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聽到了蘇雲的訴說，蘇格拉底頓時鼓起掌來。
“很精彩的推理，很大膽的假設，蘇雲先生，你倒是讓我對你有一些刮目相看呢，身爲第二十五天的你，應該從瘋狂之中脫離出來沒幾天吧。”
蘇雲臉色微變，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從瘋狂脫離出來沒幾天？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是第幾天？”
蘇雲記得自己沒有在這一次輪迴裡提過這件事情。
“這個嘛，讓周易大師來替你解答一下吧。”
“咳咳”
周易清了清嗓子，說道：“先聲明一下，我現在是第二十五天的周易。按照蘇格拉底先生的說法，他的昨天，也就是第二十三天的蘇格拉底先生，曾經遇到過第二十七天的我，並遇到了第二十二天的蘇雲先生，那個時候蘇雲先生還是瘋狂的狀態。”
蘇格拉底說道：“至於我們如何確定你是第幾天，那當然是通過周易的卜算，就在剛纔，周易大師偷偷地對你進行了一次卜算，並且我們在背後交流了信息。”
說完，周易將雙手從桌子下面拿了上來，手裡正拿着兩根木籤，似乎是用牀頭櫃的碎片削出來的。
蘇雲頓時明白了不少事情。
爲何周易每次都能這麼快地開門，原來是通過牀頭櫃砸碎的碎片作爲道具，展開卜算，計算出自己的開門密碼。
同樣，今天蘇格拉底能夠這麼快出門，也是周易幫助他卜算出了開門密碼，並且用敲門的方式告知了門內的蘇格拉底。
所以，即使今天蘇雲的密碼是零開頭的，只用了十五分鐘就開了門，但依然沒有他們快。
蘇雲不由讚歎了一句：“周易大師的卜算之道，果然名不虛傳。”
蘇格拉底繼續說道：“那麼言歸正傳，我想知道你是從第幾天，一直瘋狂到了第幾天，還有，你是怎麼瘋的！”
蘇雲笑了笑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一切，但是我同樣需要你們的情報進行交換。”
“你需要什麼情報？”
“我需要知道周易大師，是怎麼瘋的？”
圖書館的門外。
漆黑的走廊中。
莫里亞蒂面無表情地站立在黑暗的牆角，眼睛當中閃爍着明暗交加的光芒。
在他的腦海裡，一個聲音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
“你爲什麼不弄死他們！”這個聲音有些沙啞，同時語速聽起來也非常地遲緩，就像是語音被拉長了一樣彆扭。
莫里亞蒂用手指按住太陽穴，淡定地說道：“抱歉，主人，我做不到。”
“你不是‘導演’嗎？你不能安排一出好戲把他們給一鍋端了嗎？難道是周易？他能限制你的發揮？他能占卜出兇吉？避開你設計的殺劫？”
莫里亞蒂說道：“不是周易，周易我能對付，因爲我設計的殺劫無處不在，但是他的卜算卻不可能一直維持，總是會出現卜算的盲區，對付他頂多是多花費一點時間罷了。”
“那是怎麼回事！”
莫里亞蒂說道：“是蘇雲，他今天沒瘋，剛纔的他只是裝瘋，只要他沒瘋，我的佈局就很難成功。”
“蘇雲？他憑什麼能夠應付得了周易都防不住的死劫？”
莫里亞蒂說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有在第四天的時候，曾經算計成功過一次，不過也沒能殺死他，只是把他給弄昏了過去。那一次，我們兩個是獨處，我的設計侷限性很小，但是這次，他和周易以及蘇格拉底在一起，目前沒有任何方法能夠設計出有效的死劫。”
“我讓你解釋，爲什麼蘇雲能夠破解你的死劫！”
“對不起，主人，我不知道原因，或許因爲他的代號是‘預言家’吧，他能夠提前‘劇透’我所導演出來的好戲。”
莫里亞蒂的腦海裡，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繼續說道：“我大概猜到了一種可能，看來大佬們的猜測沒有錯，這個蘇雲，比蘇格拉底更危險！”
“他是光陰仙力的傳承者！”
莫里亞蒂聽到了響起在腦海裡的這番話，頓時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圖書館內。
周易聽到了蘇雲的這個問題，微微愣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瘋掉的。”
聽到了這裡，蘇雲也不由愣了一下，問道：“你沒有一個確切的，有關於瘋狂的回憶嗎？”
“回憶是有，我大概只知道我是在第幾天瘋掉的，但是讓我瘋狂的誘因，我是記不起來了。我只記得，我第一天的時候就進入了第四層，但是我記不起來我進入第五層之後遭遇了什麼，我的記憶就像是被刪掉了一樣。”
