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對上了無限和帝兵,三個基於無限之禍的存在,跳出九星格局的意志,彼此瘋狂交錯廝殺,而其他方面則是混戰在一起的禁忌存在們。
根源之渦內的原始能量幾乎是瞬間被數百位禁忌的意志支配,隨後在意志的碰撞廝殺中化爲虛無——在近乎所有世界都被源海潮汐摧毀的如今,禁忌之間的每一次碰撞,都讓多元宇宙迴歸於源海的原始能量永遠潰散了一部分。
時間空間或者原始能量變化後的各種性質的力量……一切在禁忌戰場中都毫無意義,每個人都是竭盡全力駕馭着自己的道理,讓自己的意志攻擊敵人,禁忌的戰爭本質上就是道與意志的交鋒,這代表着祂們自身的全部。
作爲戰場的根源之渦內部動盪着,一道道可怕的氣息縱橫交錯,根源之渦外的源海不停掀起一陣陣潮汐,但卻無法阻攔根源之渦不停擴張,從各個維度吞沒源海的行爲。
就算打崩了整個多元宇宙又如何?!只要這場戰爭能活下來,以禁忌存在的力量和無盡的生命,就代表着擁有無限可能,若在這個規則徹底崩壞,禁忌手段四處碰撞的地方隕落,那纔是永無翻身之日。
名爲“主”的雅威上帝帶着無盡光芒,然而,即便祂是九星格局中立於頂點的存在,在如今的戰場上也算不得多麼起眼,九星存在這裡就有十幾位!當然比起其他七星八星的禁忌,作爲成道者的祂們更顯矚目,基本上是捉對廝殺或者乾脆一個打幾十個禁忌存在。
無限整理歸納的九星體系是符合多元宇宙絕大部分生命層次的體系與道路,一個能立於頂點的成道者,其實比蘇淵三個跳出九星格局的存在來說,也就是侷限於階級的壓制,單論力量的話幾者之間差距是有的但也不多,而九星存在裡站在蘇淵這邊只有兩個……
“先殺米迦勒!”
靈魂網絡中青行燈忽然發出這個聲音,沒等正在激戰中的艾斯德斯祂們反應過來,正在和帝兵以及無限糾纏的蘇淵就直接脫出大部分意志,順着那早已被釘死的姻緣線,猛然向着米迦勒的存在發起了攻擊。
無盡的火焰和光芒在根源之渦中一閃而逝,象徵着某位禁忌存在的一切都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給中斷抹除,然而在這一片禁忌的戰場之中,即便有一位八星級的禁忌存在隕落也不過是尋常之事。
主動出手抹殺了米迦勒,看起來輕鬆不過,但蘇淵還在和帝兵與無限糾纏!從理性上考慮,祂拉扯部分注意力去擊殺米迦勒,在這片的糾纏上本就處於下風的蘇淵更是被牢牢壓制,若非無限和帝兵兩個彼此糾纏,祂就出局了。
無限和帝兵都有些在意蘇淵的行爲……捨棄這邊重要性極強的爭鬥跑去殺死一個米迦勒?完全就是無意義的行爲,不過轉念間無限與帝兵又明白了什麼。
米迦勒是帝兵佈局派去截殺青行燈等人的,而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米迦勒的化身貌似真的讓蘇淵隊友的隊友隕落了幾個,這樣一來蘇淵的行爲很正常。
兩者都表示合理卻不會對蘇淵的行爲作出什麼評價,道路不同,那就只剩下實力說話,其他的方面都毫無意義。
戰鬥依舊在持續着,這是真正意義上覆滅一切的終焉之戰,一位位在凡俗生命眼中全知全能,無所不能的存在接連隕落,沒有誰能夠在這場貫穿多元宇宙的因果裡脫身,誰都沒有選擇與逃離的權力。
