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仁接着說:“下官上任也有三年時間了。李刺史在這裡的時間更加長,已經五年了。不瞞您說,我們兩個在內閣中都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只能在這些偏僻之地熬着。”
“這巴省雖然是魚米之鄉,可是,肥田礦產,凡是有出息的地方,都控制在百族手裡。我們漢民反而只能守着薄田,乾點活兒過日子。就是這整個巴省的生意,都是被八大家族操控着。別說是下官和李刺史這樣的不得勢的官兒來當着巡撫,刺史,就是再有能爲的人,到了這裡,也只能慢慢磨。”
“這裡百姓因爲是被百族管理的居多,他們大多不通文墨,凡是都要信奉神明。有的自然是信奉我們大周的國教道門。有的就信奉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什麼圖騰啦,明教啦,白蓮教啦,一大堆。這還不說,這我們大周別的地方都快絕跡的巫門在這裡倒是十分盛行。”
“巫門在這裡流派頗多。從鄉間的巫婆,到各大世家供奉,或者隱居山林的大巫,全部都有。這些情況,摘星樓一向都是知道的。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我們巴省纔有,雲省,貴省,那些苗疆地帶,也是多的很。”
“比較起來,苗疆的巫更加兇狠一些,動不動就用那些噁心人的蠱蟲之類的。下官是雲省人士,小時候,這樣的事情,可是聽多了。比較起來,巴省的巫門還算是溫和的。就是這千年來,巴省的巫門和巴省的道門也都基本上能和平相處,甚至還能有一些交往。算是難得的。只是,不知道,明月小姐這一次是要調查什麼?有什麼需要下官去做的?”
聽了王美仁這樣一大篇的話,蕭瑞和秦明月倒是有了意外之喜,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來愛才的意思。這個王美仁看起來五十多歲了,其貌不揚,甚至說話都不是很文雅,可是,這對於一省的情況倒是摸的熟透。看起來,是一個能幹的官吏。
不過,想想也知道,一個沒有幫襯的兩榜進士,能混到巡撫的位置,雖然是偏僻省份的巡撫已經足以證明他的能力了。他可是一步步的從縣令混上來的。而且,看了他的履歷,他因爲沒有後臺的關係,一直以來上任的地方都是偏僻的地方,從來就沒有在上縣待過。而且,他的進步也是十分緩慢,一步步的,沒有任何提前調動的時候。這也幸虧當年他中進士的時候十分年輕,要不,熬到巡撫,都不知道要多大年紀了。
蕭瑞十分欣賞說:“王巡撫大人介紹的巴省情況十分有意思。巴省的這些事情,本王和明月小姐也都從一些地方知道一些。只是,明月小姐這一次要秘密調查的事情,關係重大,線索很少。所以,我們正想跟當地的這些巫門,還有八大世家多接觸一下。王大人現在不用多幫忙,只要緊頂着巴省一地,看看哪裡有上報的出現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就趕緊跟我們說。還有,就是先介紹八大世家個我們認識一下。我們說不得還要去巴省的八大世家走一走。”
王美仁聽了這個話,倒是有些犯愁:“王爺要下官留意一些稀奇的事情,雖然下官不明白原因,想來也是因爲巫門的緣故,這個倒是不難。可是,王爺和明月小姐身份貴重。要想認識巴省的八大世家,倒是容易,他們雖然各自有據點,但是,在都江城都有大宅子,少主,家主輪流駐守這裡。他們也正想結交兩位貴人。”
“可是,要是去他們的族地,那可不像我們都江城這樣的繁華,也不像這裡的治安這麼好。那是百族盤踞的地方,化外之人,多行野蠻之事。下官擔心那些莽撞的人,衝撞了兩位貴人啊。”
蕭瑞哈哈笑了起來:“這個王大人不用擔心。這個事情交給李刺史。有他這個巴省刺史帶兵保護,我們自己還有各自的高手護衛,還能怎麼樣?”
這個話一說,李百川面上一緊,忙躬身說:“末將誓死護衛兩位貴人。”
蕭瑞擡手說:“不用緊張。八大世家本王還是瞭解的。他們雖然都是百族中人,和我們中原漢民的規矩不一樣,風俗禮儀也不同。但是,到底是已經成爲我中原王朝統治之地上千年。這千年來的潛移默化,已經使得他們沒有那麼野蠻。除了少數幾個外,都是通情達理的家族。不用怕的。”
王美仁和李百川只能嘿嘿一笑。
蕭瑞又說:“就這樣吧。明天,本王和明月小姐要見八大世家的少主或者是家主。請王大人安排吧。李刺史和我的護衛首領接觸一下,他會跟您說一下本王的安排,請李刺史配合。”
王美仁忙躬身英諾。李百川也忙應下。
蕭瑞又說:“你們之前送的那一份見面禮,本王和明月小姐都看了。其實,你們的家底我們都知道。並不算是鉅富,哪裡就能送這樣的大禮?還是都收回去吧。你們應該也聽到過風聲本王和明月小姐都不是缺錢的人。用不着你們這樣。這一趟差事,要是辦的順利了,你們兩位還能得到好處,到時候自然知道。”
“還要感謝之前你們對本王的副使一行人的安排接待。如今,他們被本王打發去了雲霧城。我們在都江城忙乎完了之後,下一站就是去雲霧城。那裡是金雕族雲家的地盤。本王和雲家的少主有過幾面之緣。”
“本來,副使曾世子打算先回來都江城給本王引薦各位都江城的大人們的。可是,他雲霧城的事情還沒有辦完。本王就令他先行在雲霧城待着。辦完事了再回來。想來,明天也能到了。聽說,他們倒是和八大家族的各位少主和家主們的關係打的不錯。到時候,有他們幾個回來幫忙,加上王大人和李大人的幫忙,相信我們一定能和八大家族相處愉快的。”
王美仁和李百川忙應了。
蕭瑞接着就打發他們走了。
至始至終,秦明月都未發一言,都是蕭瑞在對着官員說話。直到他們走了,秦明月纔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