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道?”子夜望着一臉平靜的蘇溶,有些不解。
“哎呀,你搞什麼,先放開我。”蘇溶卻沒有回答子夜的話,大聲的叫嚷了起來,還來回扭動着自己的身子。
“你個沒良心的,若沒有你大哥我得幫助,你現在還在夢裡呢。”子夜也跟着叫了起來,撒開了自己的手,又在蘇溶的後腦勺使勁的一敲。
許是被敲疼了,蘇溶也鬆開了正緊握着的聶小倩的雙手,重新擺放好之後,呲牙咧嘴的揉起自己的腦袋來,嘴裡還嘟囔着:“你就不能輕點?”
“打的就是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哎,不過說起來,你好端端的怎麼就進入悟道之境了?”
“悟道之境?”蘇溶突然聽到一個全新的名詞,很是好奇。
“對,你剛纔那就是悟道之境,沒想到你才區區築基,就有這般奇遇。”子夜看着一臉懵懂的蘇溶,沒好氣的解釋道。
蘇溶越聽越亂,自己明明坐在那裡,只是看了聶小倩一會,想起了過往的點滴,沒有一絲防備的就進到了那個悟道之境裡。而且最神奇的是自己不知何時拉起了聶小倩的雙手,而且她的身影竟然出現在了那裡面,好似託夢一般。
“大哥,你說我怎麼會在那裡看到她?”好一會,蘇溶突然問了一句。
“誰?”
“小倩。”
這回輪到子夜不解了,雖然他修爲通天,卻也猜不透這一切,畢竟他沒有親身經歷過。他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和你二人心意相同有關吧。”
“對了,你這無情道確實不錯,只是你如今修爲還低,發揮不出什麼太大的效果。”子夜好心提醒蘇溶。
“大哥所言極是。幸虧小倩的提醒,我纔看出了一絲端倪。你可還記得,你問我情爲何物?那時我說思想中存在了,那就是情。現在想來,這答案還不算完美。試問這世間存在千千萬萬種情,又如何能拋棄無情這一種呢?
後來她又問我,何爲修仙。我當時正糾纏在無情之中,一下沒有將這些聯繫起來。直到她說無情也是修仙的一種,我纔有一絲明悟。
最後,其實還是你的那句大空無相以爲超脫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我才恍然大悟,這解深密經看似無慾無求,萬般皆空,其實說到底還是無情。
我所認爲的這無情,不是真的無情,而是以萬相皆空爲引、成就自身無視一切、淨化自身雜念的態度。如今只是初步理解,若我猜測的沒錯,有朝一日此術大成,不但可以自身成道,也可以作爲一種獨門法術,與人交戰時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知大哥以爲小弟這個想法,是否可行?”蘇溶飄飄灑灑的說了一大堆,一旁的子夜越聽越入迷,期間不斷的點頭。
“可以啊,當然可以,但是你必須在後期進行不斷的完善。現在你也只是有了目標,開了個好頭,需要努力的還很多。”子夜毫不猶豫的答道。
“卻是沒有想到,竟然能和解深密經聯繫到一起,難道這就是修道的神秘?”蘇溶得到了子夜的肯定,心裡非常滿意,感慨着大道的神秘。
“解深密經到底是怎樣的,除了修煉之人以外,沒有人知道。但你築基的時候我曾經聽見你不斷的重複開頭引言。剛纔那種情況,我開始也是一愣,被你的問題牽引着走。後來我才意識過來,或許經文中所述的‘大空無相以爲超脫’對你有用處。沒想到竟然真的被你聯繫到了一起,也算你悟性可嘉。”
二人越說越入迷,蘇溶向子夜瞭解了許多關於修煉上的問題,當然子夜知道他一個築基修士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拿捏的很是精準。
足足三天,他倆就這樣晝夜交談了三天,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當然,也沒有刻意去關注這萬域界中發生的點滴,雲宗的弟子修煉的修煉,尋寶的尋寶。
最主要的是,他們沒有注意到,聶小倩的左手小拇指,微微抖動了一下。
直到第四天的清晨,子夜看着一臉興奮的蘇溶,有些不耐煩了,鬱悶這小傢伙怎麼這麼多的問題。他轉頭看了下一旁的聶小倩,她的築基道臺已經恢復了大半。子夜尋思着是時候該給聶小倩下一劑自己準備的猛藥了,這纔對蘇溶下了逐客令。
正喋喋不休的蘇溶聽到子夜趕自己走,原本還有些不樂意,一聽是要治療聶小倩,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起身離開了這裡。自己的疑惑固然需要解答,但聶小倩的治療更加重要。
從子夜那裡離開之後,蘇溶尋思着該去幹點什麼,神識散開一看,發現雲宗的弟子都在忙自己的,他有些掃興,也不想去打擾他們。但是很快他就笑了起來,他看到了一個熟人,一個快要失去理智的人。
第六山洛璇的小屋子,鄭鵬飛躺在牀上,一臉苦灰之色,整個人神色疲憊不堪,頭髮也是亂糟糟的。躺在那裡,雙眼非常的空洞,嘴裡不時的發出一句咒罵。
“死老頭,你都活了多少年了,這麼不通人情,分給我一顆要死呢?”