尤其是更高層次上蘇淵三者糾纏廝殺的力量,徹底顛覆了根源之渦內的規則,無限之禍的氣息肆意流動,一邊交鋒的蘇淵三者都是在對方禁忌入滅的時候拉出些許精力,乘機以階級上的壓制直接破滅對方的道,使其徹底隕落。
某種程度上來說,在這裡禁忌存在的不死不滅已經失去效果了,若是被對手打死,在這片禁忌意志彼此傾軋的戰場上得不到多少力量補充,而虛弱狀態下就會被蘇淵三者抓住機會給直接打得隕落,徹底絕了禁忌可怕的生命力……或者說可怕的不死不滅性質。
“遺恨如此,吾道終已。”
幽幽蒼涼的感慨之音迴盪,蘇淵毫不猶豫地下手以階級上高出對方的力量,徹底擊碎了對方的根基道路,另一邊……月歌也隕落在了帝兵手下。
想救人是根本救不下來也不能去救的!否則每一次不夠正確的出手,都有可能導致這場戰爭的失敗,之前若非青行燈彷彿非米迦勒不殺,蘇淵也不會親自動手。
本就開局落後,之前又失手一招……
“主人,只要你活着,我們就有機會活着,就算艾斯德斯要死了、瑩草要死了、赤瞳要死了、阿爾託莉雅要死了,你都絕對不許去救!”靈魂網絡中依稀迴盪着青行燈罕見冷硬起來的話。
蘇淵還未開口之時,其他人已經紛紛說話了。
“我儘量拖兩個一起走。”艾斯德斯言語平靜。
“我大概只能帶走一個。”赤瞳聲音很平靜。
“蘇淵,最後就別裝什麼大男子主義了。”阿爾託莉雅很平靜,“若是有緣再會,若是無緣,這百年也夠了。”
“啊嗚……主人,我有些擔心……”瑩草估計是唯一一個聲音不平靜的,“你一定要贏啊,我還想再見到你和桔梗姐姐。”
“小草精,你就不想見到我?”青行燈略帶戲謔。
瑩草卻是硬邦邦的一句:“不想!”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雖然沒有說話,但蘇淵還是注意到了靈魂網絡中的交談……如今是真的毫無辦法了,絕對不能比其他兩者再落後,否則真的是無力迴天了。
一切都向着混亂與瘋狂奔馳而去,禁忌爭鳴之戰,這羣神之間的戰爭,沒有任何凡俗生命能夠看到,九成九的凡俗生命,都在源海掀起潮汐的剎那之間,隨着世界一起重新歸入源海之中再無生息,唯有世界之種靜靜在源海中沉浮,孕育着下一個世界。
根源之渦不斷擴張吞沒着源海,源海掀起的潮汐卻無法毀滅相當於一個小型源海的根源之渦,根源之渦內一羣禁忌神魔彼此廝殺着,不斷捲入大量原始能量,意志的交鋒又不斷將這些原始能量徹底摧毀。
紀元重啓的現象被遏制了,但一切都向着比紀元重啓更可怕的方向狂奔而去,而能夠拉住馬車繮繩的都選擇了拼命一搏,根源之渦吞沒着源海爲帝兵增添着籌碼,而根源之渦內加強的原始能量以及世界之種,都在幾百號禁忌的互相毆打中毀滅。
也許,這是比紀元重啓更加可怕的多元隕滅。
……
……
時間毫無意義,在不知道多久的戰鬥之中,一切都化爲烏有,唯有翻騰的無限之禍中,三個可怕的意志還在進行着膠着的爭鬥廝殺。
雅威隕落、昊天隕落、道隕落、佛隕落、梵天隕落、三清四御,四大天使長……無論是知名的還是不知名的,所有位於九星格局之內的禁忌存在紛紛隕落,往日被稱之爲真神、真魔、真仙的存在,如今卻隕落得如此正常而普通。
