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看了看時間,自己這兩鍋子爲趙四提供了足足兩分鐘的逃離時間,他通過紫耀神光定位了一下趙四的位置,發現他已經跑到了三十一層,並且沒有再移動了。
他持着平底鍋迅速撤離了走道口,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升降梯子,攀上梯子就往下滑了下去。
這個升降梯子是每十層一站,蘇雲一降下去就直接來到了二十九層。
二十九層此刻已然處於燈火通明的狀態,蘇雲隱約能夠聽到樓梯那邊傳來的密集腳步聲,還有從樓下傳來慘叫聲。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對方對這次的行動勢在必得,不可能只從天台上空降攻擊,他們在樓下肯定也同樣準備了蹲守的人。
看着樓梯上擁擠的人流,蘇雲放棄了從樓梯攀爬上去的想法,他走回到了升降梯子的地方,想辦法拆掉了升降梯的天花板,然後順着梯子上方的纜繩爬了上去。
在爬到三十一層的時候,蘇雲伸出手臂,然後平底鍋的鍋沿“嘭”地一下敲在了旁邊的水泥牆壁上面。
“轟”
彷彿炸彈爆破一樣,湛藍色的光芒直接轟穿了鋼筋水泥混凝土的牆面,石牆的背後,是一處燈火通明的臥室,臥室裡只有張牀,一面鏡子,一張桌子,還有一個櫃子,還有一個廁所間,別無它物,大概是給下人用的休息間。
蘇雲從纜繩上一躍而起,落在了臥室中。
他嘗試打開門,卻發現門被雙向鎖住了,他當即凝結出念動力,拳頭上帶着絲絲燦光,一拳頭轟在了門上。
雖然這是一個金屬門,但是門鎖和門框畢竟不是焊死的,所以蘇雲配合念動力一拳頭下去,整個門板就凹陷了下去,然後朝着外面飛了出去。
外面並沒有人,蘇雲從地上將門板撿了起來,這種金屬的門板,用來做盾牌最適合不過了,絕大多數的子彈都是沒有辦法洞穿這種純金屬門的,就算洞穿了,也不可能對他現在這樣的防禦產生多少威脅了。
他舉着門板擋在面前,迅速地掠過了一個又一個走道,這三十一層的人似乎並不是很多,蘇雲找到了趙四所在的房間,然後在門上敲了敲。
裡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誰在敲門?”
蘇雲咳嗽了一聲說道:“是我,蘇雲!”
裡面立即傳來了趙四的聲音:“是蘇雲來了,快開門!”
“不許開!”這個時候,又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是一種中年男子。
“他是我的保鏢!”趙四說道。
那個中年男子冷聲道:“你的保鏢也不準進來!萬一他是奸細怎麼辦!”
蘇雲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他伸出拳頭,凝聚念動力,然後又是一拳砸在了門上。
“哐”
這個門的背後居然放着一個書櫃,估計是用來防止外面的人破門而入的!
然而這區區一個書櫃根本不可能阻擋得了蘇雲!
他又在門上補了一腳,門瞬間帶着後面的書櫃一起飛了進去,裡面產生了一陣尖叫,然後就是一片槍聲從門裡傳了出來,蘇雲手上的門板擋住了這幾發子彈。
念動力的光華漸漸隱了下去,蘇雲走進了一片狼藉的房間裡。
房間裡的人全都被巨大的衝擊衝倒在了地上,趙四和他的保鏢神情略微有些淡定,而另一箇中年男子和他的兩個保鏢,則已經被嚇得面色慘白。
蘇雲看到這個中年人的頭髮是白色的,頓時認了出來,這個中年男子正是趙四的二哥,尼古拉斯·煌玉,當前尼古拉斯家族名義上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蘇雲拍了拍手,將手心的塵土都拍掉,然後指了指外面說道:“我們先換個房間。”
“你,你,你是誰?”煌玉指着蘇雲哆哆嗦嗦地問道。
他是一個商人,常年出入高級場所,只經歷過談判桌上的脣槍舌劍,但是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硬派的場面,論起對死亡的壓力承受能力,他和趙四差遠了。
趙四雖然現在也很緊張,但是隻是抿着嘴,面色嚴肅而已,身體也沒有抖動。
蘇雲指着煌玉,對着趙四問道:“這個人,你沒和他掐起來?”
