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寬廣的房間中，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臨於半空之中，在他的身邊無數的雷光飛舞着。
這些雷光不是衝了出去，而是在他的身邊盤旋着，這洗雷光忽暗忽明。
那些插在地上的劍也是紛紛震動起來，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號召一般，又似乎在傳達着一種不安的情緒。
“師弟們……是我害了你們啊，我對不起你們！”姜清的靈魂呈現出淡藍色，看上去深幽，又虛幻。
“可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縱然是妖又有何妨呢！”姜清的眼眸一會兒是幽藍的顏色，一會兒又轉變成猩紅之色。
沒有雷光再四處亂射了，經歷過剛纔的混亂場面之後，這下似乎變得異常安靜了下來。
時間似乎都是在這時沉寂了，姜清的眼眸裡，有着深邃的痛苦。
“姜清前輩！”莫痕朗聲道：“爲何要陷入痛苦？”
這時的姜清似乎是終於恢復了一點點理智，見了莫痕道：“你們走吧，我過一會兒又會失去理智，到時候說不定也會把你們都殺了。”
姜清的話語很平靜，卻是有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姜清前輩，我只想問你，爲何你要如此不開心？”
莫痕深知自己等人要想和姜清打的話，還是很困難的，別的不說，單單是姜清身邊旋轉環繞的一些雷光，便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過去的事情，說給你們聽也沒有用，你們這些後輩還是快快離開吧。”姜清大手一揮，就要趕人。
莫痕知道這個姜清有個情形的時候不容易，怎麼可能就這樣離去了，依舊道：“姜清前輩，正如你所說的，既然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爲什麼我們還要糾纏不清呢？爲什麼不乾脆忘卻了之呢？”
說這話的時候，莫痕發現地上插上的劍，都是在紛紛地震動着，似乎是在響應着莫痕的話。
姜清看到滿地的劍都是震動的起來，眼中流露出明顯的詫異，心神不由得有些亂了，道：“我有忘不掉的理由。”
“姜清前輩，我明白，這些我都知道。”莫痕並沒有直接指出他知道些什麼，但是姜清的眼中流露出了詫異。
“你竟然知道……這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了，沒想到你竟然也是知道這件事情。蜀山難道不知道家醜不能外揚嗎……”
姜清自言自語地，就在這時，莫痕打斷道：“姜清前輩，你錯了！”
“我……錯了？”姜清的
身子有些虛幻。
“我的確是錯了，我不該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我不該不聽師父的話，我錯了，我殺了我的師弟們……我錯了，我錯了！我是一個罪人啊！”
姜清說着，眼中的猩紅光芒更盛，身上的藍光出現了些許的漣漪，周身選擇的雷光球也是不再像之前一般平穩地旋轉着，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莫痕見此，知道形式不妙，再這樣嚇，姜清恐怕又是要失去理智，這麼多的雷光球全部砸下來，恐怕這次還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幾女雖然都是不理解莫痕爲什麼要和一個已經處於瘋癲狀態的靈魂說那麼多，可是也是在心底裡對着莫痕存着不少的期待。
“錯！錯！錯！”莫痕大喊着：“就連我這個世俗小人都明白，爲什麼前輩就不明白呢！”
莫痕連着三聲錯，就連三女的眼中都是出現了一絲疑惑。
“不知前輩可曾聽說過一句話？正所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若是前輩真心想要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千古罪人，那麼前輩就是一個千古罪人！若是前輩覺得自己是曾經拯救了瘟疫、救人性命的救世主，那麼前輩就是一個救世主！”
莫痕的聲音彷彿是上天降下的神意一般，又是衝破了鎖妖塔的禁錮，從而直衝雲霄。
“是對是錯，本就無人可定奪，千年之後，這些又將變爲什麼？”目光一番話，是在問姜清，卻更像是在問心。
“不對！”姜清突然大聲地辯駁道：“要是照你這麼說，這個世界上便是不再分正義與罪惡，不再分是對是錯！你這樣說不對！”
莫痕眼中一亮，這個姜清反駁自己，就說明他不再是陷入了無限的自責之中，說明他還是在隨着莫痕在思考。
“前輩認爲是不對，那便是不對，前輩認爲是對的，那便是對的！”莫痕的這一番話裡面充滿這禪意。
“呵呵呵，這位小兄弟說得對啊。”這時候卻是憑空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個聲音大家都是有些熟悉，正是劍聖的聲音。
“太師叔，好久不見了。”這個聲音出現在了四空之中，在這片房間內迴盪着。
“太師叔，你可能不認識我。”這個聲音憑空在這裡響起，卻是沒有看見真正的劍聖的身影。
“我們蜀山有禁令，凡是蜀山弟子不得入鎖妖塔，所以我才只得已經用這種方式與你見面。”
姜清的靈魂有些疑惑，道：“歲月已久，我已經想不起你了。”
“太師叔，比記不得我沒關係，我只想對你說，其實你的師兄第們雖然看上去是被你殺害了，但實際上卻是真正地已經是得道了，現在他們有的轉世爲人，有的得道成仙。”
“是嗎……真的是這樣的……”姜清看着這地上的劍，喃喃着，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的身影。
“太師叔，其實真的也就像是莫痕小兄弟說的一樣，這世界的萬物，什麼對什麼錯，誰對誰錯，都沒有一個鐵一般的衡量標準，唯一的標準，就是你自己的內心啊。”
劍聖有些蒼老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不斷地迴盪，這滿地的劍也是在不斷地震動着，而且震動得更厲害了。
這每一把劍，都是曾經姜清的一個蜀山的師兄弟，此刻，這些劍正在以一種和諧的頻率震盪着。
隨後，這些劍上升起了一個個當年蜀山的師兄弟的影子，這些是一些天藍色的虛影，沒一把劍上都是一個不同的虛影。
這些虛影一個個都是衝着姜清微笑着，隨後這些劍便是離開了鎖妖塔的地面，竟然是直接飛向了空中，在空中不斷地飛舞着，最終劃出了一個圓形的白色空間。
從這個白色的空間之中，散發出了柔和的光芒。
姜清感受着這個柔和的光芒，喃喃道：“沒想到衆位師兄真的已經是因禍得福了……”
“太師叔，其實你沒有錯，只是你自己覺得你錯了，你也不必再日夜爲此事而感到懊悔了。正所謂一念生一念死，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過去是恩恩怨怨，也該是放下了吧。”
“是啊……沒想到啊。竟然還是大家先我一步得道了，好，好！”姜清雖然是一個靈魂，卻是滿目淚水，這淚水似乎是有着時光的深邃，在無盡的痛苦與職責中終於得到了解脫。
姜清的靈魂被這白光所吸引，便是不由自主地要升往天空之中。
“我還有最後的一點事情。”
“婉兒，出來吧。”
隨着姜清的一聲呼喊，一個烏黑長髮的女子便是憑空出現。這是一個十分出塵的女子，精緻的臉龐卻是有着幾分邪魅的氣息。這個女子的眉目中有着哀怨，有着幾分解脫。
“爹爹，你終於肯放下這些執念了。”這個女子開口，眼中的淚珠差點就要滾落了下來。
“女兒，這些年爹沒給過你什麼，反倒是讓你受了許多的苦，此番我將你託付給這四位年輕才俊，希望你能夠個他們一齊出了這個鎖妖塔，這也是爲父的最後一點心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