禁忌們的戰爭結束了,祂們之間的較量干擾到了蘇淵三方手中的籌碼,對於蘇淵三者來說祂們也只有這個作用,但絕對是關鍵的作用。
所有禁忌都隕落了……瑩草隕落、阿爾託莉雅隕落、赤瞳隕落、艾斯德斯隕落、蕭遙隕落……自多元宇宙九星格局以來,所有身處其中的禁忌存在都成了棋子,只爲了完成這最後的終焉棋局。
什麼都沒有,甚至原始能量都已經漸漸近乎消失的根源之渦中,蘇淵、無限和帝兵,依舊在進行着漫長而總有盡頭的戰爭。
沒有疲憊,沒有厭惡,沒有煩躁,種種情緒在漫長到無法用凡俗生命計算的時間內被壓制在了心靈最深處,三者都保持着超出凡人所謂理性的極端情緒,滿懷熱情與希望,堅毅與希冀,絕對不會認輸,絕對不會放棄,但又絕對理智的狀態進行着這場漫長的戰爭。
無限爲了去看多元宇宙之外是否還是另一層天,帝兵爲了顛覆輪迴復活蓋亞與阿賴耶,蘇淵只是單純的被拖下泥潭,但如今祂也有了不得不爲之的理由,桔梗和戀死在帝兵的謀算下,祂不顛覆輪迴如何再見桔梗和戀?因爲這場戰爭,瑩草隕落了、艾斯德斯隕落了、阿爾託莉雅隕落了、赤瞳隕落了……
如今無路可退,若不贏,那便死。
戰爭依舊在繼續着,無所謂對錯是非,每一個都有必須贏的理由,也都有必須贏的意志,在如此情況下,能對比的唯有祂們的實力。
如今,無限、蘇淵和帝兵,是三位一體的關係,但三位一體,一個存在內的三個意志,也有着強弱之分,最初之時無限和帝兵因爲其各自的手段,在無限之禍中所佔據的力量相對等而強於蘇淵,前者因爲得到了大多數禁忌存在的幫助,後者因爲將根源之渦化爲小型源海吞噬源海重塑多元宇宙,唯有蘇淵最弱。
然後禁忌戰場就是祂們的一盤棋,一場禁忌之戰下來,爲了遏制對方的力量,蘇淵三者沒有選擇,必須要將戰敗虛弱的禁忌擊碎道路,徹底使其隕落,這種手段即便不如直接抹殺某個禁忌消耗的力量大,但依舊有着消耗。
最後,蘇淵這邊的禁忌全部隕落,帝兵那邊的禁忌全部隕落,而無限這邊還剩下幾十個禁忌存在,蘇淵和帝兵都是瞬間主動出手擊敗抹殺了這些禁忌存在,這也導致祂們消耗了不少力量在這方面。
如今的局面在蘇淵感覺起來非常清晰,如果說將整體的力量劃分爲十分,無限佔據一半,祂佔據五分之一,帝兵佔據十分之三……
現在的局面就是蘇淵和帝兵不得不聯合起來同時抵禦無限的攻擊,完全是一副通力合作的模樣,這並不奇怪,因爲唯有如此纔是最合適的方案,纔是有可能讓自己勝利的方案。
三方傾軋帶來的就是不斷變化與混亂,正因爲如此,深知自己單獨和無限爭鬥絕對有敗無勝的帝兵,纔會千方百計,四處佈局拉某個存在加入這個泥潭,但下棋的人變成了三個,那便有了更多可能,自己也會打破必敗的局勢,即便單獨勝利的機率無限小,那也和零有着本質上的差別。
三者保持着理智而有決不妥協放棄的意志,進行着這場不知持續了多久的戰爭,原始能量在三個無比強大的意志碰撞中不斷消失,整個多元宇宙自最初紀元以來,積累的無數原始能量,在三個完全無法說明層次的存在碰撞中不斷煙消雲散。
爲了彌補自身力量的虧損,三者都是以一副瘋狂的架勢掠奪着周圍的一切能量,沒有能量分解物質,沒有物質分解空間,在一片虛無的根源之渦中,一切都沒有了意義,唯有這場戰爭的勝利者才能決定之後的一切!
