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羨慕那繁華街道上來往穿梭的凡人、修士。
擔憂,擔憂與李世軍會面中途急走的蘇溶。
期待,期待明日進宮之後面見的那大理國至尊。
此時的閣樓之上,六個人的心思,莫過如此。
這些人當中,還數聶小倩擔心蘇溶,畢竟,他是她的情郎,她甘願爲他付出生命。
如同聶小倩一樣心情的,那就是僅靠她而坐的兩位女子,同樣是貌美如花的面容,同樣的青春洋溢的年紀。李曉曉自宗門大典之後,就隱隱的愛慕上了蘇溶。他給她的感覺,是風趣、有趣、而又執着、仗義的。但她選擇了沉默,選擇了將這段情感深埋心底。
她沒有聶小倩那樣的勇敢和大膽,她覺得,自己似乎不配蘇溶。
最後一個,則是從宗門離開時就一直附靠在蘇溶一行人周圍的築基中期女子,玉香兒。她的父母都是雲宗結丹弟子,她本人相貌也是絕色之流,自然在雲宗有着不小的名氣。她本住在第五山,只聽說過王賓鴻這個名字,宗門大典時遠遠的看見過一次,但從未面對面與蘇溶交流過。後來舉行的擂臺大比,蘇溶的一戰成名,她和其他很多女弟子一樣,對這個相貌平平、卻渾身散發着不知名魅力的男子,產生了濃濃的喜愛。這次外出,她有幸被選中,自然是毫無顧忌的緊靠在了蘇溶的周圍。
當然,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蘇溶對這個長着一雙酒窩、聲音委婉的小女生很是謙和,這也使得她內心對蘇溶的情感,更深更豐富。
正有的沒的聊着,六人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趕忙看了過去,正是蘇溶。他正站在樓梯口,一臉笑意的向衆人打着招呼。
“王師兄,你來了。”玉香兒見狀立刻興奮的迎了過去,面如粉黛,竟好像對面就是自己的心上人一樣。
幾個男人倒是呵呵一笑權當玩笑,但在李曉曉眼裡,那卻是情敵的挑釁。昨日玉香兒一上船就一直圍繞在蘇溶的周圍,讓她很是不爽。現在她竟然如此大膽直接,更是讓李曉曉怒火中燒。她不由的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望向窗外。
一旁的聶小倩明白二人的意思,也不生氣也不嫉妒,只是雙眉如月、一臉平靜的看着蘇溶,輕聲說道:“來了。”
“嗯。”
也不知是迴應玉香兒,還是回答聶小倩。但兩個絕美女子都不在乎,只要蘇溶點頭,那就是最大的肯定。
“哼。”李曉曉又是一聲冷哼。
蘇溶此時已經走到了二樓樓梯口,正好站在玉香兒的面前,眼前一對爆滿的雙峰傲然的翹挺着。也不知是被那迷人的身段吸引,還是被李曉曉的冷哼震住,總之蘇溶一臉懵逼,有些呆滯。
這場面,當真是尷尬到了極點。玉香兒一臉的紅燥,不知所措。座位之上的聶小倩則是目光如秋水,輕笑不語。剩下的三個男子一頓狂笑,這才停了下來。
馬向陽年紀最大,城府又深,知曉這是需要自己的時候,當即說道:“王師弟,別愣着了,過來坐吧。剛纔我們只顧聊天了,也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竟沒意識到你來了。”
如此,馬向陽的話語總算是轉移了話題,稍稍緩和了下現場的尷尬氣氛。
蘇溶叭咂着嘴,從玉香兒的身邊走了過去,坐在了趙合德的身邊。
“哎,大傢伙聊些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看看外面的繁華,心裡癢癢罷了。我等修士,哪裡嘗試過這些?”馬向陽回道。
“我等雖有比他們漫長的壽元,卻是不曾經歷過他們的平凡和幸福。那些凡人的生活,想必是多姿多彩,精彩絕倫的。我們有的,只有枯燥無味的修煉再修煉。”聶小倩幽幽的說了一句,扭頭看向窗外。
這一刻,她竟然頗有些羨慕牆外的凡人,幻想着和蘇溶一起過過普通人家的生活。他們就是這城牆之內的囚牢,一生都以修煉爲中心,哪裡見過外面的世界。
“唉,聶師妹所言極是啊。”馬向陽感慨着,不住的點頭。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外面的行人越來越少,遠處的燈火也有些暗淡,衆人這才告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一夜很快過去,第二日七月八日的清晨,雲宗弟子早早聚集在主廳,等候喜順的前來。
卯時一刻,喜順趕來,一番招呼之後,帶着雲宗三十人,重新坐上皇帝車輦,朝皇城而去。天河城的百姓都知曉今日的大事,在官兵的守衛下,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馬路。道路兩邊,彙集了無數的凡人。
