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延長,即便有“生死符”的壓制,白蘭和誇呂等人,估計會經不住來自雪山聖宗的與生俱來、深入靈魂的敬畏,指不定到時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而高雲麟一直在等“星將”諾葛的消息,直至又一年大雪封山,草原上才傳來了諾葛一部的消息——
“很好!”
高雲麟收到消息,喜笑顏開,“通知白蘭、誇呂等部,集齊兵馬,準備遷往雪山!”
這個調令,驚動了元韶和鳳琳嬛,倆人深夜緊急趕來見高雲麟。
“我們纔將將穩定伏挨城的局勢,如今最好是休養兩年……何況還是在冰封季。”
元韶這樣勸諫,其實是他的道理的。
如今通過伏挨城,由誇呂、白蘭等部作爲中介,和荒原各部展開邊貿活動,北齊收穫了了大量的牛羊和荒原各類野生皮毛、還有各類肉食、甚至馬匹等,草原部族收穫了維持生活的米糧、鹽、油等物資,還有中土精美的瓷器、茶葉和絲絹綢緞等……
冬季缺衣少糧的苦日子不再一去不復返,可以說,只要勤懇放牧,總會有一天,也能想誇呂、白蘭等部許多人一樣、帶着家人、進城過安穩幸福的生活。
沒了胡人擾邊的威脅後,伏挨城輻射到的周邊十幾個重城,也都快速進入商貿發展的高速通道,即便到了冬雪冰封季節,儲備了足夠的食物的牧民們,再不需要過着朝不保夕的劫掠生涯——當然,這些好生活,讓葉延部衆的人口銳減了數萬。
葉延部,剩下的數萬人都是抱團齊心的族人,血親姻親關係勾連甚重,不是不向往周邊部落的好日子,而是他們去投靠其他部落,沒有敢要他們。
於是,葉延部族人等於斷絕了和其他部族的溝通往來,這次冬季能有自身往年劫掠的豐厚物資渡過難關,但愈發暴虐和不平衡的心態,屢屢讓葉延部族人和其它部族發生大小爭執,漸漸的周邊情勢愈發危急,隱隱被其它部族孤立和包圍的葉延部——已然開始了外遷的籌備。
連最大隱患的葉延部都準備逃開阿柴虜荒原,只要耐心發展,何愁建立不起來一個偌大的草原牧場?!到時整個阿柴虜荒原都可爲大齊的養馬場!
但高雲麟選擇在此時出擊,別說冰封季的荒原難行軍,即便都招募胡人部將,追擊圍剿葉延部,打不打得過都是問題;而且草原部衆能否完全聽令賣命,都是個問題。故而元韶和鳳琳嬛等人都認爲,高雲麟這招太冒險了。
“聽我說,葉延部不消滅,那麼後續的麻煩會更大。”
高雲麟倒反過來認真勸說元韶,愚者魯莽之輩可以忽悠,對智者則要誠摯分析情況、擺事實講道理,然後講清楚事實利害關係,終會理解。都市之邪王在世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你就說,你有多大把握,能拿下葉延部?”
元韶的用詞是“拿下”,而不是“消滅”。
“五成吧。”
高雲麟的這個成功機率,是系統算出來的,其實將近六成,他說得保險了一點,不想忽悠元韶,怕起反作用。
“……好,我支持你,但我要親自參與。”
元韶對於高雲麟控制誇呂和白蘭等人的“神通”,有些好奇,但他自認爲沒高雲麟的高深功力、以及醫藥雙絕的本事,只是好奇,未必就想掌握這項本領。
“你能隨軍出行麼?”
鳳琳嬛有些懵,是來阻止的,你怎麼反倒被他說服了?便指出元韶的伏挨城主的身份,沒了他掌舵,伏挨城實難再有這麼順治吧?!
“可以!我與大宗正早有協議,伏挨城會逐步轉交給大宗正一脈主持,正好高澤成做我副手,非常熟悉業務,他接受主持伏挨城大局完全沒問題。”
元韶這一說,讓高雲麟面色一變——高洋又在搞什麼鬼?