源海已經不復存在,擴張的根源之渦如同帝兵計算的那般,直接覆蓋並且取代了源海的地位,成爲了多元宇宙新的根基,只不過多元宇宙的根本規律並沒有因爲源海的被替代而消失,只是重新烙印在了新的源海,也就是根源之渦上。
在那漫長到無法進行計算的最初到如今,多元宇宙內演化智慧生命,智慧生命爲多元宇宙提供生長的能量,多元宇宙中又誕生出一個個世界,這本是互補的關係,然而如今,無論是世界還是智慧生命,都已經煙消雲散,無數時間中積累的原始能量,在三位存在的碰撞廝殺中灰飛煙滅。
戰鬥,碰撞,廝殺……誰也不會停下手,道路就在咫尺之間,誰也沒有放棄的理由。
某一刻,三者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戰鬥,因爲根源之渦內,沒有絲毫原始能量了,在剛纔的碰撞中,這裡最後一點原始能量化爲了虛無……根源之渦吞噬了曾經多元宇宙根基的源海的原始能量,也就是說,在這段不知多少時間的戰鬥中,三者的戰鬥徹底打沒了多元宇宙最後一點原始能量。
“你們輸了。”
無限平靜地說了一句,隨後繼續發起攻擊,蘇淵和帝兵心緒毫無波動地迎了上去……沒有到最後一刻,也就是徹底隕落那一刻,誰都不會擺手認輸。
不是因爲什麼破罐子破摔,也不是因爲什麼死了也要將敵人咬下一塊肉的狠勁,單純只是……自己還活着,就必須向着那條道路前進——至死方休。
哪怕必輸無疑,也絕對不會認輸,至於說輸……那不該由自己說,而是由活下來的存在宣判。
承載着各自的希望,誰也不會放手。
整個多元宇宙,再也沒有絲毫能量可供祂們使用,那剩下的就很簡單了,直接以自己的本源力量對敵人攻擊,以兌子的方式廝殺,同源的三者每一次碰撞都會消耗掉同等的力量,直到拼出一個生死存亡。
而到了這一步,蘇淵、帝兵和無限,都知道一點,那就是無限的力量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還要多出一絲……這一絲宛若絕望的天塹,決定了終局。
“主人,東西已經制作好了……”
直接依託於蘇淵意志乃至於蘇淵化爲一體的靈魂網絡中,青行燈的聲音響起來,若非將靈魂網絡與自身存在化爲一體,蘇淵也無法保護住靈魂網絡直到現在。
一邊繼續着近乎絕望的戰鬥,蘇淵一邊沉默着,良久之後纔在靈魂網絡中說道:“青行燈……”
“主人……一定要贏哦。”
淡笑着的話語中,在蘇淵存在中的靈魂網絡顯現出來,而靈魂網絡完全呈現出一個無法名狀的結構,彷彿星空,彷彿萬物,彷彿世界,千變萬化無法看穿,如同一個不斷更迭的萬花筒。
填上靈魂網絡中的一切,包括那些沉睡的靈魂,包括青行燈自己,包括燭龍、星君、帝江等被蘇淵封印的禁忌存在,包括好不容易穩定住自己存在的蓋亞與阿賴耶,包括僅剩一點殘魂沉睡着的戀……
佈局早已落後其他人的蘇淵,唯有走出一條奇怪道路的青行燈纔是一張算得上底牌的底牌,只不過時間太短了……因果爆發,根本沒有足夠的環境與時間讓青行燈繼續走下去。
某種意義上來說,青行燈的才情,與開闢出九星格局的無限是一個層次,只是沒有足夠的時間與機緣。
在藉助無限分享出來的那些關於多元宇宙根本規律的研究之後,又讓蘇淵擊殺米迦勒接觸其殺死青行燈時的印記,最後在蘇淵三者大戰之時,青行燈終於趕在結果之前完成了這樣不斷修改又不斷構築的東西
我現在……真算得上是孤身一人了呢。
迎着帝兵與無限的感知,蘇淵凝聚出身形,輕輕托起這個最後的希望,聲音不悲不喜,卻帶着令人難以釋懷的感情。
“超出九星格局的道路,不同於我們的道路,無限、帝兵,見識一下吧……”
“其名爲,終焉之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