趙四說道:“這次的事情是夜君和他的母族謀劃的,和他無關,我們兩個都是夜君這次必殺的目標,所以我們暫時聯合起來了。”
蘇雲指了指外面說道:“三十一層人不多,和我走,我們換個地方。”
“你怎麼知道外面安全的,萬一他們都埋伏起來了怎麼辦?”煌玉惶恐地說道,“你還把門給砸壞了!”
蘇雲回過頭對着煌玉厲聲道:“你想留在這裡我沒有意見!趙四,我們走!”
煌玉也是被蘇雲的氣勢給鎮住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保鏢敢這樣和自己的僱主說話,而趙四這個鐵血的漢子居然也聽話地跟在了蘇雲的身後。
煌玉和他的兩個保鏢對視了一下,然後緊跟在蘇雲的身後出去了。
蘇雲舉着門板,衝在最前面,帶着他們走到了走廊上。
走廊上的燈很亮,路上有沒有伏擊的人一目瞭然,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過了半個樓層的距離之後,找到了一間位置還算好的房間。
煌玉拿出一張卡,在門上刷了一下,那個房間的門瞬間就打開了。
幾個人正想朝着房間裡走進去,卻被蘇雲攬住了,蘇雲努了努嘴,然後一拳頭砸在隔壁的房門上,他這次收了不少力道,只是將門鎖砸壞,沒有將整個房門都砸飛。
那個房門朝着裡面打開了,蘇雲示意他們進入隔壁的房間裡。
趙四和煌玉對視一眼,都聽話地走進了蘇雲指定的房間,蘇雲伸手將隔壁已經被打開的房門關閉,然後和他們一起走進了房間裡。
他們剛剛走進房間沒一會兒,隔壁的房間就傳來了暴力的破門聲,煌玉頓時被嚇得面如土色,趙四則是冷靜地說道:
“二哥的身份卡擁有最高權限,能夠刷開酒店裡的所有門,但是夜君掌控了這個酒店的整個局勢,他可以查詢到每一個房間的開門記錄,通過這些記錄能夠找到煌玉曾經在這裡開過門。”
蘇雲點了點頭,他就是出於這個考慮,才讓大家都躲在了隔壁的房間裡。
這是一個燈下黑的原理,當搜查的人打開那個房門發現煌玉不在這裡,他們一定會以爲煌玉是故意刷開了這道門,用來調虎離山,伺機逃走的的,所以他們一定會去其他地方全力搜尋,而放鬆了對這裡的搜查。
蘇雲看了看時間,距離第一次爆炸的發生已經過去了十三分鐘的時間,他問了一下趙四:“你的軍隊確定能半個小時內抵達的吧。”
趙四點了點頭:“沒錯,那些將軍不可能放棄我不管的,他們都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如果我死了,他們連手底下的軍隊都鎮不住,就算三哥夜君最終執掌大權,他們幾個也逃不掉的,他們的生死和我是綁定在一起的。”
蘇雲點了點頭,這個酒店一層就有數百個房間,整個酒店的房間數量上萬,對方這點人馬,就算一層一層搜索過來,十幾分鐘的時間也根本不夠!
蘇雲指了指煌玉的一個保鏢說道:“你,趴在地上,聽附近的動靜。”
蘇雲之前展現出來的幾手讓這裡所有人都非常信服,那個保鏢在徵得了煌玉地同意之後,就趴在地上開始傾聽起了動靜。
蘇雲朝着窗外望了望,外面漆黑一片,夜空中烏雲密佈,月亮和星星全然看不到。
他思考了一下說道:“有沒有辦法讓整棟酒店停電?”
