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國超再次忍不住低喝一聲,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原本他以爲這一幕需要拍好幾場戲,甚至需要分開了拍攝,但沒想到一次就解決了,所有的演員好像都是心意相通一樣,同時選擇了靜聲。
程國超當然知道這些都是許世的功勞,那一身凶氣讓這些傢伙不由自主的心悸,在他面前不敢大聲的說話。
不只是這些演員,就是邊上的工作人員這一刻都感覺自己不由得渾身發寒,甚至都不敢大聲的喘氣。
也只有程國超這個一心撲在電影上面的導演才稍稍的有些控制能力。
許世緩緩開口道:“都不要爭了,這次我親自出馬。”
是的,他想要親自出馬,或許只是爲了不讓自己的這羣手下禍害那四人,他知道自己和這些人不一樣,自己有底線,而這些人沒有。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程國超喊了聲“咔!”
程國超不知道的是,在他喊咔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由得爲他擔心,擔心許世發火,或許在這一刻,他們將自己代入到了這個環境之中,而許世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兇徒悍匪。
不過顯然是他們想多了,許世沒有絲毫的生氣,將渾身的凶氣收斂住,然後問道:“導演,怎麼了?”
程國超說道:“你站起來時候的眼神要注意變幻一下,帶上一些不耐煩和厭惡的情緒,最好再帶上一些無奈,要知道,你是守衛家國的將軍,而不是這羣沒有底線的劫匪。
當你看到這些人的時候,應該是厭惡的,但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和他們爲伍,所以你厭惡這些人,同時也厭惡自己,外加被生活所逼的無奈。”
程國超將自己所要塑造的東西完全的講了出來,他需要的是這些東西,所以希望許世也能夠將之完全的表達出來。
許世聽完之後有些暈,這讓他怎麼演?這麼複雜的眼神他能夠表達出來嗎?
要不是知道程國超一心撲在電影上面,許世都認爲這個傢伙是在找自己麻煩。
程國超也知道這好像有些難爲許世了,但面對這麼好的一個角色,這麼符合的一個演員,他實在是想要做到最好。
接下來程國超讓大家開始休息一下,然後拉着許世開始給他詳細說該怎麼表演。
許世聽着程國超一套一套的理論,有些無奈的道:“這個我真的沒有什麼辦法。”
許瀟瀟這個時候在邊上說道:“小叔,你試試代入法,將自己代入到大當家這個角色當中,然後再演。”
許世說道:“怎麼代入?這個我還真的沒有什麼感覺,就像是剛纔喝酒時的眼神也不是迷茫,而是迷糊。”
確實,剛纔第一幕拍攝的這麼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服裝,道具,燈光等作用,許世的作用還真的不大。
不過接下來許世那震懾全場的凶氣確實誰也無法替代的。
許瀟瀟說道:“小叔,這些天我和我哥已經將人物小傳補全了,裡面的很多細節也都寫了,你等會將這個人物小傳看完,看看能不能代入進去。”
許世一愣,沒想到許瀟瀟和許銘傑這段時間一直在寫人物小傳,他還以爲只是一開始補充完就行了,沒想到他們將裡面的細節都寫了。
程國超同意道:“這樣最好,要是能夠體會大當家的心態,或許能夠表達出那種眼神。”
同時程國超的心中也記下了許銘傑和許瀟瀟兩個演員,想着自己今後有符合他們的角色一定選他們,不爲別的,就是爲了這份用心也值得。
許瀟瀟和許銘傑其實沒有想那麼多,他們只是想要幫助自己的小叔演好角色而已。
接下來許世試了幾次,效果都不行,沒能表達出程國超想要的東西,所以這幕戲就暫時先放在這裡,等明天再拍,而許世則是開始研究人物小傳了。
許銘傑和許瀟瀟確實是非常用心,足足寫了將近三萬字的人物小傳,裡面的各種細節都補充完全了。
就連一些戰役他們都寫了一些,同時描寫出了閆大龍所付出的努力已經當時的心態。
當然,小傳裡面着重描寫了閆大龍被奸人陷害的細節,許世看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覺也漸漸的代入到裡面。
等到第二天拍攝的時候,許世一直保持住沉浸角色中的狀態,沒敢輕易的脫離出去,他怕自己失去了這種感覺。
當第二天拍攝的時候,許世站立在上首,一身凶氣爆發,壓抑的下面衆人不敢擡頭。
而此刻許世的腦海中則是在想着‘自己’的一生,他閆大龍一生爲國征戰,殺敵無數,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可以將自己的背後完全信任的教給袍澤。
那個時候他是爲人敬重的將軍,他是護衛同胞的英雄,他有着可以信任的兄弟。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和這些沒有絲毫底線的土匪爲伍,幹起來殺人搶劫的勾當。
雖然他努力的剋制這些人,讓他們少做殺孽,但效果甚微。
他和這羣人根本就不是一樣的人,他從心中厭惡這羣人,要是在原來,他會拎起戰刀將這些人全部殺絕。
腦海中想着這些事情,許世的眼神逐漸的變了,看向下面的人有着嘲笑,不知是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他們。
更是有着厭惡,不知是厭惡自己還是厭惡他們。
厭惡之後許世的眼神中又閃現着一絲殺意,他此刻或許想要殺掉他們,畢竟這些人和他一直以來的道德觀有着很大的衝突,這些人經常會殺一些無辜的人。
但是之後許世的眼神又變得無奈,這是他想要的嗎?不!這不是他想要的,但他卻沒有辦法擺脫這樣的生活,他是逃犯,他已經無法正常的在這個世界生存了。
程國超此時的臉上的表情逐漸的興奮起來,他沒想到許世的表現居然這麼出色,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尤其是那一絲殺意的出現讓他不僅拍案叫絕。
似乎在這一刻,許世所飾演的大當家徹底的活了過來,成爲了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