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人性與神格

“有意思!有意思!那麼我就應下了你的邀請……現在給我入場券吧!”聽明白了裴辰解說的規則之後,羅濠教主大笑起來伸出一隻手來,嬌蠻的聲線卻給人一種豪爽的感覺。

“……呃,這個……”

但是裴辰卻是不懂得欣賞,他看着少女潔白的皓腕,很是有些尷尬的再次撓了撓臉頰,說道:“我先給你烙上令咒的預兆之痕吧,但是我手上已經沒有任何的一枚令咒了,都已經儲存進這東西里面了……”

說着他舉起手中的魔導聖盃晃了晃,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的動作太快了。

“所以呢?”羅濠教主神色不善的說道。

“咳咳,你只有打倒了另一個手上有預兆之痕的候選者,令咒系統纔會實裝,因爲只有檢測到了符合條件的存在的時候,我改造過的聖盃纔會自行將令咒發放到其手上,而且被你打倒的人如果沒有被當場殺死的話則會自動成爲你的從者……”

裴辰解釋說道:“而且這樣子的話就會自動將你們認定爲一個組合,順帶一提,只有七個組合,一旦滿人數之後其他還沒有達成標準的就會自動失去資格……”

“……”

“對了,因爲你弒神者的緣故,所以你的組合另一個必須是神靈才行,一旦你被對方打倒了的話你就會成爲ta的從者,這個規則的作用是雙向性的。”想了想似乎是覺得就這樣還不夠,裴辰這麼繼續說道。

“當然了,你也可以自行召喚出合心意的神靈來然後再打倒他就行了,反正只要是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的神靈和弒神者都好,都會被聖盃自動烙上預兆之痕的……”

沒錯,時空使徒的話裴辰就得親手發佈任務並且讓他們接取了之後,才能夠將他們拉進這次的聖盃戰爭當中。但是劇情人物可就沒有無限空間的廣域防護系統的法則力量保護了,如果遠在千百里之外,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話,那麼便是裴辰也沒有法子。

——但是一旦當他們踏入了這片已經被劃分爲戰場的土地上了,在那個時候,別說是對抗裴辰,就連聖盃要在他們身上烙上預兆之痕的舉動他們都反抗不了。因爲連接了地質龍脈、溝通行星內部流動的力量,再加上本身就擁有着的因爲大地母神不死的生命轉化的海量咒力,所以至少在這片土地上聖盃是可以等同於世界規律的具象化的。

當然了,前提是裴辰已將它改造完畢了。

很快的,發現諸事無果,明明認識賽事的主辦者結果都還是得自己去努力爭取入場資格,想要走後門託關係都沒辦法,於是羅濠教主又惱又急最後氣哼哼的離去了。

不過她也沒說就此離開不參與了,估計還是有着這樣的想法,應該是準備出去尋找適合的神靈了。看着少女彷彿怒氣爆棚的背影,裴辰只能夠無語的祈禱着被她遇上的神靈不會被惡意毒打一頓。

或者乾脆利落的被殺掉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這比較困難,因爲除非裴辰徹底開始啓動了這個魔法儀式了,否則的話估計附近很難夠找到神明。要知道這個世界可不是專門給美帝開外掛的漫威啊,上帝並不鍾愛美利堅。

就那麼不過三百年左右的建國曆史,想要奢望這個國家有什麼神話傳說都是假的,就算真的有什麼本土神靈也肯定和美帝人民扯不上關係,最多也就是和印第安人有些許淵源就是了。而且就算是上帝再怎麼鍾愛美利堅都好,然而上帝那種等級的造物主級別神格不可能出現……

所以說羅濠教主恐怕要失望而歸了。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誰叫自己動作太快,拿到魔導聖盃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製作的令咒全部儲存進去其中,結果現在想要提取出來又變得困難了。而且自己叫住羅濠教主也只是臨時起意的啊,要是事先就想好了的話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問題了。

——或者說如果裴辰還是處於之前的那種極端冷靜的狀態的話,肯定就不會有這樣冒失的做法了。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在那種淡漠的心性終於消去,自身的情感系統恢復了之後,裴辰這才深刻的體會到爲什麼會有所謂的‘理性思考問題’之類的說法。感性並不是不能夠理考問題,只是並不如理性那般有邏輯而且不會被其他外物干擾到而已。

就像是他現在這樣,明明並沒有因爲恢復感情就失去了之前獲得的知識、感悟,對於力量領域的進一步加深理解以及在此基礎上衍生出來的各種分支能力應用也是依然存在,並沒有因爲他不再淡漠不再高冷就消失不見了。

可是……

裴辰卻是非常的明白,之前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終究是有所不同的,這個不同並不僅僅只是指代情感狀態的不同,就連人格與性格都不一樣,可以說是截然相反背道而馳!

