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早就想到了自己接下來可能會面對的事情的裴辰並沒有收回來精神力的發散，就連隱隱散佈出去的引力絲線也是如此。反正這周圍就連個傻大黑粗的老式攝像頭都留不下來，那些能夠檢測能力aim力場或者說是其他的各種精確數據的嬌貴儀器更是一點兒也不會留下。
沒有證據，死無對證，裴辰自然就不會擔心自己會被那些就連亞雷斯塔都感到麻煩與厭惡的理事會盯上了，什麼能力都可以肆無忌憚的用出來——至於亞雷斯塔那個偷窺狂？只要裴辰的立場不是和他衝突，甚至還有着共同的利益的話，對方是不會來找麻煩的。
至於各種千奇百怪的能力就更加不算什麼理由了，對方是不可能爲了一個自己不理解的能力體系就發難的——地球這麼一顆小小的行星上面，從古到今也不知道出現了多少種神話體系，多少種文明之理，從北歐到希臘，從印度到九州——九大王國、彌賽亞、奧林匹斯山、神州浩土……
期間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力量體系誕生而後消亡，巫術、魔法、神術、聖光、道法、仙術……無數的圖像、文字、圖騰，在歲月的長河之中一一被沖刷得乾乾淨淨，所有的宗教、人文、神秘乃至是文明形象都可能支離破碎，十不存一。
即使是神明，也不敢說自己就瞭解這顆星球上那瑰麗奇詭的歷史中衍生出來的各種力量的存在，畢竟就算是神明也是有宗教信仰之類的陣營劃分的。正如孔聖人不可能保佑你英語四級必過那樣，我相信任何一個合格的神父，也不會對他們的基督提出‘幫我解讀一下中國的丹道經文’這樣的無理請求。
所以說只要自己不是什麼底牌都暴露出來的話，適當的展示武力還能夠爲雙方繼續的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礎——
“呵，真是麻煩呢，接下來可是一場亂戰啊……嘖，算了，對上那些傢伙講什麼道理，直接石化了再打碎掉不就好了……”感覺到引力絲線的異常，裴辰的眉頭挑了挑，自己的精神力掃描貌似得升級一下啊喂，不然的話最基礎的版本基本上好像是個使徒都有辦法應付的樣子。
回去之後得找一下百里屠蘇，雖說自己是妖修對方是人修，但是萬法殊途同歸，總會有些相似之處、共通之處的。
對方那由秘術鍛鍊精神力昇華而成的神念就不錯嘛，能打能抗能輔助——而自己的傳承只能夠說‘道’是完整的，‘法’卻是殘缺的，要是靠自己的提升強化奢望強化出神識來那真是搞笑了。
“喂，死了沒有？沒死的話就快點起來啊，要是沒有死在我手上反而死在一會兒的混戰之中那就搞笑了。”他走過去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臉，輕聲叫道。
白色的少年的情況不是怎麼好，畢竟那種狀態之下裴辰也只有動用妖力加持，利用他無法理解的神秘才能夠決定勝負，談不上什麼留手——要真是僅僅依靠精神能力和引力能力的話，只怕自己除了逃跑之外還真不是這個恐怖的傢伙的對手。
果然啊，情報泄露是大忌，一方通行也許足夠強大，但是隻要是熟知劇情。知道關於他的設定的時空使徒都能夠輕而易舉的針對他的能力、特點做出各種應對的辦法，將他吃得死死的——當然了，前提是實力不要相差過大。
這讓裴辰隱隱有些警覺，他下意識地不想讓自己留下什麼明確的弱點，並且再次堅定了自己要走魔武雙修……呃，全面提升的道路的決心。先將精神堆上去，然後在逐漸把其他方面的短板補回來。
“不行了……”大腦越來越沉重，也許是之前的瘋狂計算導致過負荷了，現在即使停止了能力公式，可是那種腦部彷彿過載高熱燒燬的感覺依然沒有任何的消退感覺。一方通行無力的躺在一個巨大的凹坑裡面，半邊腦袋都是鮮血，“……終於是要倒下了嗎？算了，自己也受夠了……”
不過不是說人在死亡之前都會下意識的回憶美好的一生的嗎，就像走馬燈那樣？可惡啊，誰說回憶都是美好的？！自己的怎麼都是蒼白與空洞，根本就沒有被記住的價值啊！
白色的少年努力的睜大着眼睛，將手努力地舉起，向着模糊的視野裡的微弱黯淡的星空伸去，不斷地蜷縮又張開的五指彷彿是在索求着什麼。
“……”
