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之境，在劍慧看來，還只是個理論。
他畢生就想實現這個理論，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最多也只能達到物之境的巔峰。再也無法突破半分。
就算是十幾年前的無名，學會了萬劍歸宗，可以以氣御劍，但也仍然無法達到氣之境。
現在這小子才十七八歲，竟然達到了理論中才存在的劍術境界，這也妖孽了吧？
而且最讓他驚訝的是，一般人就算是練出了劍氣，但劍氣也僅僅是一層凌厲的薄薄的能量層而已，只能附加在劍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點。
可這小子的劍氣，不但能夠不用劍體就隨意使出，而且還擁有不同的特點。
就比如之前的那一道劍氣，輕靈迅疾；
而剛剛的這一道劍氣，卻古樸滯拙。
他完全是根本不同人的劍招特點，能使出不同特點的劍氣。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劍慧的理解範圍。
這怎能不讓劍慧震驚？
其實林亦也是很幸運。
《風雲》之中的功夫，比起其他位面的功夫來，強了太多。
也只有降龍十八掌、如來神掌、六脈神劍這樣的功夫，才能和《風雲》位面的功夫相抗衡。
但降龍十八掌和如來神掌，都太過耗費能量。
使出一掌，就要休息好幾天——真正的充電三小時，通話五分鐘。
而六脈神劍雖然也耗費能量，但比起那兩套掌法來，就要強很多。
他正好就抽到了六脈神劍。
尤其是在劍宗，劍慧這樣的劍術高手面前，使出六脈神劍來，才更具有說服來。
劍慧在震驚了片刻之後，苦笑了一聲：“可嘆我研習劍術大半輩子，到頭來還沒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對劍術的理解深刻。唉……”
旁邊的劍晨在震驚之後，也終於回過神來，說道：“師父，那你的意思，是可以收下他了？”
劍慧卻搖了搖頭，看向林亦，說道：“我還有個問題：你的劍術，既然都已經達到了氣之境的大成境界，這已經是劍術的最巔峰了，爲何還要來我劍宗？就算是我，也教不了你什麼了吧。”
林亦此時坦然說道：“實不相瞞，我自幼好劍。既然學習劍術，自然要學到最強。我前些日子和雄霸過了幾招，我的劍術雖強，但還是無法抵敵雄霸。於是我就想着，若能來劍宗，學到至高劍招萬劍歸宗，一定能擊敗雄霸。”
面對不同的人，要說不同的話。
面對無名那樣毫無鬥爭之意的人，自然要說一點興趣、愛好之類的；
而面對劍慧這樣極具戰意的人，自然要說一點天下無敵之類的話。
而且據黑寡婦的情報，前些日子雄霸派人攻打過劍宗。
林亦現在說自己與雄霸爲敵，就更能博取劍慧的好感了。
劍慧聽了林亦的話，再次嘆了口氣，說道：“我以爲劍術練到了第三重氣之境，便可以擊敗雄霸。沒想到，雄霸竟然如此之強。唉……”
隨後他話鋒一轉，眼裡目光灼灼，顯露出無盡的戰意：“不過，這輩子我一定會找到擊敗雄霸的方法！只是，你的想法恐怕有點不對。萬劍歸宗雖是天下至高劍招，但還是無法脫離物之境，必須要有武器在身邊，以氣控制成百上千的武器，攻擊敵人。這比起你的無招的氣之境來，還是要差許多。”
林亦卻搖頭道：“我的劍氣雖然可以隨意使出，但最多隻能使出六道來。我在想，若是能習得萬劍歸宗，再將這萬劍歸宗的劍招與我的劍氣相結合，會不會使萬劍歸宗得到一次昇華——控制着成千上萬道劍氣，攻擊敵人。那該有多強的威力？到時候就算是雄霸，也絕對無法抵擋。”
劍慧聽了，頓時眼睛一亮：“沒錯！萬道劍氣同時擊出，鋪天蓋地，就算是雄霸的三分歸元氣，也根本無法抵擋！”
劍慧似乎找到了能夠擊敗雄霸的方法。
但隨後他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只可惜，以你現在的劍術境界，是無法學習萬劍歸宗的。”
“爲什麼？”
林亦疑惑道。
旁邊的劍晨也很疑惑。
如果說現在有誰最有可能練成萬劍歸宗，那就只有林亦。
就算是師父本人，都還沒有練成萬劍歸宗。
普天之下，也只有當年的無名練成過。
現在林亦的天資更勝過無名，他怎麼就無法學習呢？
劍慧說道：“我萬劍歸宗，練習起來極難。普天之下，除非有無名那樣的資質和際遇，否則，根本不可能練成，就算我把劍譜擺在你面前，你也無法練成。否則，我們劍宗這麼多年，也不可能僅有無名一人練成。你雖然資質更勝無名，但卻沒有他那樣的際遇。”
“什麼際遇？”
林亦問道。
劍慧笑道：
“萬劍歸宗口訣前四句：
萬氣自生，
劍衝廢穴，
歸元武學，
宗遠功長。
你可知這四句有什麼玄妙？”
旁邊的劍晨聽了，心中大喜，連忙將這四句口訣記下。
然後細細琢磨。
越是琢磨，就越是覺得這四名玄妙。
萬氣自生：肯定是指天地之間，萬物都有它的氣，而劍，也有劍氣。劍氣並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本來就存在的；
劍衝廢穴：這一句不太懂。
歸元武學：這肯定是指天下武學都有起始點，要想練好，必先理解武學的起始點。
宗遠功長：這一句也不太懂。
不過整體四句看起來，就讓人似乎觸摸到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不愧是絕世劍招萬劍歸宗，光是前四句口訣，就讓人能體會到這種境界。
想到這裡，劍晨心中激動不已，繼續細細品味第二句和第四句。
黑寡婦根本不懂劍術，自然也不知道這四句有什麼玄妙。
林亦卻哈哈一笑，說道：“這四句，其實都是廢話。”
他這麼一說，劍晨一愣，隨後說道：“林亦，你怎敢如此放肆。萬劍歸宗是我劍宗鎮宗之寶，這四句口訣更是玄妙萬方。你竟然口出狂言，說是廢話，還不向師父認錯？”
劍慧眼裡卻光芒閃動，一揮手，阻止了劍晨。
對林亦道：“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