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如月姑娘?”
看着那白紗蒙面的絕色女子,飛鶴有些猶豫。回想當年在聖塔下的一幕,也是這麼個白衣女子從天而降,爲了救金銘,不惜已死相搏,這才擊殺了那中域而來的超級強者。只是當初自己也身受重傷、昏迷在地,並未看清後面發發生的一切。
就連那女名叫如月,也是事後金銘告訴自己的。
她是他的妻子。
如今面前的這女子,可是魔雲宮的聖女。來了魔界大陸安居生養了數年,從這附近洞府的修士們口中以及那諸多換來的資料中,蛇族隊魔雲宮有了更詳細更直白的認識。這是大路上最頂尖的實力,足以橫掃八方,足以將萬妖大陸諸族絕滅。
可想而知,這聖女的地位,在魔族大路上,那絕對是至高無上的。
姑且不說她是不是如月,光是這春風和煦的態度,就足以讓眼鏡王蛇全族興奮,倍感榮光。
“沒想到飛鶴組長還記得我,呵呵。”
聖女掩面輕笑,在萬蛇矚目之中,玉手輕擡摘掉了臉上的面紗。
一張絕美到極點的容顏,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五官精緻、高貴冰冷。如這樣的美人,或許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都不足以表達出她的美。
高貴而純潔。
身後的族人們驚詫於聖女的美麗之時,飛鶴卻是震驚到無語。這聖女確實就是自己當初看到的女子,當初明明她自爆而亡了。
“這怎麼,這怎麼能……”
飛鶴喋喋,無神呢喃。他怎麼也想不通,竟然有修士可以在自爆中重生。
或許有人舉得,如月當時只不過是肉身自爆,元神逃脫了。但飛鶴很確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如月元神不死,爲何不見金銘?她又是怎樣的手段從聖塔金光中逃出回到魔界大陸呢?
只有死人,才能離開那裡。黑洞傳送陣,那是舉世傑作,絕無人可以不借助黑洞就回到這裡。
“飛鶴族長不必驚訝,以我魔雲宮,噢~~ 不,是咱們魔雲宮,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呢?”
如月三笑,帶着目瞪口呆的衆人衆妖,朝着洞內而去。
……
神界之泥的巨大地下世界中,蘇溶還在刻苦的修煉着,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一晃兩年過去,他已經在真魂界內修煉了七百餘年,將昆虛子和柳含煙投入的巨量資源消耗的一乾二淨,這才堪堪將玄土和冰晶煉化。
如事前計劃好的一般,只初步煉化,避免了再次被天道盯上的惡果。
十葉道基,完美強大的同時,卻也帶給了蘇溶巨大的痛苦和心疼。修煉時間十倍於人,資源耗量十倍於人,這的虧是他,要是別人定早已放棄,十葉也好,紫丹也罷,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而就他現在來說,規則印記最終都反饋在了已經越來越完善自主的紫嬰身上。第一片雷電規則圓滿的時候,紫嬰的左手心內就出現了一個雷電印記,和道臺蓮葉上的一模一樣。
而第二個妖之印記漸漸成長的同時,蘇溶紫嬰的腹部便出現一個印記的虛影。它並沒有出現在右手心,在蘇溶看來很可能是本身強悍的緣故。
且不說這,完成修煉之後,他睜開了雙眼,看到了爲自己辛勞付出七年的兩位。
一位恩師,傳道授業解惑;一位愛人,無私關愛柔情。
大恩當頭,蘇溶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歉意,他眼眶驀然一紅,起身直立。下一刻,卻在二人目瞪口中,直接跪了下去。
“我蘇溶,不跪天地,只跪父母、只拜恩師,只尊摯愛。”
連續三個無聲的空中扣頭,蘇溶再沒有一句話,起身平和的看着兩位。
“相……”柳含煙花容失色、流淚滿面,呢喃了數句卻是沒說出話來。
昆虛子不言不語,只是微微點了幾個頭。在他看來,蘇溶這一身成就都是自己拿命換來的,而自己作爲師父只不過是在盡該盡的責任罷了。
許久,昆虛子淡笑一聲,揶揄道:“好你個小王八蛋,現在就這麼狂妄。日後萬一得到成仙了,豈不是要欺師滅祖,欺負我這個老東西?”
“哎呦,您老這都能預測的到呢?不愧是仙君啊。”蘇溶亦是出言取笑。
“長本事了你。”昆虛子頓時大叫,一個瓜娃子就甩給了蘇溶一個爆栗子,三人頓時齊聲大笑起來。
“如今事也辦成了,我們也該去九幽城內了。魔尊大人返靈成功在即,九幽聖山已是出現異象。去遲了,恐有變故。老夫最擔心的,還是魔牙族。
他們的真實打算,就連我都毫無頭緒,不知從何入手。或許真的很有可能如法炮製,像控制聖羽魔尊大人那人,將九月魔尊控制起來。
若真是那樣,我魔族大陸復興無望。”
見昆虛子甚是擔憂,臉色有些許緊張,蘇溶皺眉深思,沉聲問道:“八大勢力難道不會趕來救魔尊麼?”