裴辰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啓精神視覺看了看一方通行的舉動，然後又舉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五指修長白皙，除了指甲意外的銳利了一點之外沒有任何的不妥……不對啊，自己已經控制好力道了吧，最多就是相當於五十公斤的直擊權利而已……啊，不對，自己還是用巴掌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一方通行現在的舉動是在幹什麼？怎麼看上去就像是那些大奸大惡之人臨死之前在懺悔，掙扎着隨時都有可能斷掉最後一口氣的樣子？自己那一記攻擊最多就是打得他腦震盪一下吧，除了影響計算量之外還有什麼副作用？
搖搖頭，裴辰悚然一驚，這個傢伙該不會是體質弱到就連這樣的一巴掌都承受不下來吧？很有可能啊，畢竟自從掌握了控制矢量的逆天能力之後，一方通行也許就連蚊子都沒能夠叮過他，從來沒有受過傷，抗打擊能力差勁一點也是正常……
“喂喂喂！別死了啊你這傢伙……”一念及此，裴辰大驚失色趕緊上去抓住一方通行的衣領狠狠的往他臉上招呼了幾下，恐怕自己再慢上那麼一點兒對方的魂魄就要從脣齒的縫隙之間溜走了。
“……”被狠狠的打了幾記耳光之後，一方通行也懵了，現在他的反射都已經徹底的關閉了。昏沉的意識逐漸恢復清醒，慢慢腫脹起來的臉頰和火辣辣的痛感讓一方通行眨了眨眼睛，緊接着勃然大怒，口齒不清的低吼道：“你這個渣滓！我一定要……”
“少廢話，趕緊起來，你知道現在有多少傢伙正在接近這裡嗎？”裴辰不耐煩地說了一句，然後立起身去，稍稍放鬆對殺生石的壓制，之前那被他壓制到‘正常’的恢復速度瞬間暴漲，各項狀態值快速的回升。
可惜的是，生命力和妖力能夠快速的回滿，但是精神力卻不歸殺生石的管，現在只剩下了二千五百多點的精神力可供消耗。畢竟因爲能量和精神力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共通的原因，裴辰一直都是利用能量來驅動能力的，就是爲了儘量的節省精神力的消耗。但是心靈異能這東西卻是無論怎麼樣都是消耗精神力的，無法用其他的能量來代替。
一個小時消耗了接近一半的精神力儲備，裴辰也有一種‘好像身體被掏空’的感覺，有些煩躁無力。
“有多少？”一方通行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然後突然又反應過來，“來再多的人又怎麼樣？又不是來找我的……”他嗤笑了起來，並且立即就認定這是屬於裴辰自身的麻煩。
裴辰‘瞥’了他一眼，點點頭：“也許的確是來找我的，但是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介意趁着這個機會將你一起宰掉……別露出那樣的表情，膽敢來這裡的傢伙那個不會有對付你的手段？只要是你不理解的東西都無法反射，而只要反射無效了你覺得你還剩下多少的威脅？……唔，不過真是奇怪了，那麼你又是怎麼打敗老二的？”
這句倒是實話，如果一方通行不是一天到晚套着個烏龜殼，防禦無敵的話，僅僅是靠恐怖的殺傷力和攻擊性是絕對不會讓人如此的忌憚的。只不過裴辰有些不能理解，既然無法理解的東西就無法反射，那麼萬年老二的創造出全新性質的物質的能力，又是怎麼樣被一方通行打敗的？
難道說能力的本身真的不能夠決定問題，實際上對碰的只是計算量？
一方通行掙扎着爬起身來，狠狠地啐了一口。冷笑了起來：“誰告訴你是完全無法反射的？只是沒理解性質效果不夠好而已，要是再來一次指不定誰倒下呢……不過你不是爲了那一羣實驗動物來出氣的嗎？怎麼聽你的語氣，反而好像不打算殺死我的樣子？”
他再次撐起了反射護盾，學園都市裡的一個沒有擺在明面上的潛（喵）規則，高能力者可以虐殺低能力者，只要沒有證據任何人都不會說什麼。
這就是隱藏在這座光鮮先進的大都市暗面的黑暗。
裴辰想了想發現的確好像是這樣，自己也不是能夠直接就一拳打暈對方，而是攻擊的速度變得很緩慢，彷彿手臂的前方有着非常高密度的斥力力場一樣，難以寸進。這說明一方通行的能力的確是起效了，只是不如之前的反射那樣立竿見影而已。
“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殺人是最低劣的那種……呃，好吧，看來等會兒我還是得用一用這種低劣的辦法，希望能夠五殺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