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通往關中的官道上,秦不悔正鐵騎揚塵,快馬加鞭的向七俠鎮趕去。
與此同時,遠在七俠鎮的同福客棧衆人此時正籠罩在一股提心吊膽的氛圍當中。
客棧大堂中,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正悠哉悠哉的攪拌的碗裡的麪條,同時嘴裡似乎還在說着什麼。
在他的身旁,佟湘玉正端着托盤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似是被封住了穴道,情況顯得格外的詭異。
“掌櫃的,二姨。”老白突然一邊喊着一邊從後院跑了進來。
老白跑進大堂,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時之間有些不明所以。
“公孫烏龍,果然是你。”老白的母親,白三娘這時也來到了大堂看着吃麪老者說道。
“三妹啊,多日不見,氣色不錯啊。”公孫烏龍說話的同時依舊在不停的攪和着麪條。隨後他又對着一旁正不停給佟湘玉解穴的老白說道:“行啦,別忙活啦,以你的功力想解開我點的穴道,還是再練個幾十年再說吧。”
“哎,我說,你們這有胡椒麪沒有?”公孫烏龍又問道。
老白道:“你趕緊把她給我解開,要不我就跟你不客氣了。”
“呵呵。”公孫烏龍不屑的笑道:“年齡不大,口氣倒不是小啊。”說着就站起身來,似是要教訓老白。
“公孫大哥,手下留情。”白三娘連忙勸阻道。
“也罷,看在三妹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計較。”公孫烏龍一邊說着一邊離開座位去拿胡椒麪。
“咻···啪。”
突然,白三娘手指隔空虛點,一道無形指力打在了公孫烏龍的身上。
“小樣兒,你以爲就你會點穴啊。”老白得意的說道。
結果話音還沒落就見到公孫烏龍又動了起來,說道:“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來這一套。”
老白見狀頓時被下了一跳:“哎媽呀,他咋又動了?”
“傻小子,沒見識了吧,這叫龜殼神功,專門防點穴的。”公孫烏龍一邊加胡椒麪一邊解釋道。
“公孫大哥,我記得這龜殼神功應該是玄龜道人的獨門絕學吧?”
“沒錯,三妹啊,我跟你說,那年夏天我跟這玄龜道人一起下棋,趁他將了我的軍,贏棋分心之際我一指頭點在了他的檀中穴上,直接就要了他的老命。之後我又搶了他的秘籍,燒了他的道觀,還殺光了他的徒弟。哎呀,真是善哉,善哉啊。”
聽到公孫烏龍將殺人放火說的這麼輕描淡寫,老白怒斥道:“這還善哉吶,你還有沒有點兒人性了?”
“哦???”公孫烏龍反問道:“那出賣自家兄弟就叫有人性了?”
“你·你什麼意思啊?”姬無命的事情老白始終是心裡有愧,這一句話就被問的有些心虛。
“行啦,你也不用緊張,冤有頭債有主。再說了三妹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得給她留着。說吧,那位呂施主在哪兒?”
“什麼男施主女施主的,我們這沒這個人。”老白搪塞道。
“年輕人,做人要厚道知道嗎?”
“老傢伙,你不要欺人太甚。”說完母子倆同時出手點向了公孫烏龍。
可惜卻依舊是徒勞無功,一來公孫烏龍有龜殼神功護體,二來他出手比老白母子更快。只見他左手輕輕一晃,反而將老白母子給點住了。
“你們孃兒倆這才叫欺人太甚。算了,我也不問你們了,我自己找去。”說完,他又解開了佟湘玉的穴道,說道:”把面給我回個鍋,一會兒我接着吃。“
客棧的後院。
“哎呀,我來確認一下,這姬無命是不是真的死於你手。”公孫烏龍看了看正抱着郭芙蓉的呂秀才問道。
“他是自殺的,跟我沒關係。”秀才眼神閃躲,含糊其辭的說道。
“沒關係?”公孫烏龍拿着關中大俠的牌子問道:“跟你沒關係,那這牌子是怎麼回事兒啊?”
“朝廷瞎了眼,這破大俠誰愛當誰當去。”
“哦,是嗎?”
秀才忙不迭的點頭道:“這人總得有點自知之明嘛。”
“好,很好,非常好。”公孫烏龍連贊三聲,隨後接着說道:“呂施主的爲人果然是不同凡響。”
“恩師呂先生在上,請受弟子一拜。”公孫烏龍雙手執禮,單膝跪地對着呂秀才拜道。
就這樣,在公孫烏龍拜了秀才爲師後,衆人有驚無險的暫時挺過了一關。
而這個時候,秦不悔則正在趕來的路上。
郭芙蓉的房間裡,衆人齊聚其中,小郭兒,一邊咳嗽一邊喊道:“我一定要讓我爹來殺了···咳咳咳。”
“哎呀。”佟湘玉一邊給郭芙蓉擦臉一邊勸道:“你看看你都成了撒個樣子了嘛,還殺殺殺的。”
老白在一旁納悶道:“你說他拜你爲師到底圖個啥呢?”
秀才道:“他說他自己平生殺人無數,罪孽深重,尤其是這幾年更是內心不安,連覺都睡不安穩,所以就想找個名師來給他指點指點迷津。”
“遍地都是名師,人家憑啥就找你啊?”老白質疑道。
秀才聞言頭一揚,甩了甩髮帶,傲然道:“我能將姬無命那惡徒說的良心發現以死謝罪,這還不足以證明我的無上智慧和廣闊胸襟嗎?”
這一番話說的衆人是目瞪口呆,那時候要是能發彈幕,估計滿屋子都會飄着那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翌日清晨,隨着一聲雞叫,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這時,秦不悔依舊在趕來的路上。
客棧大堂,早起的白三娘見公孫烏龍正在大堂裡打坐練功。
“三妹啊,起的早啊。”公孫烏龍兀自閉着雙眼招呼道。
白三娘坐到一旁,回道:“你起的也不晚啊,是不是沒睡啊?”
“唉呀!”公孫烏龍嘆了口氣,隨即睜開了雙眼說道:“這麼多年我就沒睡過一個踏實覺,一閉眼就是那些死在我手下的冤魂怨鬼的身影,在我眼巴前晃來晃去的,好不心煩啊。”
白三娘感慨道:“這就是報應啊。”
“算啦。”公孫烏龍搖了搖頭道:“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是快解脫了,善哉善哉啊。”
而這時,快馬加鞭的秦不悔仍然還在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