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子弟少而精，至今蕭老爺子也只收了他的大兒蕭暮秋做了關門弟子，你等當真還想入我蕭門？”那個招收之人勸道。
“是！我心意已決！學不成名誓不還！”
“好！少年你叫什麼？”那個招收的人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明月”
“怎麼聽起來像個女人的名字？再看看你這張女人臉，適合持劍嗎？”
聽聞此言，他立刻被拉到一旁，“少主……啊少爺，少爺，您要不就不學了吧……反正他們也教不了什麼”身後的雲天也打着退堂鼓。
“雲叔叔！”他翻了一個白眼，“我叫明月，是少爺不是少主，下回別再叫錯了！讓人發現了不好……”
“喂，你們還進不進蕭門？名額有限吶！”排在後面的人叫道。
“進！這就來……”
於是，堂堂明月壇少主“淪落”成了蕭府的一個入門新弟子……
“你們知道蕭暮秋在哪兒嗎？”不過暮楓還是很快地熟絡了起來。
“你是說大師兄啊，他一直在後山由師傅親自教導，平時不與我們一同練習的！難不成你還想去巴結他嗎？”一個入門有些時日的弟子說道。
“呵呵，誰不想做關門弟子呢？師兄，怎樣才能讓師傅相中啊？對了，怎麼總不見師傅呢？”暮楓有些“玩世不恭”地說着。
“你問題可真多！如何相中不知道，至於師傅嘛，近幾日也該出關了”問題多了，那人就不屑了起來。
“謝師兄~”他道了聲謝，不免思忖了起來：父親也有閉關的習慣？不過肯定和師尊那閉關不一樣吧！
然後他繼續和各位新弟子一起打鬧玩耍——這是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呵呵，竟然有種刻意僞裝的感覺了，想來還是好好珍惜這最後的三年吧……
幾日後，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大師兄與那師傅——不過想來真是可笑，再次相見的場景竟是這樣的……
好像是有人來蕭府尋父親大人挑釁，甚至要挾了衆新弟子的性命，只爲一戰成名！
爲了不譁衆取寵，他也只好乖乖被綁在一旁了。不過不反抗的又一原因是，他也想見識一下離家七年了，父親和哥哥的修爲如何了？
應戰的是哥哥，那個彪形大漢簡直像捏小雞似的把來人一把拽住，然後向高空拋去，情急之下他竟把身後的繩索掙脫開了，幸虧父親出手接住——否則哥哥就算不死，那這些年的修爲也廢了吧！這個人太暴戾了！不過自己出手的話會不會下手更重呢？
“壯士，何故下此毒手？”還是要來先禮後兵？呵呵，父親除了對待自己，恐怕待天下人都是先禮後兵的吧！
“逼你出手啊！哈哈哈……”那人真是囂張！
“我已出手，那麼請回吧！恕不運送！”
“慢，這些弟子之命不要了嗎？嗯？哈哈哈……”要挾？父親好像從來不受人要挾的吧……
“你？！放人！”他持起劍便向那人喉頭指去！
大漢伸手拈住了劍腹轉了幾圈——使得劍脫了他的手！武學不錯嘛~
父親這麼弱嗎？衆人大失所望啊！不過明月嘴角仍是揚起了一絲弧度……
僅那麼一瞬，父親就出現在了大漢身後，劍直插入了大漢的後脊！
衆人驚喜，唯有一人在那兒黯然……
這一式“移形換影”不要太熟悉嗎？父親練功房內不準人進入，他只是悄悄偷窺了幾個時辰便被賞了三十鞭，不過後來還是學會了……可是學會之後，自己能用嗎？恐怕不行吧！否則小時候的自己或許會被再賞三十鞭吧？
如今的自己呢？雖然招式還是記得的，但是可以用嗎？
如果用了，之後身份暴露，繼續地被鎖在這高院之中嗎？！又或是再被父親扔去了亂墳崗？呵呵，想來真是可笑，差點忘自己是爲什麼來這兒的了……