蘇雲一下子就發現了矛盾的重點：“說一說你在第四層的遭遇！”
周易想了想說道：“我大概是進入到了一本玄幻小說的世界裡，出現在了一個峭壁上面，然後目睹了一場強者之間的戰鬥，那幾個強者的實力，遠遠超出了我對神靈的理解。”
“我計算了好幾次，險死還生，最後算出來脫離這一層的方式是去往中間的聖地。我花費了大概幾年的時間去到了中間的聖地，從聖地的懸崖上跳了下去。”
蘇雲聽了一愣，他這才反應過來，看起來周易沒有領悟到和自己一樣化想象爲現實，無所不能的能力。
周易還在繼續訴說：“接下來，我經歷的第三天，第四天，都被莫名其妙的意外給弄死了，雖然我能夠用占卜之術趨利避害，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時時刻刻維持着趨利避害的狀態。給人的感覺，那種意外，無孔不入。”
“你嘗試過占卜幕後黑手嗎？”
“占卜不出來，顯然對方擁有一定的反占卜手段，但是在場的就這麼幾個人，就算是猜，我也大致能夠猜到是誰幹的。”
“是誰幹的？”
“除了那位導演之外，還能有誰？難道是你？”周易說道。
蘇雲問道：“那你爲什麼不直接向他動手？先下手爲強，還要和他一起下來？”
周易攤了攤手：“殺了他，然後呢？問題並沒有解決，不是嗎？我們打算先和他虛與委蛇一下，套取一些情報。要知道，現在他掌握着主動權，如果他想讓我們死，我們大概率是逃避不了的。”
蘇雲指了指門外，說道：“那你們現在不怕嗎？”
“怕？爲什麼要怕？我剛剛進門之後偷偷算了一卦，算出來，只要跟在你的身邊，我們都會很安全，所以我現在一點都不怕！”
周易坦然地說道，並且和旁邊的蘇格拉底相視一笑。
蘇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看來這兩個人有特殊的私下交流手法，比如手勢，比如眼神，比如暗號之類的。
蘇雲這才反應了過來：“所以你們纔會坐下來和我談，而任由我把莫里亞蒂趕走？”
蘇格拉底笑着說道：“不然？你以爲，就你那種蹩腳的僞裝，能逃得過我的法眼嗎？你說的謊話，我可都看在眼裡。”
蘇雲笑着搖了搖頭，驅散一下自己的尷尬之意，原來從頭到尾只是自己一個人在中二。
蘇雲繼續問道：“那好，你再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吧：第五天的時候，我們一起下到了第四層，那一次，你遭遇了什麼？”
蘇格拉底說道：“我和你們一樣，進入了一個玄幻小說設定的世界，出現在了一片叫做天魔大陸的地方，不過我沒有你們厲害，我進去之後直接被一羣戰鬥力超強的人秒殺了，於是進入了第二天。”
蘇雲想了想，覺得這也很合理，蘇格拉底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不太可能像蘇雲一樣能夠肆意想象自己有什麼特殊的能力，所以沒有發現那個世界的根本規則吧。
與此相對的，周易進去之後也是直接選擇了占卜，也沒有發現那一層的特殊之處。
蘇雲說道：“這樣說來，你們都沒有有關於第五層的印象了？”
蘇格拉底和周易都搖了搖頭。
蘇雲說道：“我有第五層的記憶，這個記憶很簡單，我在第四層的玄幻小說裡待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進入到第五層的，進去之後，我看到了七個老人，這些人，就和在場的七位參賽者一模一樣。”
“我看到他們被困在第五層，等待了不知道多少年，他們用血，在牆壁和窗戶上寫滿了用於計數的‘正’字，他們的臉上滿是皺紋，每一人都像行屍走肉一樣。”
“一位看起來像是‘蘇格拉底’先生的老人，告訴我，在第五層，所有人都只能通過沉睡度過空虛的光陰，防止自己最終陷入瘋狂，也沒有人知道哪裡是終點。”
蘇格拉底很淡定地笑了笑：“沒想到我到了下面還能做你的嚮導啊。”
蘇雲沒有回話，他知道蘇格拉底已經開始分析了。
圖書館裡沉默了一會兒。
蘇格拉底似乎是思考完了，他開口說道：“根據你剛纔的描述，如果排除你是在撒謊的可能性的話，我只能說，你進入的那個，壓根就不是第五層！準確地說，壓根就不是現實。”
蘇雲心中一震，但還是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身體微微靠在桌子上，問道：“此話怎講？”
蘇格拉底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說道：“我不可能和天餘安然共處於一個房間裡，尤其是我的靈魂出竅，只剩下本能之後。我和他，就像是同一個草叢裡的兩個真眼一樣，不可能長期共存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