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真氣
轟轟轟！
滾滾雷音，連續不絕。
漸漸地，慕寒體表已不再沁出汗珠，彷彿體內的水分已被蒸發乾淨，一種眩暈的感覺涌了出來。
這個時候，在“雷極音罡”的持續不斷的淬鍊下，那些吸聚而來的靈氣已經縮減了十數倍。和最初相比，它們在體內運轉的速度有了大幅度地提升，“合氣丹”藥力產生的吸勁幾乎可以忽略。
時間逝去，慕寒腦袋中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眼前也開始冒起了金星。
慕寒緊緊咬牙，繼續將“雷極音罡”施展開來，每招每式都沒有打絲毫折扣，雷音不停地在體內震盪。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這次修煉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如果鬆懈，很可能前功盡棄。
那“合氣丹”的藥效在人體內只能發揮一次，要是錯過這次機會，想要進入食氣境，恐怕要花費很長時間。
現在的慕寒幾乎是倚靠本能在支撐。
轟轟轟……
雷音振盪而出的無形勁道，宛如浪潮一般，一波波地對體內的天地靈氣進行最後階段的淬鍊。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
就在慕寒即將暈厥之時，一股奇異的感覺在心宮邊緣衍生，似乎有股力量如水流般在在那裡奔騰。
這種力量感飛速蔓延，頃刻間就擴張到了四肢百骸，如同激烈涌動的浪花，在他體內四處繚繞，澎湃充盈。
“真氣！”
這兩個被唸叨過無數遍的字眼倏地從心底一閃而過，慕寒昏沉的腦袋登時清醒了過來，軀體的動作隨即停頓。
天地靈氣終於蛻變成了真氣！
感受着體內涌動的真氣，慕寒胸中泛起莫大的驚喜，面龐竟是難以抑制地浮起了激動的紅光。原本慕寒以爲自己的軀體達到了內養境巔峰，體內又吸聚了遠超常人的天地靈氣，能夠輕鬆地突破。
可事實上，突破的過程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軀體條件越好，吸聚的靈氣越多，就意味着需要同時淬鍊的靈氣也越多。在這個過程中，是不能繼續吸收外界靈氣進入心宮對身體進行補充，這就意味着，整個過程慕寒的體力和心力都在支出。
幸好，慕寒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令體內淬鍊到極限的天地靈氣衍變成了真氣。
擁有真氣，就意味着突破到了食氣境。達到了這層夢寐以求的境界，慕寒纔算是真正的武道修士。
最重要的是，食氣境和內養境的實力有着天壤之別。
前者起碼比後者強大五六倍，甚至是十數倍！
好半晌過後，慕寒胸中的激動才稍稍平復。
對他而言，食氣境同樣只是一個新的起點。現在體內雖有真氣，不過因爲經脈沒有暢通的緣故，這些真氣存在於四肢百骸、五臟六腑，調動使用的效率都比較低。到了大通境，這種狀況纔會改變。
武道一途，永無止境。
相對於真正的武道高手，食氣境同樣不值一提。
意念間，慕寒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眉心部位。很快，慕寒就發現，在近乎透明的心宮內，那團白濛濛的氣息膨脹了差不多十倍。那團氣息後，紫影若隱若現，紫虛神宮也是擴張了同等大小。
如果每次都是這樣的擴張速度，慕寒估計自己到煙霞境時，紫虛神宮的大小就可達到武道修士的底限。
觀察片刻，慕寒心中微動，悄然運轉“紫玉生煙訣”。
霎時，四周似乎颳起了一陣大風，幾乎是瞬息之間，方圓十數米內的天地靈氣就全部聚集到了身周。
慕寒禁不住倒抽了口涼氣，連忙停止。
他完全沒想到這次突破到食氣境後，“紫玉生煙訣”引動天地靈氣的速度竟達到了這般恐怖的地步，快得駭人。在慕家這些年，他曾看過好些武道高手修煉，心中非常清楚，就算百竅境修士也不過如此。
吸引過來的靈氣頃刻間就已散去，慕寒卻又是又驚又喜，有這樣引動靈力的速度，即便是不動用心宮內的法力，也完全能夠順暢自如地修煉“雷極音罡”。當然，有法力配合，威力肯定更加強大。
思忖間，慕寒馬上嘗試起來。
“轟！轟！”
只是“雷極音罡”的第一式，便有連續兩聲雷音在體內爆鳴。慕寒喜出望外，隨着修煉的深入，“雷極音罡”也會不斷增強，從最初的一式一雷音到一式兩雷音……直到最後的一式九雷音！
慕寒眼睛微轉，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圓環狀的石臺上，而後兩步上前，右拳閃電般地砸了下去。
轟轟！
雷音爆響，心宮震顫，法力傾瀉而出，而在法力的牽引之下，散佈在軀體各處的真氣以最快的速度向右拳匯聚而去。
“砰！”
拳頭與石臺親密碰觸的瞬間，慕寒強大的軀體力量以及拳頭處的真氣同時爆發出來，整個一米見方的石臺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矮了下去，竟是一下就化作了齏粉，或攤散在地，或飄揚而起。
慕寒呆呆看着自己的拳頭，眼神中露着難以置信。
這種石頭的硬度只比城外的鐵楣樹略遜半籌。這麼大的一塊石臺，慕寒本以爲自己能夠一拳打爆就很不錯了，沒想到施展“雷極音罡”，竟直接將其轟成了粉末，後者的難度絕非前者所能比擬。
怔愣片刻，慕寒就醒悟過來，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實力比剛纔預料的還要強大。
“就算大通境修士，如今也不是我對手。”
短暫的震驚過後，慕寒心頭涌起的是狂喜。幾天前，在城外遭遇大通境的慕星空，還要趁他一時大意、沒來得及運轉真氣的時候進行偷襲，才能將其擊殺，而現在，慕寒自信可以將其輕鬆擊敗。
“慕寒！”
驀地，一個淡漠的聲音在院落外喝響。
慕寒壓下胸中喜意，連忙循聲望去，透過院子門縫，一道瘦削的身影頓時進入眼簾，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黑衣男子，三角眼，尖下巴，面容冷漠，神色陰沉，彷彿誰欠了他幾萬金幣似的。
看清來人，慕寒心中微沉，這人他認識，是慕家外事堂的人，名叫慕鐵戈。
“見過鐵戈族叔。”
雖然不喜歡慕家，不過禮不能廢，慕寒打開院門，微微躬身。
慕鐵戈兩眼掃過院內，瞥見那大堆石粉時，眼神中掠過些微的訝異，可旋即那兩道如毒蛇般陰鷙的目光就落在慕寒身上，面無表情，語調冷淡的道：“慕寒，外事堂四大執事傳喚你，隨我走一趟！”
外事堂？
慕寒眉頭微皺，自己在黑衣巷揍了慕星炎等人，這事家族內部糾紛，按理說來找自己的應該是內事堂纔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