“拜見師傅~”不由得他分神，衆人俯身下拜，他這一動作遲了整整一拍……可父親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只是淡淡應了句：“嗯，起來吧！”然後他轉身抱起了哥哥，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如今哥哥有難，再不現身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啊，自己是不是特可笑？
他着了玄衣，扣上了掩頷面具，“少爺，你？”雲天的眼中閃過一絲猶疑，到底是什麼人值得明月再穿上玄衣？
“雲叔叔，我去救一個人”他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
不過想來他造詣如斯，便不那麼擔心了！
“你是何人？”
父親也在？如果躺在這裡的人是自己，那他還會在嗎？見到他爲什麼總是那麼傷感？明月的腳步頓了一下，可是面上的表情仍是波瀾不驚。
“救他的人，你，出去吧……”或許只有冷冷的語氣，故意的疏遠才能掩住內心的波瀾和那份明知不可能的渴望吧！
“我不放心！我憑什麼把我的孩子交給你？”不放心嗎？爲什麼有些隱隱的失望了？
“再這麼猶豫下去，他死了——我也救不了了……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就走了！”轉身離去時，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拉住了——“別，我這就出去，請你一定要救他~”
擡眼望了他一下，這種溫暖好奇怪，好想一直這麼被握着，可是對上了那雙焦急的眼睛，還是徑直走向了哥哥——“暮秋，我來遲了”……
聽聞此言，門外之人閃過一絲驚奇，原來他們認識？
他掏出清心丸，“就屬你吃的最多了！”他又調內力爲哥哥梳理經脈，後來哥哥醒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其實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是吧？否則爲什麼每次危難的時候你都會出現？”
“或許吧……”他轉身出了門，那男人一臉驚喜地奔向裡面的兒子，“暮秋，暮秋你沒事吧”……
他邁着有些沉的步子回了弟子房，衆人都被迷暈了，“少爺，你沒事吧？”內力不會有什麼大事，只是他有些傷心，一回房就鑽進被窩裡哭着……
明明爲了救哥哥，自己也耗了不少真氣，父親怎麼一句謝意都沒有？可是救自己的哥哥還是謝意嗎？但是父親明明很欣喜哥哥可以醒過來，那自己這次是不是終於順了一次父親的心意了？只是自己爲什麼這麼難受？是嫉妒嗎？
“或許，少爺，你可以換一個身份和他們相處”雲叔叔說道。
是啊，師弟不可以嗎？至少大師兄裡有個兄字……
翌日，明月翻進後山，假裝很吃力，“大師兄，你的傷怎麼樣了？哎呀，真是累死我了！”
“你是誰？”原來哥哥待人這麼冷漠啊……不過自己對旁人好像也好不到哪去的……這麼想來還真不愧是親兄弟啊……估計是遺傳的吧~
“哦，我叫明月，我以前是一個大夫，我給你看看啊~”說着，就擡起了袖子……
“不用，我已經好了”哥哥放下了警惕。
“給你看看而已嘛，有傷治傷，無病防病！”說着伸手去把脈，“脈象平穩，沒有內傷！師兄你恢復能力不錯嘛”
“有人救了我……”
“那一定是師傅吧，他肯爲你花費十年的內力，真是不容易呀！看來他真的很疼你……”其實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沒十年，一年而已，嚇嚇他——這樣，萬一哪天東窗事發了也還有個人替自己求情了！
