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咖啡屋外,沉晦記憶裡的同一個角落,她和他正面對着面。

“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嗎?”她的聲音依然溫溫和和的,過往的種種,有傷害有眼淚有痛苦的艱熬,但是並沒有在她的記憶裡紮下仇恨的種子。

每一段成長都必須付出代價,她無法抹滅自己的成長,也不後悔曾經因成長而帶來的痛苦。

望着那雙溫和、沉穩的清眸,傅凌一時居然找不到語言的組織能力。

這一年來,他活得並不好,因爲無數次會想起這雙眼睛,於是焦躁的情緒,會時不時的干擾着他。

於是,他開始學會回憶,回憶起自己對她的種種。

後悔嗎?他不知道。是命運讓他們的立場如此尷尬、對立。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段放不下的結,他的結原本只有仇恨,現在卻硬生生的在仇恨中間多了一雙令他情悸的眼睛。

沉默着,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交到她掌心。

曾經,這是他們共同的家的鑰匙。

她驚訝,沒想到他要談得還是這個問題。

離婚後,她不是沒有去了解過,也知道他一直沒去辦理房產正式過戶手續。

眼前的人,不僅天生肅嚴,而且是一個很固執的男人。

手掌微微收緊了一下掌心的鑰匙,她釋然。

不想和過去再有任何聯繫的她,不能因爲一間房子而一再牽扯不斷。

一年後的她,不再堅持。

“你其實把鑰匙寄給我就可以了。”她會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知道世界上有種業務叫“快遞”,任何不想見面卻得傳達的物品,通過它,是最好的方式。但是,天天帶着這把鑰匙的他,日復一日,卻依然沒有填下一張很簡單的業務單。

“住房有着落了沒?租房還是住齊叔叔家?”其實會問候,倒不是有太多關心與擔憂,只是爲免氣氛太尷尬,隨口問一下而已。

“單位今年分配了一套住房。”他卻認真、嚴謹的一一回答,“正準備開始裝潢。”

“那很好啊,現在的房市,能拿到單位配額很不容易。”她真心的恭喜他,“你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賞識。”

他的眉頭依然深蹙着,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要給點意見嗎?”突然,他的脣裡繃出一句緊繃繃的話。

啊?什麼意思,她聽不明白。

“裝潢。”他說話的風格,依然惜字如金。

她有點傻眼,他的房子裝潢找她給意見?她沒聽錯吧?!

“我喜歡暖色調。”和以前一樣。

曾經,那間房子的裝潢和佈置都是她一手親自CAO辦,以前因爲她的關係,他從來不給予肯定,但是其實他一直很喜歡那裡的佈置,暖暖的,象一個家。

“你的意思?……”她覺得,是不是自己智商退化的很厲害?

“我的預算並不高,七十八平方,十五萬夠嗎?”他的語氣認真到好象在和裝潢公司商談。

“夠是夠的,但是……”關她什麼事啊?!!

“那好,我把錢打到你的帳戶上,你幫我找以前的裝潢公司,還有采買傢俱。”就這樣敲定。

她傻眼,再傻眼。

讓她幫前夫置家?

把她當免費勞動力?還有,他到底明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好不容易不交集的兩條平行線,爲什麼硬生生要再度扭在一起?

解決了一套房子的問題,再來另一間房子的裝潢?如果這樣,他們的關係還有完沒完啊!

見她正想開口拒絕,他搶先一步打斷,“無論過往如何,在烏魯木齊的時候,我以爲我們至少在當時是朋友。”人的心情是很複雜,可以一直遠遠看着一個人,也可以因爲這個人可能會跟隨另一個人遠去而焦躁。

這一年裡,他不斷在矛盾中徘徊,因爲心中有一道永遠解不了的結,所以不能靠近,直到高以賢的出現。

有些事,也許魚與熊可以兼得。

她和父親的感情一向冷漠,也許,事態的發展並不會那麼複雜。

至少,現在的他,已經不想再無數次默默在她單身公寓的樓下,望着她的身影,永不吱聲。

曾經無辜的傷害,該收手了。

一年的自我折磨,也夠了。

因爲藍芹就是“夏雨”,他最後選擇妥協。

“啪、啪”不遠處,高以賢坐在越野車裡,按着車喇叭催促着她。

眼前的男人,等着她給一個答案。

25歲的她,已經有足夠的智商去明白,只要她點下這個頭,就代表什麼。

代表一份重新開始的可能。

起碼從今以後,他們不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

我以爲我們至少在當時是朋友。

是的,當時他們是一對最完美的難兄難“弟”,當時的情誼,都是真真切切,沒有半分摻假。

陡地,她的心底漫過一絲悲傷。

爲什麼,這麼理所當然?爲什麼可以當曾經的一切不愉快都不存在?