讓出伏挨城主的管轄權,獲得大宗正一脈的鐵桿支持上位?
如今的三皇子高洋都已經魔怔了,高歡絕不會在壯年之時立儲的,他入玄境乃至通玄境的超級實力,那身體再堅挺個五六十年不成問題,加之如今開疆拓土、整個阿柴虜北境區域眼看就能唾手可得,那是秦皇漢武等級的絕世功勳,能光耀歷史萬代的,高歡怎會將這份歷史功績、分潤給下一任繼位者呢?!即便是親兒子都不行。
“我不管你們了,你們就瞎胡鬧吧!”
鳳琳嬛氣呼呼地離開了。
“我這可是將寶、全押在你身上了。”
元韶苦笑一下,得罪了小姨子,以後就怕她在她二姐面前搬弄是非啊。
“行吧,必不會讓你失望就是。”
高雲麟的保證,很快得以實現——
冰雪覆蓋之下的荒原,潔淨得能讓人神魂污垢都洗淨。
但數萬大軍鐵騎赫然破壞了這一幕潔白,硬生生在絕美素淨的幕布上,泥出了一線渾黑的通道,破壞了美感不說,還增添了幾分蕭殺之氣。
大軍不日抵達葉延部舊址,此時的葉延部,已然全族搬遷,其痕跡還很新,在高空的獵鷹和神鵰的偵察下,很快發現了百十里外的葉延一部……壞蛋進化史
寒風呼嘯,北雪紛飛。
但兩軍交錯的激戰,氛圍激烈異常。
誇呂、白蘭等人懼怕雪山寺的使者到來“算賬”,而葉延則是要爲自己族人拼一個生存下去的未來……
邊戰、邊逃,從雪夜,戰至放晴。
當風向轉變,帶着無數刺鼻氣味瀰漫整片戰場之際,戰爭結束了。
元韶負傷未能如願親眼見證高雲麟使用“生死符”收服葉延的過程,但他見到了葉延和三四十位先天高手身上的遍體鱗傷,那是用手指抓出來的,但絕不是高雲麟親自動手撓癢癢撓出來的……元韶想到了藥物控制。
“收拾一下,準備返程。”
高雲麟的氣色也不是很好,他消耗過多,存儲的氣運能量都轉化成功力消耗在種植“生死符”上,主要是葉延和他族中幾個長老太難搞,其中赫然有兩位“外罡境”的強者,雖然老邁,但實力境界在那裡,高雲麟施展“生死符”必須在功力境界上壓制對方,否則“生死符”冰片難以突破這些強者的護體罡氣。
他這表象,讓元韶嚇一跳,趕緊翻找新繳獲的百年老山參,給他“續命”……
隨即,返程後,葉延一部、還有他麾下的月氏、羌、氐等部落,上表收降臣服不提;高雲麟等人的關注重心,都放在了應對雪山寺“使者”一事上,因爲葉延坦然交待,在兩軍交戰之際,他早先救派了三波信使出發、前往大雪山聖宗求援——本想借助雪山寺的力量,談判商議贖金事項,但如今“生死符”在身,已然不可能再獲得zì yóu之身……
“準備應對也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去往雪山寺的信使,全被諾葛攔截;二是諾葛一部出現疏漏、甚或背叛與雪山寺‘使者’一同前來。”
元韶跟高雲麟分析,“後者的嚴重性,不言而喻。”
“三皇子那裡什麼情況?”
高雲麟點點頭,問起了高洋那邊的配合情況。
“大宗正已然先一步派出了大批高手前來支援,神武帝派來的隱龍衛估計要在三月到入夏時節,才能趕來。”
元韶問道:“到時怎麼安排?”
“將白蘭城和誇呂的葉羌城讓出來,隱龍聖女是不是鳳琳琅,就看這次她怎麼應對了。”
高雲麟嘆了口氣,他如今需要快速掌握阿柴虜全境、穩定局勢,但雪山寺和神武帝的插手,讓他難以百分百專心完成此事,計劃和變化,總會是一對矛盾體。但都沒超出他的預料,所有事情還在掌控下,正好先給京師來人一份見面禮,希望他們能真是印證他的一些猜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