“十年？他……呵呵”他沉默了，真好騙！
“大師兄，我走了哦~”目的達到了，哥哥心裡應該很感激自己了吧……
衆人都看到了:明月在巴結大師兄！於是心裡有了一點鄙夷之情……於是乎，經過很多版本的渲染之後，在師傅的印象中這個名叫“明月”的人一點都不好！
衆人在學劍，明月在劈柴；
衆人在吃飯，明月在涮碗……
明月不禁暗笑了，如今是不是有種回家的感覺？印象中好多年前也是這樣的！其實對自己而言家一直都沒變嘛~
正自嘲着，哥哥竟然會到這前堂來……
“大師兄？你怎麼來了？！”明月驚奇說道。
“就因爲去後山找了我？”他言語裡閃過一絲歉疚。
“不是不是的，其他師兄說我根基不好，所以要我先鍛鍊鍛鍊！”言語間有了一絲靦腆，哎，哥哥啊，其實父親也就對你好，對其他人哪個不是想折騰就折騰呢？也要慶幸自己如今是“明月”，如果換作是小楓……哎~
“每日子時來後山找我，我不想欠你的。”他冷冷地拋下了這一句話便走了。
這是想要教自己了？等手頭這些活都忙得快讓人虛脫了，爬到後山之時已經子時一刻了，“師兄，今天累了，所以爬不動山了，來得遲了~”
“許你一次，下不爲例！否則……”他斜瞥了一眼桌上的戒尺——明月真想笑笑了，對自己這種“十惡不赦”之人，小小戒尺算得什麼呢？
“呵呵，一定，一定……”那張苦瓜臉，任誰看了都想笑！
“好了，我們開始吧！”其實哥哥威嚴起來也還挺硬氣的~
可這事還是傳到了“師傅”的耳朵裡，“你可知後山是禁地？既然說你根基不好，爲什麼還要明知故犯，這麼想練劍？”根基不好？這理由父親找得真好……
“弟子知錯”他哪有什麼錯，明明是師傅偏心！可他應該不會像罰小楓一樣犯明月吧？
又到了子時，暮秋正眠，明月忽見案上長琴——許久不曾撫過琴了，便擡手輕輕撥了一下，這琴不錯，於是順手奏了一曲……這是父親最愛的曲子，也是哥哥爲小楓彈過的曲子——哥哥，你還記得嗎？
暮秋眉頭一蹙，醒來便立起身來，“這曲子好熟悉，你來了怎麼不叫醒我？”
“師兄也需要休息啊，再說我撫一會兒琴也算消遣一番吧！”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那我們開始吧！”哥哥起身去拿劍……
“別——“明月起來拉過哥哥，”洗了一天的劍了，彈琴還可以，練劍……舉不動了”
“對不起啊，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要不我們不到後山了，去湖心亭？”
“那師傅不會罰你嗎？”其實哥哥本也沒必要日日少睡這幾個時辰的，這麼想來，明月心裡還是閃過了一絲感動。
“不會，其實師兄教師弟，也沒什麼錯呀！”對啊，本沒什麼錯的，只是放到自己身上，什麼都是錯的，從來都是……
明月喉結動了一下，“好，不過……師兄今夜還是算了吧，我只是怕你白等我，才溜出來跟你說一聲的……”
“那……既來之，則安之，我一定讓你不枉此行！跟我來~”哥哥也有什麼秘密嗎
哥哥帶他進了秘密心牆——是後山的一個山洞，洞裡是哥哥這些年的心事……
“你可是除我以外第一個走進這個山洞的人”哥哥有些得意地說道。
“爲什麼相信我呢？”明月有些動容了。
“不知道，就覺得你很親切”聽聞此言，明月愣了一刻。
“這個人是誰？”明月指着牆上一個小人說道。
“這個是我弟弟，暮楓，……後來子午劍重新尋回，可他卻再也回不來了！他真的很好，如果他現在還活着，一定像你那麼大了，或許比你還瘦些，不愛吃肉，專挑菜心吃，所以我每次總是偷偷給他留一點，不然哪有那麼多菜心？呵呵”這是強忍着眼淚的歡笑嗎？原來哥哥還是在意着自己的，只是他並沒有對自己提及盜俠，是爲了保護自己嗎？