爲什麼,不點下這個頭,和過去過不去,小心眼的人好象成了她?

她欠他什麼了!爲什麼要讓自己這麼繼續悲慘?!

但是,他卻拿了相當完美的五字理由“至少是朋友”。

至少是朋友……

虎子是她的朋友,高以賢是她的朋友,他是嗎?

他能是嗎?!

她思索,想找尋最適當的話語來拒絕他。

“不行!”一句激動、高昂的拒絕,並不是來自她。

一個嬌小的身影衝了出來。

她沒有信守約定在咖啡屋等待,因爲她不是男人,她不需要風度。

“不行!不行!你的房子裝潢怎麼可以找這個女人,你們都離婚了,怎麼可以還在糾纏不清?”聲聲質問,步步bi近,活象當場活抓了一隻狐狸精一樣。

她顰眉,不愉快的記憶再次席捲大腦。

就是這個位置。

就是這個女孩本末倒置的連聲bi進,說她棒打鴛鴦,說曾經自己爲眼前的這個男人數次拿掉小生命,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算什麼?諷刺她的傻氣?諷刺她永遠等不到的希望?

曾經,她肚子裡早就不存在的一個小生命,令另一個女人抓狂。

她不是很確信他們的關係,雖然無數次目睹過他們很親密。

當時的她,被狼狽的bi得步步退後,就象今天一樣。

“夠了!不要在胡鬧了!”他擋住齊暖想用指甲抓破藍芹的臉一樣的架勢,抓住她的手,然後無意中,一鬆。

“啊!”一聲尖叫連綿不斷。

就象那天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摔下五六階高高的臺階的人,是齊暖,下面停着車的是高以賢的越野車,並不是剛巧路過撞上她的出租車。

車裡的高以賢目睹這一幕,冷靜的臉,絲毫沒有變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她和傅凌趕緊奔下臺階。

“好痛,好痛!”齊暖抱着小腹,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你哪痛?”她趕緊問。

她的額頭剛好碰到一層臺階上,破了一層皮,隱約泛着血絲。

“我破相了!”摸到自己的傷口,齊暖激動的大哭,隨着恐懼,下腹部越發激烈的抽痛,“好痛!好痛!”

作爲醫護人員的敏感,她覺得可能要出事了。

“快送她去醫院!”話音剛落,120急救車的“滴答、滴答”的聲音竟然及時出現。

有人及時撥了120。

傅凌已經扶起齊暖,“我不要你管!走開!”沒想到齊暖還在鬧彆扭,“我痛!我要告你謀殺!”聲聲憤怒。

一邊激動委屈的捶着傅凌鐵胸,一邊罵人,精神昂奮到根本不象需要急救的病人。

雖然這樣,傅凌還是乾脆打橫抱起掙扎不已的齊暖。

他答應過齊叔叔,將來如果他不在了,齊暖會是他永遠甘心的負擔。

藍芹正想跟上,卻被一雙修長的手拽住,一路拽上了越野車的副駕駛座,一併利落的扣好她的安全帶,然後自己跨上車。

“高以賢,我得跟去看看!”如果齊暖不是裝的,痛到眼淚都飆出來的情況,好象真的有點不對勁。

她一直抱着腹部喊疼,那個位置剛好是……

她剛想解開安全帶。

“關你什麼事?”一句很冷淡的話,如同冬日當頭澆下的一盆涼水。

關她什麼事?

她定住。

“去關心曾經傷害過你的人,不是很可笑?”

她對上高以賢的目光,他的脣角還是微微揚着,眸裡卻沒有溫度。

咽咽喉,她有點懼怕這樣的眼神。

因爲,沒有冰點,卻絲毫無溫。

“把你的善心花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只會給別人偷偷背後恥笑的機會。”

她,好象有點懂了。

怔着。

“想好看什麼電影了嗎?”高以賢話題一轉,語氣開始溫和。

他象隨時有兩個面具一樣,一個強悍冷血一個溫柔多情,她有點無法適應。

“隨、隨便你。”突然覺得好象第一次認識高以賢一樣。

“恩。”他發動車,轉動方向盤。

把抱着齊暖定在原地,一再被醫護人員催促的傅凌,遠遠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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