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鎮,鎮子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東西鎮子中一應俱全,絲毫不缺。
在正午時分緩緩過去之後,日頭已經開始慢慢西斜了。雲陽鎮中的鎮民們結束了一天的勞作,都回到了家裡,點起了爐竈,一縷縷炊煙從房屋的煙囪中向天空中飄去。
鎮子大門進去之後,路上沿途兩邊不斷傳來一聲聲的叫賣聲,伴隨而來的,自然還會有些砍價聲和呼喊聲。
小鎮中,完全就是一派寧靜、祥和的景象。
就在這時,三道風塵僕僕的身影出現在了小鎮的大門口。排頭的那個人身穿一身青衣,外披一件看起來就很是明貴的大氅,只是腳上那雙鞋卻是染上了些塵土,讓人看起來覺得這人應該已經徒步趕了很久的路了。而且這人臉上的表情很冷峻,總讓人有些“生人勿近”的感覺。
在男子身側還跟着一個女子,身着一襲布料輕柔、裁剪得體的襦裙,面上帶着面紗,一對明眸之中眼波流轉,看的人極爲心動。若是目光輕輕一轉,看到這女子那輕輕皺起的眉頭的話,那就更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心了。
男子和女子的身後另有一個看起來約有十七、八歲上下的青年。這青年穿着一身黑色勁裝,背上揹着一個長條油布包,看形狀應該是直刀、長劍一類的兵器。相比於前面那一男一女,這青年臉上的倦容明顯更多了一些,而且他身上的衣衫也不如那一男一女乾淨,只是因爲是黑色,所以髒的地方不會那麼明顯。如果仔細看一看的話,還會發現這青年的衣袖和衣服下襬上面赫然沾染着一些血跡。
這三個人一出現在雲陽鎮的門口,就引得雲陽鎮的那些鎮民紛紛側目。
倒不是說雲陽鎮的鎮民們沒有見過類似於他們這樣的人,但是這三個人身上另有一種古怪的氣質。準確來說的話,不是這三個人,而是那個爲首的男子。不知道爲什麼,只要這男子一靠近,便讓人忍不住心底發毛,甚至遍體生寒。
所以,木小九從這邊一過,不少人都直接側開了頭,甚至躲到了一旁。
“小白,去問問這鎮子上有沒有客棧……”木小九心中暗歎了一聲,面色卻是絲毫不變,只是隨口對李小白說了一句。
李小白點了點頭,他也知道木小九如今的狀況,所以也沒有多說,直接便依照着木小九說的話去做了。
“大娘。”李小白走到了旁邊一個攤位的前邊,開口向面前這個攤位的攤主,一個約有五、六十歲的大娘問道:“我想問一下,咱們這雲陽鎮上有沒有客棧啊?”
大娘被李小白這麼一叫,連忙把目光從木小九的身上轉了過來“啊?你問我啥?”
李小白強忍着嘆氣的想法,又把先前的話原封不動的問了出來“大娘,我想問一下,咱們這雲陽鎮上有沒有客棧啊?”
大娘點了點頭“嗨,客棧嘛,怎麼可能沒有?你們沿着這條路往前走,過兩個路口之後右轉,往右手邊看,然後就能看到客棧了。”
“好,謝謝您嘞。”李小白松了一口氣,跟大娘道了聲謝,正要離開,卻聽大娘又說道:“誒,小夥子你先等等。那個,就那邊那個小夥子是幹嘛的?”
李小白現在真的很想直接就轉身走人,這些天的經歷真的消耗了他太多精力了。他現在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說,一件多餘的事都不想做。但是沒辦法,現在畢竟是在一個小鎮子上,誰知道大家彼此之間認不認識?所以,想了想之後,李小白還是耐着性子說道:“大娘,那是我師傅。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大娘似乎也看出了李小白的情緒,所以便擺了擺手“沒事了沒事了,我就是有點好奇,總覺得你師傅給人的感覺像是傳說中的閻羅王似的。再說了,你說你們也挺好玩的,你倆看起來也沒差幾歲啊,他怎麼就是你師傅……”
後面的話李小白也沒聽清,因爲他已經忍不住轉身離開了這個攤位。
“師傅,我打聽到了。”李小白說道。
“那就走吧。”木小九一邊說着,一邊邁開步子就要往前走。可是下一刻,他卻突然步子一停,然後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意識到情況不對之後,木小九連忙擡起手遮住了嘴巴。果不其然,兩三下咳嗽之後,木小九突然覺得喉嚨處一陣腥甜,隨後,一股溫熱的液體沿着喉嚨上涌,又從口中嘔出,最後流到了他手上。
只是,木小九預見了自己會嘔血,卻沒有預見到自己的嘔血量有多大。下一刻,有不少鮮血順着木小九的指縫流淌了出來,然後滴落在了地上。
一滴、兩滴、三滴……
血液砸落在地上,迸成了一朵一朵小小的血色的花,看起來有幾分駭人的美麗。
“呀!這小夥子怎麼嘔血了!?”一個攤販失聲喊到。
“不會是瘟疫吧。”另一個人忍不住退出去了不短的一段距離“聽說去年有個村子鬧瘟疫,一個村子的人最後都死了。”
“可能真的是瘟疫啊……”又一個人應和到:“要不然怎麼會嘔血呢?”
一聽到“瘟疫”這兩個字,大部分的鎮民都遠遠的退開了,有些攤販甚至連自己的攤位都不要了,只想趕緊遠離木小九這個患上了“瘟疫”的人。
“喂!你們這是要幹嘛!?”李小白大聲喝到:“什麼瘟疫啊!怎麼就瘟疫了?嘔血就是瘟疫了?你們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啊!?”
狐小仙一臉焦急的走到了跪倒在地上,而且還依然在不停的咳嗽着的木小九身邊,伸出手輕輕的拍打着木小九的背部。
“小九,你沒事吧。”
木小九聽到狐小仙焦急的聲音,本想裝作輕鬆的開口說一句沒事,讓她能夠放鬆一點。但是好不容易忍住了咳嗽,剛一開口卻又一次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