“他會記得你的好的……“是的，小楓已經記下了！但轉念還是問了一句，”那現在你們還後悔當初的決定嗎？”其實只要一個“後悔”，他可以放下一切的！
“說這些還有意思嗎？對了，明月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聽說那天楓葉正紅”這麼說來算不算是一種暗示呢？
哥哥明顯愣了一會兒，“可惜你不是他……”
“爲什麼？”難道不像小楓嗎？
“他不會原諒我們的，更不會像你這樣對我笑了”哥哥嘆了口氣……
明月在心底暗暗發笑，“你又怎知我不會原諒你們？對你們笑得很假嗎？可在你們面前，我明明沒有戴那假面啊……我的真性情便是如此，原來你們一點都不瞭解我啊……”
“呵呵，大師兄，看這時辰，我們該回去了吧？”是啊，知道哥哥在意過自己，這樣便很好了……
“走吧~”兩人都用了輕功，不過明顯哥哥尚不純熟啊……
“明月，你之前裝的可真像！”哥哥也笑了。
“輕功嗎？掩人耳目用的，現在沒有旁人，就不瞞你了~”
“謝謝你的信任！”
“是你的真誠打動了我，所以我也不瞞你了”而且小楓也從來沒打算也瞞哥哥啊~
“呵呵”哥哥和明月在一起還是很開心的吧？
有多久沒有這樣兄弟相歡了？恐怕這將是最後一次吧……
“明月，我們走~”哥哥竟然明目張膽地來洗劍池找他！
“你看巴結還是有用的”一個弟子明顯是吃味了。
“大師兄竟然會爲了他走出後山？”這人更是不解。
“要不要告訴師傅？可他老人家又不會罰大師兄！”
“那就讓師傅他老人家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巴結人的跟屁蟲，行不行？”這人心真狠！
……
“明月，你屢教不改！來人，傳竹鞭！”父親尋到了湖心亭便一把打落了明月手中的劍，此刻高高在上的父親大人正立在兩人面前，明月跪着，哥哥立在明月身後……“竹鞭”？好熟悉的東西啊……
“父親，爲什麼只罰他一人？他進後山是爲了給我治傷，我帶他走是不想看他無辜受罰，受人欺負！……這樣對他不公平！”哥哥着急解釋道，可明月卻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這個性怎麼和暮楓一樣呢？父親最受不得這沉默的性子啊！
“你下去！”父親對哥哥瞪了一眼，又朝跪着的人道，“你那時當真只是爲了給他治傷？”
“是”
“那你爲什麼不說？”
“清者自清”況且當時也沒問啊，叫人怎麼說？
想着明月整個回覆的過程連頭都沒擡一下，父親大人呵了一句，“把頭擡起來！”
那是一雙和盜俠一樣的瞪着的眼睛，嘴角還有一絲狡黠的微笑。
這是暮楓不敢有的表情，所以註定他不是……
“你走吧！”頓了一下，“或者跟我進書房……”
父親回身走了，明月也愣了一下，從脖子裡摘下玉飾——“雲叔叔，替我保管兩日，過幾日我再來取！”
既然準備了這三年之約，那就不會輕易離開了！呵呵，到底還是逃不過啊~
他運功跟上了父親，腳步卻輕得連父親都沒感覺到……
而蕭璃那老小子在想什麼呢:那小子又不傻，書房是什麼地方他會不知道？如果真是暮楓，會來討打嗎？不是的話，能走幹嘛不走，估計他逃都來不及吧！所以無論是不是暮楓，都不會跟過來的吧……
可這一次，他又猜錯了，世上還真有這麼一種人，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蕭璃！你的死期到了！”不知何時從兩旁竄出來好幾個黑影，待他回過頭來，卻見明月擋在他身前——準備空手接白刃嗎？這小子！原來一直跟在身後啊，他竟有了一絲的感動……
“你是何人？”那些黑影還真是有殺手的操守啊，不濫殺無辜嗎？
“你們何必知道？”這竟是從明月口中說出的？這一絲囂張真是讓人怒氣直升！
