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跟應日大人說這樣的話,即使這裡是劍宗,你也未免太囂張了點吧。”
聽聞樑天賜此話,一旁洪林爲了儘量拉近自己跟應日之間的距離,臉上充滿着憤怒的表情,握着拳頭向前踏出一步,對着樑天賜大吼了一句。
“對啊,應日大人可是青年大會的冠軍,而且還是三品煉器師,你這樣做,是想讓應日大人對劍宗有壞印象嗎?”站在洪林旁邊的一名琉璃天境境兵,也是接過洪林的話茬忿忿道。
而此時的應日,臉色明顯陰沉了許多,完全沒有了剛剛的那種和氣,心心念念來到這裡,卻被人這樣直接拒於門外,而且自己算起來還是樑亦超的徒孫,此等境況,可是讓應日心中有些惱火,雖然他來之前就已經清楚,自己此行必定不會那麼的順利……
“原因呢?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揚手阻止了身後那幾個人的喧譁,應日沉聲向樑天賜問道。
“應日大人,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你跟彬彬那妮子的事情梁氏內族的人幾乎都知道,但爲了梁氏一族的未來,也只能對不起大人您了。”
樑天賜的這一番話,裡面包含着什麼樣的意思應日十分清楚,不過,應日斷然不會因爲前者的這一番話內心有所動搖,邁開腳步徑自朝着劍宗大殿之內走了進去。
雖然是劍宗長老,但樑天賜倒也沒那個膽子去阻撓應日,煉器師那無比尊貴的身份,讓應日在時時刻刻,都有着大陸煉器師公會做他強力的後盾,區區一個劍宗,他倒也不必太過去在意,大陸煉器師公會的每個人,可是都十分護短的,特別是對於他們的同行。
憑藉着自身靈魂力量的蔓延覆蓋,應日很快就感應到了在不遠處的建築裡那幾道頗爲強橫的氣息。
身着紅色煉器師斗篷的他,直接是在無阻礙的情況下,來到了這個位於劍宗核心部位的寬闊大殿當中。
一腳踏進那高高屋頂之上懸滿着寶劍的大殿,應日發現自己感應到的那幾道氣息,正是樑亦超還有包括那蘇劍武父子在內的幾個人,巧的是,彬彬此時竟然也在這裡。
這個時候,樑亦超跟身着神劍宮劍魄的蘇劍武坐於左右主位,一個怒容滿面一個面容尷尬,劍城與彬彬則是站於蘇劍武身旁,其他一些梁氏族人皆是坐於大殿之下的座位,個個情緒顯得十分無奈。
在應日闖進的那一剎那,大殿之上的那些人都是齊刷刷轉過了頭,臉上明顯都是帶着些錯愕,位於劍宗核心部位的這個大殿,除了劍宗內部人員,是很少有人到這裡來的。
不過在看清楚來人面容後,在殿內的人分別顯出了不一樣的表情。
樑亦超是震驚,因爲應日身上披着的那件三品煉器師斗篷;
臉上淚痕未乾的彬彬先是露出了驚喜,卻又在瞬間轉變成哀傷,因爲,應日是她的心上人;
蘇劍城是錯愕轉爲憤怒,而蘇劍武則是面容冰冷,直直盯視着應日。
“應日見過亦超師公,彬彬,夫君來接你了。”快步走到樑亦超身前拱手做了個揖,應日轉頭溫柔的朝站在劍城身後的彬彬笑着說道。
雖然對彬彬現在站在劍城的身後有些疑惑,不過應日當下卻也沒想那麼多,眼下,還是將自己來意儘快表明的好。
“師公?”對於應日稱呼自己爲師公,樑亦超卻是顯得有些納悶,一時間內沒反應過來。
“言……應……日!”