“這個可以,我可以讓我的軍隊率先佔領並關閉地區發電站,切斷酒店的電源供給,酒店並沒有配置備用電源,發電站距離軍營的距離更近。”趙四說道。
蘇雲點了點頭。
五分鐘後,整座酒店就像是忽然用光了燈油的燈一樣,在漆黑的夜色中直接暗了下去。
一片漆黑之中,終於誰都看不到誰了。
整座四十層的酒店就像是化作了一個四十層的墓穴,無盡的漆黑給搜查的人帶來了很多的麻煩,他們不得不打開自己的手電筒,原本一目瞭然的道路也似乎變得格外崎嶇了起來,部分對走道不熟悉的搜查人甚至開始在酒店裡迷路了。
倒不是趙四和他的保鏢想不到這個辦法,只是他們兩個都有性命之憂,一個勁地在想着如何增加自己的存活機率,沒有往這方面去考慮。
而蘇雲不一樣,他一直是最冷靜的一個人,他壓根一點壓力都沒有。
死後能重生的他,對於這種預料之外的突發事件向來是很擅長應付的。
天台上,尼古拉斯·夜君喘着粗氣看着下面的一團亂象。
他的身邊,站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子,正是尼古拉斯·夜君的妻子阿黛爾,這一次派來刺殺煌玉和趙四的都是阿黛爾家族的人,一羣來自米麗國的特種兵以及一羣國際僱傭兵。
夜君指着下面一片漆黑的酒店,咆哮着喊道:“是誰!這是誰幹的!快點修復電路!”
他當然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事情要是失敗,自己會有什麼下場,投靠在他手下的將軍在聽說他如此引狼入室的行爲後,一定會紛紛倒戈,要麼被煌玉的金錢攻勢拉攏,要麼投奔到更重視軍方人才的趙四手下。
阿黛爾輕輕地拍了拍夜君的背,安慰道:“放心吧,這次的事情十拿九穩,他們就算再如何掙扎也沒有用了。”
夜君看了如花似玉的阿黛爾一眼,心也似乎平靜了一些,但還是色厲內荏地說道:“加快搜查速度吧,老四的軍隊不知道多少時間就能趕到。”
夜君雖然是三兄弟裡最窩囊的一個,但是他還是知道現在的局勢的,趙四的軍隊一旦趕到,阿黛爾的家族肯定是不會和卡斯塔國的正規軍交火的,這種做法無異於宣戰。
阿黛爾一定會將自己的人全都撤走,而自己在卡斯塔國的一切基業也會全都化爲烏有,只能和阿黛爾一起逃到米麗國,尋求政治庇護,然後吃一輩子軟飯,再也回不來了。
這對於雄心勃勃卻能力不足的夜君而言,與死刑無異!
阿黛爾撫摸着夜君的後背說道:“放心吧,親愛的,如果到了時間還找不到趙四,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這個辦法!”阿黛爾剛剛說完,夜君就感覺自己的背心一痛,他驚愕地看着自己同牀二十多年的結髮妻子,看着從自己胸口透出的沾血的刀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的眼光中,彷彿看到了他和阿黛爾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樣子,在普林大學,一襲白衣長裙的阿黛爾,如同女神般耀眼。
原來,這一切,都是被安排的!
自己死後,阿黛爾只要將自己的兩個兄弟都殺掉,尼古拉斯家族就會後繼無人,國內各方勢力會陷入更大的混戰中,未來誰都無法掌控大局了。
而阿黛爾的家族就可以趁機插入進來,扶植一個傀儡領導人,那麼尼古拉斯家族就大概要走到盡頭了。
阿黛爾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冷冷地對着周圍身穿黑色衣服的人說道:“斬首計劃失敗了,執行B計劃。”
他身邊穿着黑色軍裝的人聽到了阿黛爾的話,臉色不變地對着對講機說道:
“所有人,全都撤出酒店,在酒店外或者天台上的起飛點集合!”
“再重複一遍,所有人撤出酒店,在酒店外或者天台上的起飛點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