如果需要準確的形容,那就是現在的裴辰有着真正屬於‘人’的部分,總歸是有着一絲曾經的人性在主宰着名爲裴辰的存在。而之前的他的狀態,卻是徹徹底底的沒有了屬於‘人’的那一部分了,純粹就是在以神格駕馭人身。

——雖然整體實力在前後並沒有明顯改變,能力值的削弱和增幅的表現形式都沒有出現,但是處於彷彿最終末的神的狀態下的裴辰明顯更爲可怕。

就彷彿爲了體現至少是接近‘無所不能’這個詞而降臨於世一般,哪怕自身的實力並不足以支持做到某件事都好,他也會快速的進行最正確最果決的判斷,從自己的想法與知識當中選擇出適合的路線,以最直觀最效率的方式迂迴達到自己的目的。

也就是一件事即使只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可能,只要被確切的觀測到了,那麼他就會將其捕捉鎖定,並且在下一刻將其從未來的諸多走向之中生生拖出來,化爲即將要發生的現實。

然而現在的裴辰卻做不到這樣的程度,因爲恢復了感性的他太容易被一些雜亂的思緒情感影響到自身的判斷與思考了。不過這樣也好,現在的話總覺得之前的自己實在太過淡漠,簡直完全不像是自己那樣。

帶着這樣不知道是遺憾還是安心的想法,裴辰直到看見羅濠教主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之後,這才慢吞吞的轉過身去看着身後一直不說話的桔梗,現在就只剩下她和自己在這個小山丘上面了。

雖然說要懟翻日本咒術界的四大氏族,但是總體而言這件事的重要性完全比不上自己一直在準備的幻想嘉年華,所以裴辰自然也就順手放下了。在他看來只要有一個分身體在那邊主持大局就行,誰不服的話就往死裡揍——

如果那裡的水比自己的想象中還要深,還有什麼比須佐之男都還要可怕的老怪物潛伏,從而使得分身體受到了挫折的話,也沒有關係。等自己本尊回去之後加倍奉還就是,誰不服氣的繼續往死裡揍,反正打死了又不算自己的。

於是他就撇下了那裡的事情,果斷的來到了這裡。

而桔梗卻是因爲覺得稍稍有些不是那麼安心,於是也要求主動跟過來。不過裴辰卻是不怎麼想帶着巫女,因爲如果是平常的話他當然沒意見甚至巴不得桔梗主動跟上,可是這個被他和奈亞子聯手摺騰過幾遭的鎮子卻比較要命,說實話如果可能的話他壓根不想帶桔梗接近這裡。

然而沒有那個可能,他也無法拒絕巫女的要求。

現在的話,桔梗明顯已經察覺到了鎮子底下隱藏着的‘真實’,那是無數的克蘇魯魔怪與人心的惡意凝聚而成的裡世界,本應該被裴辰鎖在了另一個類似於幽世這樣的偏向於精神性質的空間的當中的。就連羅濠教主都沒有絲毫的察覺到,只是單純的爲那個被選作戰場的倒黴的鎮子感覺到有些憐憫罷了。

換言之她只是覺得那一個鎮子的所有人祖宗十八代都倒了血黴,居然被選作神明與弒神者的混合戰場,還將有七個組合至少十四個掌握着神級力量的存在會在這裡不日展開爲期最長七天的廝殺——

這樣的情況下,別說只是這麼一個常駐人口數堪堪破萬不受重視的小城鎮了,就算是華爾街、五角大樓什麼的重中之重的經濟命脈一類的地方,都只會被一瞬間的神力衝擊撕得粉碎。

而被捲入其中的生物,都會在第一時間悲慘萬分的死去!管你是人是狗都好,又或者是平民百姓是商界精英是政治頭腦都好,反正死法一樣的慘烈,也一樣的毫無價值。即使這樣的事情會引起世界局勢多麼巨大的動盪都好,都依然不會讓始作俑者他們多看你一眼。

但是在羅濠教主或者其他的弒神者甚至是神明的眼中,雖然都只能夠看到如此表層的現象,因爲他們並不能夠察覺到這個鎮子之所以被選擇爲主要戰場的真相。

可是這樣的事情卻絕對沒有辦法瞞過巫女,因爲所掌握的力量體系的特性來說,她對於這方面最是敏感。

而且那流出的‘惡意’之濃郁程度簡直稱得上可怖,桔梗已經完全無法想象爲什麼那個鎮子上的居民竟然絲毫不受影響,而且整個鎮子反而還一副寧靜和諧美滿的田園風光,簡直像是最適合悠閒度日的好地方那樣。

於是她靜靜地看着妖怪,似乎想要聽他解釋一下。

好吧,至少她似乎沒有再像是以前那樣惱怒?雖然看似不喜,但是至少已經不再打算爲了這樣的事情責怪裴辰了?妖怪頓時鬆了口氣,然後不知爲何有些欣喜,他拋了拋手中的魔導聖盃,使得這個神具突然消失在半空中就此不見了,然後才裝模作樣的舉起手來放到嘴巴處握成拳頭,咳嗽了兩聲。

“咳咳,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當時奈亞子她選擇了……”

……

……

哈德威克鎮中心廣場已經很久沒有修繕過了,現在還能夠保持完好真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蹟,也就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喜歡來這裡遛遛狗曬太陽什麼的。

但是,沒有人知道的是,就在廣場地下大約二十來米深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

四周堅實的巖壁看似固若金湯,漆黑的黑暗被到處隨意設置的火炬之中的微弱火光驅散了小半部分。但是因爲不知道何處吹來的冷風使得火炬的焰光搖曳不定,所以光芒也是如此,在這詭異神秘陰森黑暗的環境之中,倒是愈發的鬼影重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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