六十場決鬥裡，就有七次類似的情況，還有一些叛逆的誅戮過程，都有詭異靈霧的出現。這樣的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做，而且只是爲了自己進階罷了。”
那七名可能有秘寶藏身的傑出弟子，從煉己境到淬氣三重皆有，但無一例外，全都神秘失蹤。
不必說，定然是和眼前的斬仙台器靈有關了。
聽到陳少白的話，至尊面色有些不虞，見微知著，他便知道，自己的底細已經被陳少白查出了不少，如果真暴露出去，說不得就要引來化神仙境的老怪物來追殺自己。
“你不怕我殺你？”
“要殺我，只管出手便是……如果你不怕被永世囚禁的話。”
陳少白打了個響指，身邊沉睡的小白狐眯了眯眼睛，紫色的眸子發出一道光芒，變戲法般弄出了一張兩張豪華座椅。
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陳少白現在說起話來，好似潑皮滾刀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軟硬不吃，刀斧不傷，臉比盔甲厚，狡詐多變，心思通靈，還沒辦法出手弄死。
縱使冷酷霸道如至尊，也對陳少白有些無奈了。他並不畏懼死亡，卻害怕失去自由之後那種暗無天日、永生永世地折磨苦熬。
藉助坐下的動作調整心情，至尊生怕自己忍不住脾氣，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
“雖然沒有見到實物，但你身上的道器，絕對是殘缺破損的！甚至，它可能連器靈也受到重創，身隕了。它現在的品級，最多隻是中品寶器的程度罷！對於現在的你來說，甚至還沒有千劍圖的作用巨大。如果把它交給我，我可以許給你三個承諾、足夠讓你突破到淬氣三重的資源，並且讓霍慶龍以及一切與他有關的存在人間蒸發。”
到了現在，纔算是真正的談判，至尊第一次表現出他的誠意，雙方等價交換，互惠互利。作爲斬仙台器靈，殺戮萬仙，履行因果的存在，至尊現在才終於表現出他的崢嶸來。
淬氣四重的大高手，仙道宗門長老式的人物，說弄死就要弄死，如此行事作風，堪稱大欲天魔，什麼地魔和人魔，都比不上他半分。
但可惜的是，想要擴大戰果的陳少白並不滿足於此，他表情仍舊淡雅，眼中帶着溫和的笑意，好似學富五車的大儒生，溫文爾雅，聲音極富磁性：“霍慶龍？不不不……區區一個【煉陣】境的人物，怎麼值得勞您大駕？而且，我只有區區煉己初境的實力，機緣巧合之下，將道器殘片徹底煉化，雖然得了些利益，但我的精魂血魄都和它依附在一起，如果它被你吞噬了，我立刻就要身死魂滅，連投胎轉世的資格也沒有。”
神魔宗外無盡黑海中的神雷仙魂大陣足以讓陳少白在極短時間內將實力暴增起來，再加上面前的油水豐厚凱子，想要對付霍慶龍，或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但後面的說法，就純粹是欺負斬仙台不是道器，對道器的神妙隔霧看花，不明就裡了。
至尊眉心的火焰印記跳躍翻騰，好似要透體而出，而血紅的頭髮也漸漸飄揚起來，就抑制不住怒火。
“你到底想要什麼！”
“前輩莫要生氣，現有互利之策，還容晚輩徐徐道出。”
陳少白伸出手掌緩慢地虛按了一下，將至尊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就現在看來，眼前這位困局一隅數萬年的大能雖然不是人類，但也見慣風雪，寥寥數句話中，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威之以協。至尊的表現已經極爲不錯了，但對於陳少白這無力不早起的傢伙來說，卻是遠遠不夠。
“想必前輩也看出來了，我自身實力太過薄弱，和陰陽混沌鐘的聯繫太過密切，但如果修煉到了淬氣二重【通靈】境，將自身法力與靈魂溝通，獲得魂力加持，就有資格斬破羈絆。若您能幫我突破到淬氣二重，我就將道器殘片雙手奉上，如何？”
陳少白目光炯炯地看着對方，一雙眸子澄澈清明，眼裡滿是真情實意，嘴裡卻許下着連自己都不相信的承諾。
至尊沉默下來，面色詭異地盯了陳少白一刻鐘時間，直到將他盯的背生冷汗，這才終於開口：
“想要空手套白狼，你以爲我是愚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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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fahai20045的打賞，感謝大家的推薦票。這幾天南巫還是很頭痛，但估計過幾天感冒就好了，等狀態恢復之後，就爆發更新，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