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煙霞（下）
這一刻，不僅是慕青山等慕家高手被驚動，越國皇室和各大世族的武道高手也差不多同時察覺到了城西的異象。
“這是什麼情況？”
烈山腳下，慕家專門用來招待賓客的聚仙樓中，金羽竹訝異地低呼一聲，頃刻之間，身影就已出現在頂樓。這聚仙樓是烈山城最高的幾幢建築之一，佇立樓頂，幾乎可將全城收入眼底。
“嗖！嗖！”
破空聲驟起，卻是越善和熊瀚相繼出現在金羽竹身畔。
三人極目遠眺，面面相覷。
“烈山城西邊？姑姑，我記得慕寒好像就住在那片區域。”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卻是金木魚也好奇地跟了上來。
他只是煙霞境修爲，並沒有感應到那邊虛空的異動，只是見三人目光都看着那個方向，這才隨口出聲。
“慕寒？”
金羽竹三人怔了一怔，越善旋即醒悟道，“我明白了，定是慕寒服下了試煉獎勵的‘如意金丹’。”
“‘如意金丹’？”
金羽竹黛眉微蹙，“不大可能吧，那丹藥的確神奇，但也只是對大通境巔峰和煙霞境修士有效，能引發出這麼大的動靜？”
越善沉聲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如意金丹’藥力發作時，需要消耗的天地靈氣極其龐大。藥效發揮得越出色，引發的動靜就越大。若是慕寒能夠將那‘如意金丹’的藥效發揮到極致……”
“發揮到極致？怎麼可能？”金羽竹愕然道。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熊瀚臉色沉肅，頗爲無奈的道，“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慕寒修煉不足兩月就達到了武境四重巔峰，並且掌握了御器之術？沒想到慕家竟會有一個如此妖孽的天才，幸好是最近纔出現，要是早個幾年，兩個月後的‘世族盟會’說不定要讓慕家奪取頭籌。”
“……”
金羽竹一時默然。
越善也沒有再吭聲，捻鬚望着城西方向，眼神微微閃爍起來……
……
“呼！”
匯聚而來的天地靈氣如同龍捲風一般，繞着慕寒身軀疾速盤旋，不停地在這房間內激起陣陣呼嘯。
慕寒一動不動，體內卻是隆隆作響。
這怪異的聲音源自於慕寒的經脈。磅礴的真氣在凝縮的過程中，源源不斷地在二十條經脈中來回流動着，竟是越來越迅猛，最後竟宛如洪濤奔騰、海潮翻卷，在慕寒體內發出瘋狂地咆哮。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如意金丹”的藥力終於被吸收殆盡。
又是許久過後，翻涌的靈氣、波動的虛空以及奔流不息的經脈才全部平靜下來。
“呵！”
雙目陡然睜開，慕寒輕籲口氣。
略略感受了一番體內的狀況，慕寒眼中便不自禁地流露出濃濃的驚色，“如意金丹”的藥效發揮完畢後，他二十條經脈中的真氣竟已凝縮到了極其駭人的地步，起碼已是服用丹藥前的十倍。
不僅如此，心宮內那團白濛濛的氣息和裡面的“紫虛神宮”也都在不知不覺間，出現了大幅的擴張，已差不多達到了武道修士的底限。
“轟！”
意念之間，剛剛平靜下來的真氣竟如脫繮的野馬，瞬間澎湃起來。從極靜到極動，所透露出來的恐怖的力量感，便是慕寒也禁不住吃了一驚。過了好一會兒，慕寒才適應體內已極度凝縮的真氣。
瞬息後，慕寒心中微動，真氣浩浩蕩蕩向右臂蔓延而去，抵達手掌後，竟是沒有絲毫停頓，呼嘯而出。
“嗤！”
白濛濛的真氣，宛如疾速拉伸的彈簧，頃刻間就衝出去將近兩米。
慕寒眉間頓時泛起一絲毫不掩飾的驚喜，即便是煙霞境巔峰的慕星凌，真氣外放的距離也達不到如此地步。
而兩米，似乎還不是自己所能達到的極限。
慕寒極力催逼，真氣緩緩前伸，竟又出去了差不多半米。
剛剛突破至煙霞境便能達到這樣的程度，要是傳了出去，恐怕又要在慕家引起一陣巨大的轟動。不過，兩米半是極限，在戰鬥中卻不能這樣使用，真氣外放兩米，應該是慕寒最輕鬆的狀態。
旋即，真氣快速退卻半米。
慕寒的念頭不停地變幻，衝出體外的真氣忽而變幻成鋒芒畢露的長刀、忽而凝聚成沉拙厚重的巨劍……
刀劍過後，便是槍、矛、棍、戟……
慕寒樂此不疲，短短數分鐘時間，便將前世的十八般兵器全部嘗試了一遍，甚至連桌凳盆碗這等生活器具也沒有放過。
“煙霞境，真氣如煙似霞，千變萬化，果然神妙。”
慕寒終於將真氣收回體內，心中卻是頗爲感慨，從大通境到煙霞境，的確是一個翻天覆地的進步。
半晌後，慕寒才收斂心神。
經過剛纔的嘗試，他現在對自身的狀況已非常瞭解，一顆“如意金丹”不僅僅讓他從大通境巔峰突破到了煙霞境，更讓他的真氣凝縮到了極其接近煙霞境巔峰的水準，或許用不了多少天，他就可以成爲真正的煙霞境巔峰修士。
要是慕星凌知道了，說不定會氣暈過去吧！
慕寒心中暗笑，試煉結束後領取獎勵的那段畫面如走馬燈般從腦中一閃而過，又是取消慕星凌的獎勵、又是給排輩記名入族譜……卻不是慕青山良心發現，想認自己這個外孫，只是看到自己的潛力，想讓自己給慕家賣命而已。慕家現在有兩位道境強者，完全用不着擔心自己會反叛家族。
至於以後……
“浴神煉心？”
想到慕青龍前些天給自己提過的這種手段，慕寒脣角浮起一抹冷笑，所謂“浴神煉心”，說白了就是以大神通對他人的靈魂進行淬鍊，令其心神被徹底控制。這種手段，唯有道境強者才能施展。
慕家有兩位道境強者，想來就是算準了他跳不出慕家的掌控。
“只可惜，只要是源於靈魂的攻擊都不可能奈何得了我的‘紫虛神宮’，你們註定要失望了！不過，在離開烈山城、離開越國之前，這慕家的資源卻是不用白不用。”慕寒長身而起，出了院落，直往烈山藏鋒閣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