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想象的空間中流動着的最細的水流,載滿了秋日的深情和關懷,注入了人平靜的心田。輕風在慈祥的面孔上盪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一種協調的心境下沒有塵埃的滿足,那中性的色彩調出的似睡非睡、似醉非醉的感覺,在生活中疲於奔命的我們在這一刻體會到了那無比輕鬆的平靜,達到了那與世無爭、抱殘守缺、超脫物外的境界。
半夜子時在女兒出生的產房外,文聽到了一聲嘹亮的女兒來到世間的啼哭,文眼中也不可抑制的沁出了快樂幸福的淚水。
文覺得老天對自己這個罪人還是比較寬容的,自己這個自私自利靈魂骯髒的人竟然還能擁有一個如此美好的女兒。
文在感情上狠心的傷害自己愛的三個女人的時候,沒想到自己會有女兒。有了女兒,文學會了換位思考,他第一次想到如果自己換成是若風、欣雅和艾雨愛上一個象自己這樣的男人,那自己能接受一個同時愛上三個女人的男人嗎?
文知道就是自己是個女人也不會原諒和接受自己這樣的男人的。
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大聲的啼哭就是證明自己是活的,文現在也想大聲的哭泣,不是想證明自己還活着,而是想以此宣泄自己心中的愧疚、迷茫、矛盾、痛苦和對命運的仇恨。
文現在已經不敢在心中埋怨命運玩弄自己了,他怕命運之神把對自己的不滿發泄到若風和自己的女兒身上,文決定老老實實的服從命運的安排,把一切過錯都記到自己的頭上。
壞人?好人?文不知道自己是壞人還是好人,文開始模糊自己做人的標準,爲了現在自己身邊的女兒和妻子,文什麼都願意做,哪怕自己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變成一個心中沒有過去的文認爲是已經在過去死去的人。
把自己過去不快樂的一切都劃入死亡,從心中從記憶中抹去,和自己剛出生的女兒一起享受新生的奇蹟和快樂。
文決定不再做作家了,文不敢讓自己的情感爆發再次打開自己心中那剛剛鎖上的那把鎖。
文跟老五張軍一起到證券公司開了一個賬戶,決定自己先做一個股民再說,股民是文和若風商量後選擇的第一個業餘職業。
文沒有把自己不想當作家的天大的壞事告訴自己剛生完孩子的妻子,若風聽說文想投資股票非常的支持,投資股票在那時還是很時髦很受老百姓認同的家庭投資方式。若風想自己的丈夫寫小說寫的都瘋瘋癲癲了,能讓文分分心找點新的愛好和新的事幹是件不錯的事。
如果若風知道文決定以後不再寫小說了,一定會當場崩潰的。若風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除了會寫小說還能幹什麼,大學畢業五年了文除了寫小說什麼都沒幹過,而且明明寫的很不錯的,已經都是得到社會認可的知名作家了,爲什麼突然間不想當作家了呢?
若風現在如果親耳聽到文說不想再寫小說了,她第一感覺一定是自己聽錯了,第二感覺就是自己老公寫小說走火入魔了,得找心理醫生看看了。
雲天天都從頭頂飄過,人也天天從自己熟悉的街道走過,人類天天重複着大同小異的生活,文知道自己突然的改變謀生的方式若風很難一下接受,還是把自己後續的謀生方式安排好,一切都步上正軌之後,未來自己能真正不依靠寫作來掙錢養家了,讓若風母女倆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之後,再把自己不想再靠寫作謀生的決定告訴若風爲上策。
文什麼都不會幹,讓他一個人照顧剛出生的女兒和剛生完孩子的妻子若風就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文老家的母親要照顧常年生病在牀的父親也不能過來照顧自己剛出生的孫女和產後體弱的媳婦。文本來爲自己不能在父母身邊盡孝就感到自己是個不孝之子了,這次的事就更不能讓自己的父母爲難了,可自己生女兒的喜訊又不能不通知自己身在遠方的父母,文爲了讓自己的母親心安就撒謊說自己的妻子要回孃家坐月子,丈母孃心疼自己的女兒,讓自己兩口子和孩子搬回孃家住。
文的母親也覺得這樣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文也覺得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心裡堵得慌。文以後每次給父母打電話,都是彙報自己女兒的事,其他的事一概不提,就是怕自己的父母多心徒增不必要的煩惱。文把給自己女兒照的照片都第一時間給父母寄回去了,文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做的太不稱職了,文努力把這點小事做好,自己的心裡也能好受一點。
文不想做上門女婿,女兒出生後,不想做也沒辦法了,文只得服從現實的安排,和若風和女兒住到了若風父母家裡。
文開始了早出晚歸的生活,若風以爲文是回自己家寫小說了,除了問寒問暖和生活上的關懷,若風對文早出晚歸都在幹什麼從來都不細問,若風知道文不喜歡自己絮叨多管他工作的事,她也相信文會處理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會讓自己和女兒失望的。
文其實是早早的離開家到證券公司和張軍一起去混日子了,儘管文的財運不錯,投資五萬元半年多就掙了八萬多元,收入比工薪階層強了許多,可文不再寫作了像是活着都沒意思了,文覺得炒股票誰都能炒,不是什麼正經職業,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不炒股自己能幹什麼文不知道,自己除了寫作還喜歡幹些什麼呢?什麼工作適合自己呢?文覺得不寫作自己幹什麼都夠嗆。
寫作是不行了,文知道那是走回頭路,那是死路一條,文不能再讓自己變成那個隨時可能傷害若風和自己女兒的迷失在情感中的文學瘋子。
張軍的生活也不好受,他比文上門女婿還上門女婿,老丈人是包工頭大款,自己的老婆是獨生女,自己的兒子跟外公外婆比爺爺奶奶親多了,自己的父母一年只能見一面,大多數時候還是他一個人回河南看望自己的父母。張軍的老婆喬晴晴和張軍的母親是天生的冤家,在張軍的母親過來侍候月子時婆媳倆就結下了解不了的一世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