此時在蘇劍武身旁的劍城,卻是一副咬牙切齒模樣,狠狠的看着應日,雙眼似乎要噴出那熊熊狠火將應日燃燒殆盡。
在中天帝國接連敗在應日手上兩次,而且第一次還被打成重傷,再加上前幾天自己在彬彬身上發現的事實,使得劍城一直都恨不得將應日給碎屍萬段。
“父親,就是他,他就是在中天帝國將孩兒打成了重傷,並奪走了這賤貨處子之身的言應日,替孩兒殺了他,快替孩兒殺了他……”
“你,剛纔叫誰賤貨?”
只是聽聞劍城的這一句話,就讓應日身上猛然散發出一股凌烈的殺意,雙目似鷹盯着前者,直瞪得那劍城身體不由一顫,雙腳竟不自覺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對於應日一招將自己拍成重傷,劍城可還記憶猶新。
耳聞彬彬被劍城這般辱罵,樑亦超竟是連吭一聲也沒有,就那樣靜靜坐在位置之上,非但沒有因此而生氣,反倒是因爲劍城的話而顯出更加尷尬的神情。
微迷着眼睛,蘇劍武緩緩站起身來,身上散出的武息將應日的殺氣直接是盡數給壓回,冷冰冰的嚮應日道:“嶺函國的言應日是嗎?近來你的名氣是很大,而且沒想到你竟然還是一個三品煉器師,城兒會被你打至重傷,我現在倒不那麼意外了。”
“聽劍城剛纔對你的稱呼,想必你就是神劍宮的蘇劍武吧,這樣也好,今天大家都在這,就把話全部說清楚吧。”也不管在大殿之內的都是些什麼人,應日一口氣便是將自己此行的目的,以及心中對蘇劍武父子的不滿全部道出。
應日的另一個身份可是神劍宮宮主,所以他對蘇劍武父子倒也不必顯得那麼客氣,要真算起來,蘇劍武父子可是他手下的門人。
“劍武閣下,彬彬跟在下,自小就有媒妁之約,而且還是樑煥伯父與家父親自定的親,令公子以往對彬彬的糾纏,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若是彬彬也喜歡令公子,那在下倒也無話可說,畢竟男女之事得雙方你情我願,但彬彬心裡喜歡的是我,身爲她的未婚夫,我有責任保護她以及她的一切!”
“哦,是嗎,但我蘇劍武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喜歡的東西,我還沒曾向他拒絕過啊……”帶着陰冷的笑容,蘇劍武雙手負於背後,對於應日所說的話,他卻是霸道的回道:“況且,我兒已經與這樑家女子行過房,不管之前她跟你有過什麼,也都是過去的事,反倒是你,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兒面前,看在你是一名煉器師的份上,對於在中天帝國打傷我兒之舉,我今天可以暫不追究,但是請你記住,以後不許你出現在我兒的面前!”
即使身爲神劍宮的內部高層之一,蘇劍武對於應日這三品中級煉器師的身份,還是有着一定的顧忌,畢竟大陸上的煉器師交友都是極爲廣泛,任誰也不會刻意去惹上一名煉器師,那樣只會對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你……你剛纔說什麼,彬彬她……”蘇劍武的話,直接是引起了應日一陣驚愕。
面容呆滯的應日,將目光投向劍城身後的彬彬。
沉寂,現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看到應日現在的表情,就連原本在他身後有些竊語的洪林幾人,也都是開始隱隱約約感到了應日身上的那股憤怒,使得他們後背不斷涌上陣陣冰冷。
“爲什麼,彬彬,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應日,你……你還是忘了彬彬吧,彬彬已經不配作你的妻子。”
雙手緊緊捏着拳頭,應日此時身上有些顫抖,錯了嗎,難道自己錯了嗎,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自己從彬彬離開言府的那一刻起,心中就無時無刻想着要重新將她接回言府,而現在,自己也終於有了那種資格與底氣,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卻是一下子將他推進了絕望的深淵。