就在那些人想拔劍的時候，卻被另一些黑影所滅！
明月目瞪口呆，原來父親有人保護，自己真是畫蛇添足了……
父親一揮手，衆影無所蹤。
“明月，你跟我進來……”父親哦不，師傅喚他……如果是父親，肯定是這樣說的“蕭暮楓，你給我滾進來！”想來自己還是有些慘啊……
師傅大人先將他按至牆腳，一手壓着他，一手掀開他的衣衫，沒有嗎？師傅大人側過身，扶着几案低首沉默着……
明月腹語:父親大人，你這麼粗魯幹嘛？我根本就不會反抗！其實你直接問我，我還敢說不是嗎？那樣我倒真的會被身份揭穿了，不過就是太瞭解你了，所以纔在來之前把玉飾給了雲叔叔……不過您老不說話，從來都不是個好徵兆啊……
“明月，你來這有什麼目的？”真有耐性啊。
“學劍術啊~”他強壓着內心的恐懼，裝作一副死乞白賴的樣子。
“還有呢？”
“作爲一名醫者，賣些跌打損傷的藥，好賺錢~”
“還有呢？”
“結交一些好友，將來好行俠仗義，遊走天下！”
……
反正全是廢話，沒一句是真話卻又都不是假話……
“那……洗劍池的活計累嗎？”啊？父親會關心這個？
“嗯！腰痠背痛腿抽筋，我連劍都拿不起來了！”其實也不至於啦，有云叔叔在，哪裡會是一個人幹完的？不過也挺累的！
“那你偷了懶是不是要受罰呢？”這個受罰理由實在是……
“師傅要罰我？”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真是讓人不忍。
“如果是我的關門弟子，是不是就可以罰你了呢？”
“真的？謝師傅。”見那人去拿兇器，“師傅，拜師第一天您就要動手？那我以後是不是天天得捱打呢？千萬不可以啊！”
“你怎麼還討價還價呢？”
“大師兄說他可從來沒捱過打！您得一視同仁啊！”
“你們倒真是混得熟，你若是躲得過，可以不用受罰呀！”這個聽起來不錯~
“師傅，這個是你說的喲！”明月一笑，輕功可是自己最擅長的哦~
然後是貓捉老鼠的遊戲，父子間第一次這麼歡欣，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明月！你的輕功不錯呀！”實在想不到原來這小子的身手竟是這麼好的。
“反正讓你抓不到我就行了~”明月跳上了房樑。
“明月，跪下！”
“師傅，你賴皮！你追不到我就讓我跪下呀！”
“我數三下喲！一，二，……”
小子撲通跳了下來，低首跪了下來，“師傅，你賴皮！”眼淚撲通撲通地掉下來了——是真的想哭嗎？不知道爲什麼，竟然還是落淚了，如果說只是有點不敢相信父親真的會和自己有這樣一小會兒的歡愉時光，可以嗎？這個理由很可笑吧？或許這也是最後一次放縱自己吧！終於沒有必須要隱忍的東西，終於可以隨性而爲……可這隻屬於今日的短暫一瞬吧？
“我又沒說要罰你，只是看你聽不聽話”他笑着撫了撫明月的額頭……
“你對暮楓也會這麼好嗎？”他不語。
“你要是暮楓該多好”他暗歎。
何爲三年之約？收到的密函寫着蘇相這三年會派人不斷刺殺蕭璃，這就是明月挑起的事端，所以明月必須保護他，保護這個家——這也是小楓能爲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
當然，冰雪蓮要開了，也算是爲師尊當日的所爲買單吧，所以必須還一朵回去！小楓會爲你們守護好冰雪蓮的……
然後，爲了明月壇，回明月壇做好那個人人驚羨的明月少主！再等師傅百年之後，繼承他的衣鉢……
或許這就是餘生所爲吧！
可三年之約真的如此簡單嗎？而明月他又怎麼可能天衣無縫？
因爲他最大的破綻就是難以割捨的親情！因爲無論何時，他都是小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