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箱庭〉的下層,2105380外門。
〈箱庭〉都市從上層到下層共分爲七個支配層,而隔開每層的門都標有數字。
各層級外壁上的門,其位數與層級數相等。
最低爲七位數然後是六位數、五位數……
位數越小越接近都市中心,同時所居住的人物的力量也越強大。
在〈箱庭〉之中,只要來到四位數外門,就已經是受到知名的修羅神佛分割佔據,完完全全的人外魔境了。
2105380外門便是典型的七位數外門之一。
在石砌的道路之上,黑兔蹦蹦跳跳地走在秦墨與三個問題兒童前面。
她的步伐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輕盈。
然而,上天似乎看不得這隻兔子得意多久。
黑兔的笑臉在看到某個存在的時候消失了。
“哎呀!這不是黑兔嗎?”
有些粗魯的聲音的傳了過來。
那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男子,身體之外的燕尾服繃得緊緊的,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這個男人名爲賈爾德·蓋斯帕,『Fores Garo』的首領。
除開根據地在其它區域或者上層的〈共同體〉與連奪取價值都沒有的無名〈共同體〉,只要是在2105380外門活動的〈共同體〉,全部都在『Fores Garo』的支配之下。
一個在最下層建立起勢力的〈共同體〉首領本不會讓黑兔產生這麼大的反應。
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箱庭貴族」。
重要的是,黑兔聽說過很多關於這個賈爾德·蓋斯帕爲非作歹的傳聞,他的名聲在這2105380外門附近非常的差。
無風不起浪,黑兔不想與他接觸過多。
“反應真是冷淡呢!還在爲了那幫臭小鬼來回奔走嗎?用自己的薪水支撐着那弱小的〈共同體〉真的有意義嗎?有時候,真的覺得你非常可憐,身爲「箱庭貴族」,擁有數量衆多的強大〈恩賜〉,無論去哪一個〈共同體〉都會備受寵愛,何必要過像現在一樣的生活?如果真的喜歡呆在下層的話,加入我『Fores Garo』怎麼樣?”
賈爾德自顧自的說着,同時將自己的身軀擋在了黑兔之前。
“我會幫你照顧好那些臭小鬼的,保證他們可以活得比現在更好。”
“不行,黑兔的兔耳是我的所有物。”春日部耀走到了黑兔的旁邊。
“說話還真是難聽。”
逆回十六夜就這麼說着,與久遠飛鳥一同走了上來。
“抱歉,黑兔對加入別的〈共同體〉不感興趣,可以請你讓開嗎?”黑兔以不耐煩的口吻說道。
“那還真是遺憾呢!”
賈爾德·蓋斯帕嘆息着,似乎是放棄了的樣子。
接着,他轉移了目標。
“你們就是『No Name』的新人嗎?”
聽說一口氣加入了三人。
但是現在連同秦墨在內,一共出現了四人。
“差不多也應該知道那個『No Name』的慘狀了吧?優秀的人才自然要加入更爲優秀的〈共同體〉,幾位可以參觀一下我所在的『Fores Garo』,考慮一下加入……”
“住口!”
黑兔憤怒的說道。
開什麼玩笑?
竟然當着她的面挖人。
“哎呀?反應很大呢!難道黑兔你對自己的〈共同體〉信心不足?”
賈爾德不緊不慢的說着。
“『Fores Garo』?好像是一個〈旗幟〉上有着老虎花紋的〈共同體〉吧?我之前在最近的〈境界門〉上也看到了這個〈旗幟〉。”秦墨微笑着說道。
“這麼一說,很多商店和建築物都有這樣的花紋。”
久遠飛鳥回想起一路以來的所見。
最起碼在這個外門,『Fores Garo』看起來很有勢力。
“正是如此,我曾在雙方同意的狀況之下,與這個地區的〈共同體〉分過勝負,並且最終取得了勝利,纔有了『Fores Garo』的今天。”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賈爾德臉上出現了些許自得。
“怎麼樣?這位女士,能不能邀請您來我的〈共同體〉一觀呢?”
他向着久遠飛鳥伸出了自己的手。
“離我遠一點。”
久遠飛鳥對着賈爾德說道。
然後……
一股莫名的力量支配了他的身體,賈爾德瞬間後退了好幾步。
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賈爾德現在比較混亂,他之前並不是想要後退的。
於是賈爾德試圖再度上前。
可這個時候,久遠飛鳥的聲音又傳來了。
“就給我在那裡站着。”
無法理解眼前的這位少女究竟做了什麼。
他剛剛伸出的右腳收了回去,賈爾德發現自己四肢的自由被完全剝奪了,根本無從抵抗。
“不,他沒有資格站着。”
秦墨反駁了久遠飛鳥的話。
“跪下。”
“轟————!”
伴隨着一陣巨響,賈爾德的雙膝深深嵌入了石階之下。
“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賈爾德慘叫出聲。
“難聽死了,閉嘴!”
久遠飛鳥明確的表示了嫌棄。
“……!!!”
賈爾德張開的上下顎以極大的力道瞬間閉合,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都有能夠隨意支配別人的〈恩賜〉嗎?
“他看起來火氣挺大的。”
逆回十六夜緩步走到了賈爾德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那麼到底是爲什麼呢?”
“你剛纔說過,曾在雙方同意的狀況之下,與這個地區的〈共同體〉分過勝負,並且最終取得了勝利。”
“就算是剛來〈箱庭〉,我也知道將〈共同體〉本身當成賭注是很少發生的事情,並不是魔王的你,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能一直進行賭上〈共同體〉本身的大型〈恩賜遊戲〉呢?”
〈箱庭〉的魔王擁有名爲〈主辦者權限〉的特權,一旦發起〈恩賜遊戲〉,就沒有任何人可以拒絕。
昨天回到了〈共同體〉之後,逆回十六夜從黑兔口中得知了這一情報。
沒有〈主辦者權限〉的賈爾德究竟做了什麼才能讓這麼多的〈共同體〉甘願與他進行〈恩賜遊戲〉呢?
是手段過於骯髒,讓瞭解到某些信息的秦墨感到生氣了?
逆回十六夜如此猜測着,將目光投向了久遠飛鳥。
“大小姐?”
“回答他的問題。”
久遠飛鳥冷冷的下了命令。
“強……強制對手的方法有很多。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綁架對方〈共同體〉的女人小孩並以此脅迫。至於不吃這套的對手就先放一邊不管,等到慢慢吸收其他〈共同體〉後,再把對方壓迫到不得不接受〈恩賜遊戲〉的狀況上去。”
儘管賈爾德露出掙扎的表情,全力抵抗着,但是他的嘴還是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果然下三濫呢!連我忍不住要揍你了。”
但逆回十六夜並沒有下手,他還有着疑問。
“接着這種手段吸收的〈共同體〉會順從的當你手下嗎?”
“我們會從每個〈共同體〉抓幾個小孩當人質。”
“咔————”
當賈爾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逆回十六夜腳下的石階出現了幾道裂痕。
連本來對這些事情沒多大興趣的春日部耀也不快的盯着他。
“現在那些孩子們在哪裡?”
兔子黑着臉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她知道賈爾德名聲不好,但真的沒想到過他竟然會做到這種程度。
“當然是已經殺掉了,那些臭小鬼整天想爸爸找媽媽的,煩也煩死了。殺掉之後,爲了不留下證據,我會讓心腹將那些孩子的屍體吃……”
突然之間,賈爾德發現不受自己控制的嘴發不出聲音了。
這一次,和剛纔被支配的時候不同。
彷彿渾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