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汪瀾竟是咬着牙,一口氣跨出四步,連上了四級臺階,繼而惡狠狠地盯了慕寒一眼,又繼續往上邁動腳步。
第五步、第六步、第七步……
速度卻是越來越慢,每往上一步,都似要用盡全身的力氣,雙腿也似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
慕寒曾經展現出來過的畫面,這回卻在汪瀾的身上真實上演。
在這極真閣外,想要抵抗那股重壓,真元再強也沒有什麼用處,最主要還是得看心神之力。
若是心神同等強大,命泉境強者也不一定比玄胎境修士有優勢。
汪瀾和慕寒也是如此。
當走上第七級臺階時,汪瀾已是大汗淋漓,額頭上青筋畢露,血管也從皮膚下面凸顯而出,似乎就要爆裂開來。
“呵!”
慕寒輕吐口氣,終於行動起來。
站在這通往七層的樓梯上,磅礴的壓力便如同百米浪潮,一地拍擊着靈魂,即便是慕寒,也感覺到了吃力。
不過,他知道自己還沒到極限,他也看看自己距離極真閣九層還有多遠。
據紀雨露等人透露的信息。極真閣八層的靈氣濃度是外界的四十八倍,而壓力卻達到了一層的一千多倍。至於第九層,令其濃度是外界的百倍左右,而壓力則達到了第一層的四千多倍。
百倍靈氣!四千倍壓力!
這是兩個極其恐怖的數字,任何命泉境修士聽到這兩個數字,恐怕都要望而卻步,更何況是玄胎境修士?
但慕寒卻沒有退縮的打算,
來到這裡後,他在極真閣外的那種感覺已是強烈了無數倍,在“極真界域”內,絕對有着與自己關係密切的東西。
漸漸地,慕寒將前面的汪瀾完全忽略了過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紫虛神宮”內,不斷調動法力,增強靈魂對空間壓力的抵抗能力。
五步、六步、七步……
慕寒的速度也在逐漸減慢,可動作卻始終流暢至極,沒有任何煙火之氣,也不會讓人感覺到絲毫勉強。就如一條山間的河流,坡度越來越小,河水的流速也是越來越緩,可誰都不會覺得水流前進得艱難。
“在那樓梯上行走,真有這麼輕鬆?”
看到行雲流水般的身影,劉凡五人面面相覷,都是驚奇不已,甚至也生出了過去體驗一番的衝動。但是,轉眼瞥見慕寒旁側那氣喘吁吁、吃力前進的汪瀾,他們的這種衝動便立刻打消了下去。
“第十級!”
幾乎咬碎了牙齒,汪瀾雙目暴睜,終於如螞蟻般拖着沉重的左腿落在第十級階梯上。這個時候,他的腰桿早已佝僂了下來,修長的身軀幾乎要貼到樓梯板上,粗重的喘息聲激盪着整個六層空間。
這第十級階梯幾乎已是他的極限。
強猛至極的壓迫感衝擊着靈魂,讓他痛不欲生。
過了好一會兒,汪瀾才強忍着痛苦,轉頭向後望去,心中略有些得意,在他想來,慕寒這個時候肯定最多也就走上了六七級階梯。可他的腦袋還沒轉過去一半,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印入了眼簾。
旁側,慕寒的右腳緩慢而穩定的落在了第十級階梯上,而左腳卻又慢慢擡起,踏向第十一級階梯。
動作舒緩,卻又極爲流暢。
對慕言而言,在這樓梯上行走,竟如真空漫步一般。
這怎麼可能?他才玄胎六重天呀!
“慕寒……啊……”
一雙眼珠子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汪瀾震駭地脫口大叫,原本勉強支撐的心神立刻失守,靈魂再也抗拒不住那恐怖的壓力,慘叫一聲,身軀猛然栽倒在地,而後骨碌碌地滾下了樓梯。
“他輸了!”
“堂堂命泉六重天的天極弟子,在極真閣較近,卻輸給了玄胎六重天的地極弟子,他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不知他醒後,會是什麼感想?”
“……”
看到這幕畫面,遠處五人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在瞧見慕寒雙腿的動作時,他們就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只有身在局中的汪瀾還在自鳴得意,卻不知他和慕寒在樓梯上的表現,有着天壤之別。不過同爲天極弟子,雖然平素互相看不順眼,可見到他如今那死狗般的模樣,五人都是唏噓不已。
通往七層的樓梯上,慕寒彷彿沒有聽到汪瀾的慘叫,仍在緩慢地挪動腳步。
十二步、十三步、十四步……
到這時,慕寒神色平靜,脊背筆挺,可腳步的動作卻慢到了極點,每跨出一步,都要花費極長的時間。雖然動作的幅度與這樓梯上的第一步沒有任何區別,可速度和第一步相比,卻放慢了數十倍。
十五步!
原本盤坐在蒲團上的劉凡等五人早已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個個凝神屏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慕寒的身影。
這個時刻,他們竟然頗爲緊張起來。
在劉凡等人的密切注視下,慕寒右腳跨過了十五級階梯,慢慢地落在了第十六級階梯上,左腳則隨後擡起,將近半分鐘後,這隻腳卻並沒有踏向第十七級階梯,而是落在了右腳的旁邊。
慕寒兩隻腳都站在了十六級階梯!
“十六級!剛好一半,老頭子,看來是你輸了。”極真閣八層,那身軀魁梧的壯漢突然重重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兩顆‘造化神丹’到手了。”
那中年女子也是嫣然一笑,纖細白嫩的右掌向旁側的白袍老者伸了出去。
“彆着急,不見得我就輸了,說不定那小傢伙還會往上走呢。”白袍老者卻是不慌不忙的說道。
“他兩隻腳都落在十六級階梯,明顯是無力再向上走了,老頭子,你不會是想……”中年女子輕輕一笑,可後面的“耍賴”兩字還沒說出口,聲音便嘎然而止,白皙的臉龐上浮起訝異的神色。
她的雙眼雖看不到極真閣六層的畫面,可那裡的情景卻清晰地在她腦海中呈現了出來。就在她聲音停頓的剎那,慕寒身軀微微前傾,左腳居然異常緩慢地擡了起來,向十七級階梯伸了過去。
“又讓我說中了吧……”
白袍老者眉開眼笑,得意非凡。
那壯漢和女子相視無語。
片刻後,中年女子才搖頭一笑道:“別高興得太早了,也許不等他走上第十七級階梯,就承受不住壓力呢。”
可惜她的話並沒有應驗,將近一分鐘後,極真閣八層響起了白袍老者的大笑聲:“第十七級!這小傢伙真是我的福星……哈哈,兩位可別耍賴,我的那瓶‘墨骨天龍血’快快交出來吧。”
“這都能讓你贏,老頭子,便宜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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