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良鵬見到秦明月,自然是要行禮的,雖然秦明月只是一個少女,但是,她身份貴重,可是大周的國師,於良鵬作爲一個致仕的官員,自然是要給當朝國師行了大禮。
秦明月自然是不能受這樣大禮,她一早就讓冬曲扶了於良鵬起來。
謝相呵呵笑着說:“良鵬,國師是一個爽快人,以後你就知道了。我們也不要拘泥於禮節了,這裡風景甚好,我們還是落座準備吃飯吧。這裡的飯菜可是出了名的可口,尤其是荷花宴,以外面的荷花入菜,更是有很多新奇的吃法,十分不錯。我們趕緊坐下吧。”
秦明月和於良鵬就在謝相的招呼下落座吃飯。伺候宴席的是謝相的長孫謝明華。謝明華是名聞京城的俊彥。作爲宰相的嫡長孫子,他本身又是才華橫溢,在士林中早早就出名了,更是已經獲得舉人的功名,自然驕傲非常。可是,謝明華在今天的宴席中,只能放下身段。不說自己的祖父了,就是於良鵬那也是名滿天下的人物。唯一一個年輕的秦明月,那更是當朝國師,哪怕是謝明華的祖父都要持之以禮的,何況是謝明華了。所以,謝明華只能落得侍奉的位置。
一頓飯大家吃的十分開心。菜色豐富美味,窗外風景優雅,陣陣涼風襲來,屋子裡面伺候的侍女丫鬟溫柔有禮,哪怕是謝明華也十分謙遜。
吃飯中間,謝相不時和秦明月,於良鵬聊天。於良鵬侃侃而談,秦明月倒是十分欣賞起來。
飯後,秦明月已經對於良鵬十分滿意了,酒宴撤下去,侍女奉上了清香撲鼻的茶,恭敬的退到一邊去。
秦明月擡頭看了冬曲一眼,冬曲立刻明白過來,不着痕跡的把屋子裡服侍的人都帶走了,並且叫了護衛隊的護衛過來門口站着。一時間,諾大的屋子裡面只剩下謝家祖孫,於良鵬和秦明月,還有伺候的冬曲,春音二人了。
謝家祖孫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謝相渾濁的眼睛裡面光芒一閃。於良鵬則是暗暗苦笑一下,恢復了正常。
秦明月說:“於先生,我這個人一向都是說話直爽。今天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之前謝相向我推薦你。說你有驚世之才,也說了,你本來是山林隱士,本來不想再進入朝堂,不過,爲了給兒子求取珍貴藥材,這才重新踏足紅塵。”
“我可以很明確的跟你說,我手裡,有九葉玉芝。”說完,秦明月對冬曲點點頭。
冬曲出去了一下,不多時,進來,手裡多了一個錦緞包袱。打開了包袱,裡面放着一個精緻的玉盒。一直風輕雲淡的於良鵬突然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冬曲輕輕打開了玉盒,裡面放置着一片色澤鮮嫩仿若玉片的九葉玉芝來。雖然這只是一片九葉玉芝,但是,它清新的香味,美好的顏色,還是成功的讓在場的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謝家祖孫自然是見多識廣,這一生見識過的珍寶無數,可是,這九葉玉芝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不由得十分好奇。這可是傳說中的仙藥,據說服食了,能延年益壽。
不過,他們眼光中多的是好奇,並沒有貪婪,九葉玉芝雖然珍貴,但是,謝家祖孫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倒是於良鵬慎重起來,他顧不得禮數,直接走到了玉盒旁邊,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定和神醫講的完全一樣,這才兩眼含着淚,深吸一口氣對秦明月說:“國師,我很需要九葉玉芝。當然,我也知道這九葉玉芝十分珍貴,並不能以銀錢來衡量,所以,請問國師,怎麼樣才願意把這九葉玉芝給我?”
秦明月看到於良鵬這個樣子,心裡一個念頭閃過。這個人還真的和情報上說的一樣,十分珍愛他的一雙兒女。
秦明月慢慢喝着茶說:“我知道於先生是要這靈藥給令公子和藥用。既然這個九葉玉芝對令公子有用,那我就把這給了於先生吧。”
於良鵬頓時呆住了。不止是他呆住了,謝相也呆了一下。這怎麼和之前商議的不一樣?之前不是說,用九葉玉芝跟於良鵬交換,好使的於良鵬爲朝廷效力嗎?怎麼秦明月要無償的給於良鵬了?
於良鵬早就有心理準備,之前,謝相幾次邀請他出山重新回到朝堂,甚至許了高官重權,於良鵬並不想進入朝堂。可是,他爲了救兒子的命,爲了得到九葉玉芝,也只能聽從謝相的建議。哪怕心裡有不甘願,他也要答應秦明月。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這樣珍貴的靈藥,秦明月居然直接無償給了他?
這讓於良鵬一肚子的話一下子都無從說起了。
半響,於良鵬才問:“真的給我?這可是九葉玉芝啊?”
秦明月說:“是啊,給你了。而且,我聽說,不但令公子需要這個九葉玉芝,就是令愛也需要這個是嗎?只不過,令愛身子好一些,目前還沒有到需要這個救命的地步。不過,恐怕過幾年也需要了。既然是救人,乾脆,就都給於先生好了。這裡這一片就是送給令公子的。回頭,我叫人再給府上送去一片,留着給令愛使用。”
這還要買一贈一?不,不是買一贈一,這是一下子送出來兩片?於良鵬更加懵了。
他倒是不好意思起來:“多謝國師贈以靈藥。只是,我無功不受祿啊,這樣,我把我名下的田莊,鋪面,京城的宅子,還有我目前手裡的一百萬兩銀子都給國師送去。”
秦明月突然笑起來:“我知道於先生生財有道,手裡不缺錢花。我雖然不才,也剛剛好有幾個家臣做着生意,也不缺宅子田地銀子。再說了,九葉玉芝價值幾何啊?”
是啊,九葉玉芝這樣的靈藥價值幾何?巴省古家發現了這九葉玉芝之後,送給了秦明月,秦明月直接就送了古家人到了太醫院任職,還一直照顧着古家,這是多大的權勢相贈?這還不值得幾百萬兩銀子?
再說了,歷任國師,有窮人嗎?哪一個不是富可敵國,遠的不說,看看上一任國師沈國師的沈家就知道了。
於良鵬一生殺伐決斷,乾脆利索,這一刻卻難以抉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