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說:“今天晚了,明天,叫何錦芳到晴明堂見我。”
春音忙應下來。
秦明月自然去歇息不提。
第二天,正好是大朝會,秦明月自從上一次參加了大朝會之後,還沒有上過朝呢,這閉關結束了,自然是要去露面的。
所以,秦明月一大早還是穿着祭師的袍服,去了宮城上朝了。
上一次的大朝會,秦明月展露了政治頭腦。倒是讓一些官員不敢小覷。再加上,秦明月前途大好,聖眷優渥,這一次上朝,走在宮城的道路上,自然是引得一羣官員都爭着過來打招呼。
秦明月和氣的跟每個都寒暄一下,但是,腳步卻絲毫都沒有耽擱。
不一會兒,就到了太極殿。靜鞭三響之後,皇帝開始上朝。昌平帝看到官員叢中那個穿着祭師袍服的秀麗身影,也有些不可思議,畢竟,秦明月可是有一個月沒有上朝了。
不過,在大朝會的時候,昌平帝並沒有開口問秦明月。超會正常的進行着。每一個討論的議題都有官員贊成,有官員反對。秦明月一直都靜靜的站着。
這樣持續了一個時辰,當官員在對邊關問題議論不休的時候,昌平帝忍不住開口問秦明月:“秦郎中,不知道你對這個事情有什麼看法。”
所有的官員,把目光都集中到秦明月身上。有的官員想,果然,陛下又要問明月小姐朝政的事情了。有的官員想,明月小姐上一次江南的問題思路清晰,這一次不知道又要發表什麼高見。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秦明月卻回答:“回稟陛下,這個問題臣並沒有研究過,所以,不敢說有什麼看法。”
聽到這個回答,大部分官員,包括上面高高在上的昌平帝都有些失望。不過,昌平帝知道這不是糾結的時候,只能繼續和臣子們討論起來。
整個大朝會結束的時候,秦明月也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結束之後,秦明月照例準備回摘星樓,可是,一個太監卻把她和兵部尚書,幾個大學士都給留下了。說是陛下召見。
秦明月心裡一嘆,今天想不發表意見估計是不行了。
到了養心殿,皇帝已經坐在御案後面準備批閱奏摺了。秦明月和幾個大臣一起跪拜之後,昌平帝讓人給他們搬來了椅子。
秦明月坐下之後,昌平帝說:“今天朝會上,關於邊關用兵的事情,一直都沒有爭論出來結果。朕想問問你們有什麼想法。明月,這一次,你可不能不說。”
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在秦明月的身上。秦明月一嘆,只能率先開口:“啓稟皇上,如今,周邊的三個國家,經常來騷擾我們大周。我們邊關常年要駐紮大量的兵員,給國家帶來很大的負擔。這確實是一個弊病,在我們大周建立之初就有了。歷史上,這三個國家,都經常進犯我們大周的領土,給我們的百姓帶來深深的創傷。可是,我們卻一直都是被動防守。這其實就是我們大周的恥辱。大周的百姓,每一代的皇上,每一代的臣子都想雪恥。可是,這並不容易啊。”
“戰爭打的是什麼?戰爭打的是錢,是糧草,是將士們的性命,是百姓們無數年來的積累,是朝中大臣集中智慧,是當朝帝皇勵精圖治。”
“我們大周不像是大夏,大虞,大商那樣的遊牧國家,我們大周是一個農業國家。我們的百姓更多的是種田讀書經營。這樣的農業國家,百姓就像是溫順的綿羊,要想讓百姓能成爲戰士,我們要訓練,要培養。可是大夏等這樣的遊牧國家呢?他們的百姓是牧民,他們天生就長在馬背上,在馬背上出生,死在馬背上,人還沒有長到馬高,已經可以彎弓射箭了。他們甚至連老人和婦女都能組織起來打一場戰爭。和我們比起來,他們的百姓就像是兇狠的惡狼。”
“雖然我們大周的國土是四個國家中最多的,百姓是四個國家中最多的,可是,我們這裡是一羣羊,他們那裡都是一羣狼啊。羊雖然多,對狼的威脅並不大,反而讓狼們垂涎三尺。”
秦明月的這一番話使得養心殿中的帝王臣子都怒目而視,雖然心裡也不由得贊同秦明月的說法,可是,這種恥辱的話語,他們怎麼能聽得下去?更不要說身爲一個明君的昌平帝了。
此刻昌平帝的臉上黑的都能刮下一層霜來。
昌平帝不高興了:“秦郎中,那麼照你這麼說,我們最好不要打仗了,任由其餘三國來欺負我們,我們就引頸待戮就行了?”
謝相其實也贊同秦明月的這個看法,只是他沒有想到,秦明月這麼大膽,居然這麼直白的就說出來了。不過,轉念一想,摘星樓的歷代國師們,哪個不是心高氣傲,膽大包天之輩?皇族的榮耀,帝王的威嚴,對於國師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他們可是天神的代言人,哪裡會懼怕俗世中的帝王將相?
謝相嘲諷的一笑,並沒有發表言論。
他身後武英殿大學士白弘衛怒髮衝冠,正準備駁斥秦明月的話,可是聽到皇帝說了,他只能忍忍看看,秦明月要是回答不好,他再上前去訓斥。同時,他心裡不由得想,畢竟是一個女子,這膽子小,將來要是讓她當國師,可不是好事。
秦明月如同謝相想的一樣,她一點都不懼怕昌平帝的怒火,平靜的說:“啓稟陛下,臣並沒有那個意思?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我們是萬物之靈的人。我們就是再怎麼愚蠢,被人家打了,也是知道還手的。只是,我不贊成現在打大規模的仗是因爲我們現在還不具備條件。因爲我們沒有培養出來一個虎狼之師,可以去西北,西南,東北和那些虎狼之國相抗爭。”
“現在我們大週一直都是被動防禦。他們三國只要是騰出來手,就要打我們一下兩下,都要形成習慣了。這樣我們大週一直都要在邊境上駐紮大量的軍隊,時刻不敢鬆懈。這樣長期下來,能會不成疲勞之師?俗話說的好,只有千日做賊,哪裡有千日防賊的?”
昌平帝倒是氣笑了:“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秦郎中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