長嘆一聲,昆虛子回道:“你有所不知,八大勢力早已達成了一致,每一件事情都只由一族插手,其他族不可擅自加入。如此做法,有利有弊,老夫不好妄下決斷。
而九月魔尊大人的事情,說到底必須由你來完成,他們的加入,很有可能是會引起九月大人的懷疑,造成不必要的後果。有老夫隨你前來,他們自然不會再插手。”
“原來如此。”
一旁的柳含煙聽得是懵懵懂懂,雖然他倆都和自己說的很清楚了。但是魔界的事情跟自己並無關係,也無需太浪費精力。
以怎樣的手段進城呢?那裡可是有九幽之力的困護啊。
昆虛子的手段,竟還是利用這神泥。三人在這裡呆了數年,身上氣息暫且有神泥之氣摻雜,如此嘗試挖地道一路向上的方式,或許可行。
再者便是土本源,昆虛子也有。
一路奔形而上,在五息時間限制之內,三人終於有驚無險的出現在了九幽城內聖山的邊緣。趁着還無人發現的同時,昆虛子帶着二人瞬移離了開。
歸客齋,這個縱橫大陸的連鎖客棧,九幽城內同樣有。
沒有了往日的繁花煙雲,這九幽城內的百姓雖生活無憂,卻早已沒有了任何的激情。生活在這寂靜到讓人窒息的湖水底部,他們渴望自由的天空。於是乎,客棧生意也是較之前有了敗落,居住的大都是修士。
而這城內的掌櫃羅仕元,尚還不知自己的族人們都已經去了億萬裡之外的返靈島。羅仕元活着的事情,羅氏一族絕對知曉,但是爲什麼不想法帶着他離開,這其中的具體原因,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羅仕元修爲渡劫初期,父母妻兒都在家族內,他很想念他們。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是獨自一人坐在歸客齋樓頂,看着那漆黑的湖水發愣。
他們過得好麼?會不會已經以爲自己死了。
死亡是件可怕的事情,但是在羅氏家族內部,爲家族而死卻是最大的榮光。
可羅仕元,不願意如此……
直到這日臨近中午,小二羅虎忽然急裡忙慌的跑到了內院深處。
“掌櫃的,掌櫃的,您快出來啊。”
許久,門吱的一聲開了,羅仕元面色疲憊的走了出來,瞥了一眼羅虎,無奈問道:“怎麼了?有設麼事情把你急成這樣?”
“掌櫃的,噢~不,三哥,外面來了一人,拿着至尊令箭。”羅虎再次急到,雙目中閃着激動的淚光。
“什麼?令箭?”
羅仕元驚叫道,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令箭,那可是羅氏家族的重要信物,持有它才能居住三間上房。而羅虎口中說的這至尊令箭,那是組內最高級別的信物,是至尊才能持有的東西。
被困湖底數十年,從未有人帶着令箭前來,更不必說至尊令箭了。如今有人前來,這首先一點就說明,這人不是城內之人,而是從外面來的。
是族中強者?顯然不是。
那邊只有一種可能,是至尊使者了。
能坐鎮九幽城這等繁華重要之地,足以說明羅仕元和羅虎這幾個人的身份要高貴的不少。激動難耐間,二人急忙朝大廳而去。
“三哥,就是他。”遼遠,羅虎便向蘇溶指到。
羅仕元順着看去,一個俊俏的青年,一個絕美的女子,還有一個淫.邪的老者。很陌生,自己從未見過。
“幾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大笑着,羅仕元快步迎了上去。這青年和女子的修爲他能瞧出,但這老者,他卻有種看不透的意思。
彷彿當年受命外出時,族中大長老都沒有這老者給他的壓迫厚重。
“難道他是至尊?”羅仕元心中所想,臉上卻漾着笑意。
見他如此。蘇溶淡淡一笑,點頭抱拳道:“羅掌櫃客氣了,我們貿然前來,多有打擾。”
“哎,兄弟見外,見外。你有令箭在手,這邊是我羅氏的貴客,我豈有怠慢之理?”互相客套間,羅仕元帶着三人朝內院深處而去。
……
一晃數日,羅仕元從蘇溶的口中得知了家族的離去,他不免傷心難過。但他能坐鎮這裡,自己又豈是無能之輩?很快便意識過來,家族對自己或許另有任務。
而蘇溶這裡,亦是絲毫不隱瞞自己的身份。
九月魔尊的弟子、使者。
此事本就讓人震驚,但更讓羅仕元震驚的,卻是九月此刻就在城內,而且待了已有數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