難道,難道彬彬是喜歡劍城的?不是,絕對不是,如果是的話,彬彬就不會在中天帝國把身體給了自己;又或者,她是爲了劍宗能夠重返神劍宮而犧牲自己?不對,也不對,彬彬已經知道自己是神劍宮宮主的秘密身份,嫁給自己絕對比嫁給劍城更能讓劍宗重新崛起。
這麼說來,彬彬肯定是遭遇到了什麼事情,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彬彬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快老老實實的將一切全部告訴我。”口中喘着粗氣,應日忍住自己那瀕臨爆發邊緣的情緒,雙眼與彬彬那充滿淚水的眼眸相對視着,身體依舊顫抖不休。
雖然內心翻江倒海,思緒亂闖,但應日還是做出了一些初步的判斷,在這種情況之下,也只有應日他才能做得到,若換做是別人,早就失去理智開始在這裡發狂大鬧了。
應日又哪裡知道,除了彬彬的父親樑煥之外,包括樑亦超以及彬彬母親在內的所有梁氏內族之人,爲了能夠讓劍宗重新被納入神劍宮,竟然全部合起來設了一個騙局,毫不知情的彬彬,就這樣在族人們的騙局當中,被當成供奉一樣送進了劍城的虎口。
而在得到彬彬的身體之後,劍城卻發現彬彬竟然已非完璧之身,原本早該舉行的婚禮也是拖到現在遲遲沒有完成,而蘇劍武此回來到劍宗,也正是因爲這事在朝樑亦超他們發怒,甚至他已經是在剛剛提出了退婚的要求,拒絕幫助劍宗迴歸神劍宮麾下。
應日闖入的時間點,恰恰是蘇劍武向樑亦超一班人提出退婚之時,所以在他進入到這大廳的那一刻,纔會看見現場那番境況。
“快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見到彬彬依舊沒有回答自己的話,應日終於是控制不住自己,朝着彬彬大聲吼了一句。
在應日這聲狂吼之下,彬彬渾身猛的一顫,淚水再次順着臉頰,撲哧撲哧的往下直掉,委屈的低下頭不斷哽咽着,卻是說不出任何一句話語來。
“天賜,你先帶這位應日公子下去休息吧。”
此時,一直在殿上主位坐着的樑亦超終於是出聲了,對於應日現在的到來,自知理虧的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是先將蘇劍武提出退婚的事情解決好,之後再來處理應日的事情。
“今天你們不把事情說清楚,我絕對不會離開這裡半步!”也沒那心思再去注意雙方身份,應日轉頭對着樑亦超怒吼了一聲,態度十分堅決。
“你以前的未婚妻被老子上過了,就這麼着,如果你想要的話,老子還給你就是,呸,殘花敗柳,就算送給老子,老子都不稀罕!”
唾了一聲,劍城擡手伸往彬彬背後猛的一推,彬彬身體頓時一個踉蹌,跌倒在大殿主位階梯下應日的身前。
看着彬彬被劍城這麼侮辱,大殿上的梁氏族人卻全部都是連半聲也不敢吭,就連樑亦超也一樣,蘇劍武那神劍宮內部高層的身份,給他們的壓迫力實在是太大了。
也到此時他們才明白,劍宗想要靠蘇劍武父子重回神劍宮麾下,大半已是沒有什麼可能了。
“一句話就夠,告訴我你不是自願的,算了,不用一句話,只要點頭,只要你點頭讓我知道你不是自願的,那就足夠了!”
蹲下身子將哭泣中的彬彬從身前地面上拉起,應日在極端憤怒之後,思緒反而是逐漸明朗起來,臉上神情開始恢復了平靜,只是這份表面平靜的背後,卻暗藏着洶涌的怒潮。
任由應日將自己扶起,彬彬依舊不斷抽泣,聲聲敲擊在應日的心上。
“應日,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彬彬對不起你,彬彬已經不配做你的妻子……”
在留下這一句話後,彬彬抹着眼淚,擡腳便往大殿門外狂奔而去。
被全家族的人欺騙導致自己失去貞潔,然後再在族人們與自己深愛的未婚夫面前,被那個奪走自己貞潔的人斷然拋棄,試問這種事情發生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又有誰能夠經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