“還有你們這些傢伙,一個個的都離我而去。當初聶小倩就是這樣,現在你們爲了王賓鴻也是這樣對我。等着,終有一天,我會加倍回給你們的。”
“王賓鴻,最可恨的就是你。是你,就是你,若沒有你,一切都會不同。我恨你,我恨你。有朝一日,我定會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唯有我鄭鵬飛,纔是雲宗的新一代驕子,唯有我,哈哈哈。”
不知何時,蘇溶已經來到了門口,房門虛掩着,他就靠在門口看着牀上的鄭鵬飛自言自語,沒有一絲理智。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輕哼了一聲。
“怎麼,鄭師兄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是獲得了什麼寶貝?”
“誰?是誰?”鄭鵬飛正自顧自的罵着,忽然聽到一聲嘲諷聲,頓時坐了起來,叫囂着朝門口看了過去。
卻是自己最痛恨的王賓鴻站在那裡,而且看他的樣子,紅光滿面的,哪裡有受什麼傷。他下意識的看了下自己,發現自己蓬頭垢面的,心裡越加不是滋味。
“你什麼時候來的?難不成就這麼無禮?”
“鄭師兄這話怎講?小弟那裡無禮了?”蘇溶探着頭,裝出一副冤枉的樣子。
“哼”,鄭鵬飛冷哼一聲,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頭髮,這才說到:“不要在這裡裝好人了,你可知我心裡巴不得你死到這裡?”
“噢?還有這等事?小弟不知怎麼惹師兄不高興了?”
“賤人,不要裝的一臉無辜的樣子。你要是不來雲宗,聶小倩又怎麼會跟我翻臉?自從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得心裡,就只有她的身影。你要是不來雲宗,這些同門好友又怎麼會離我而去?我又怎麼會連一顆丹藥都得不到?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我要殺了你。”鄭鵬飛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一躍而下,朝着蘇溶撲了過來。
只是他好長時間沒有好好修煉、沒有好好休息,身心都非常疲憊,本就不如蘇溶;再者蘇溶的肉身豈是他能夠比肩的,二人剛一接觸,蘇溶譏笑着伸出了右手,就將他牢牢的困了起來。
鄭鵬飛原本就非常惱怒,現在見自己被蘇溶輕而易舉的制服,氣更不打一處來,雙手胡亂的朝着蘇溶抓了過去,同時雙腿還來回的亂踢。
當然,無論他如何掙扎,都沒有夠着蘇溶一下。撲騰了半天,蘇溶皺着眉,一把把他扔到了地上。沒好笑的說了一句:“難不成你是潑婦?”
“你,你纔是潑婦,莫要欺人太甚。”鄭鵬飛被蘇溶這麼一扔,屁股磕的隱隱作疼,還未來的急揉揉自己的痛處就聽見蘇溶的嘲笑,頓時間雙眼一片通紅,臉色黑青的不得了,一個冰箭術就朝着蘇溶打了過去。
“唉,你瘋了?”蘇溶沒有預料到這傢伙會使出法術攻擊,趕忙朝着門外一跳,隨手拋出一團火球,這才堪堪化解了激射而來的冰箭。
“你才瘋了,老子殺得就是你。該死的傢伙。”鄭鵬飛見自己的法術沒有傷到蘇溶,顧不上屁股的疼痛,一下站了起來,張牙舞爪的追了上去,不時的扔出一道法術。
“瘋子,瘋子。”蘇溶大叫着,朝遠處跑了,鄭鵬飛緊追其後。
然後,然後這第六山上,就有兩個瘋子,一個在前面大叫瘋子,一個在後面大叫殺死你個瘋子,場面如同馬戲團一樣,好笑至極。
跑到了山頂,又跑了下來,回到了石洞這裡,蘇溶倒是不累,站在木屋門口,雙手掐着腰看着後面踉蹌的鄭鵬飛。只見他東倒西歪的,喘着粗氣,渾身已經虛脫,靈力不穩,醞釀了好半天終於祭出了自己的飛劍,那小劍還沒飛多遠就失去了控制,噹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王賓鴻你個王八蛋。”鄭鵬飛終於堅持不下去了,倒在了地上,有一句沒一句的罵着。
“嘿,鄭師兄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小弟還是很尊敬同門師長的,來來來,小弟給你舒緩舒緩。”蘇溶咧着嘴,表情帶着一絲陰險,手中拋出了一柄飛劍。
“你,你竟然築基了!”鄭鵬飛望着那急速而來的飛劍,想起了什麼,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