昨日他們沒有看到雲宗風采,今日都早早的佔據個好位子,想要親眼得見修仙者的真容。
雲宗弟子感受到的熱鬧氣息,更勝昨日。一個個紛紛從車帳中伸出頭向人羣友善的打着招呼。
很快,一片巍峨壯麗的宮殿就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紅磚朱牆,金頂琉璃瓦,不時出現的紅木黃釘的大宮門、栩栩如生的石獅子、精神抖擻的站崗兵士,一切的一切,都突出着這裡的威嚴之氣。
衆人感慨着,讚歎凡人的偉大。雲宗五峰的山脈雖說也是如此,但那是修士築成,不費工夫。如今這的皇城,都是凡人所築。美輪美奐的程度,絲毫不亞於修士的作品。
“人類,果真是無所不能。”蘇溶發出一聲感慨,道出了同車九人的心情。
行至長安街時,車隊終於停了下,停在正陽門正前。這正陽門是皇城的正門,威嚴壯觀自是不用多說,守衛在此的兵士,就比其他地方多上數倍,也更加幹練十足。車子剛一停下,等候在此的皇族貴胄,笑着迎了上來,向雲宗各人點頭彎腰,以示尊敬。
“雲宗上人,稍安勿躁,稍等片刻,人齊了,我們就一同進去。”說話的乃是皇帝的大兒子,三十多歲,相貌英俊,雙眼之間透着不凡,說話做事都很是瀟灑。
“噢?不知大皇子所說之是?…。樊綱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意識過來,眼神有些凌厲。一旁的祝先也是如此,雲宗弟子紛紛不解,猜測是等待何人。
在這裡,他們不便散出神識,這是來臨前樊綱就叮囑過的。不過有一個卻是另外,那就是蘇溶。
他的神識之強大,甚至超過元嬰後期修士,再這樣一個沒有元嬰的天河城裡,沒有一個人能夠察覺到他的神識。略一散播,蘇溶就得知路對面,也有三架馬車,正急速的朝這裡趕來。看樣子,已經不遠了。
果不其然,十多息之後,白馬嘶鳴着從對面飛馳而來,馬車的輪轂,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急促而稠密。很快,馬車駛到了雲宗車隊對面,“籲~!”一聲長叫,車停了下來。
大皇子立刻朝樊綱一拜,轉身走到了那邊的馬車跟前,迎接車上下來之人。
但是讓大皇子尷尬的是,對面車上並未有人下來。許久,直到大皇子請了三次,第一個人終於走了出來。
是一個年輕男子,二十多歲的樣子,衣着華貴,腰間別着一把寶劍,手裡撐着一把扇子,頭頂扎着一把漢白玉簪子。整個人顯得非常瀟灑英俊。但是那俊俏的臉龐上卻有一雙薄如蟬翼的雙脣,很是不協調,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你就是大皇子?”那年輕人一下車,立刻問道大皇子,語氣很是傲慢,人也沒有看他,而是看着對面的雲宗隊長,樊綱。
“方纔我還納悶是等待何人,原來是洛少宗。洛少宗住在何處,怎麼來的如此晚?可是讓我們好等啊。”樊綱笑着,上前和那年輕男子打着招呼。
“噢,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樊老哥。不好意思了,我們住在西城一品閣,距離有些遠。”那洛少主雖然笑着,語氣卻依舊高傲,也沒有握樊綱伸出的手。
大皇子被洛少主冷落,也不敢發作,恭敬的走到二人面前,輕聲說道:“兩位上人,這就進宮吧?”
此時對面車上之人已經全部下來,整齊的站在洛少主身後,不多不少,也是三十個,而且還有專人伺候年輕男子。如此,洛少主才和樊綱點頭,示意開始。
“請。”
“請吧。”
皇宮之內,本是不可飛行不能駕車的。但因爲是二宗來臨的緣故皇帝特此下命允許兩隊人馬乘車而入。
“祝師兄,那人是?…”蘇溶朝着祝先傳音過去。
“河圖門少主,一會面聖出來,我再細細向你們講述。”祝先向衆人迴音一句,便不再言語,蘇溶知道,他正在馬車之中,和樊綱交流着什麼。
蘇溶也不再詢問,不動神色的將神識散發了出去,觀察對面車上的舉動。先前第一眼蘇溶就知道他也是結丹後期大圓滿,與樊綱祝先一樣。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老頭,之前並未下車,也是結丹後期大圓滿。
他立刻明白,自己前日夜裡查驗到的五個結丹後期大圓滿修士,就有對面車上這一老一少兩個人。
面君的過程其實很簡單,和君王寒暄一會,送上禮物就算是完了。雲宗送給皇帝的禮品,乃是千年雪參,增加十年壽元的增元丹,還有其他各式寶貝共百件。
如此豐厚的禮品,自然是力壓河圖門。那河圖門衆人的眼神,在大殿內就一直陰冷,如今拜別皇帝出來,就更是如此。
“樊綱,莫以爲你們雲宗就比我們河圖門強大,莫以爲你們出了風頭。”剛一出正陽門,河圖門少主立刻朝着樊綱低吼了過去,眼神冰冷,渾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