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可以試試。”
烏黑平淡的眼眸緩緩收縮，一雙冰冷蒼茫，不帶一絲人性的紫金龍瞳對上塔薩達爾的目光。
明明他的臉上還帶着溫和笑意，塔薩達爾卻感覺自己在和一名殘暴嗜血的邪神對視。
靈魂深處泛起一絲本能的恐懼，就算以塔薩達爾的力量，也在這對視中敗下陣來，敬畏的移開視線。
看到他服軟，李瑞這才滿意的笑笑，收斂眼中的殺意，繼續悠悠說道。
“我說過我的雙眼能看透時間長河，不僅是你們星靈的命運，我還看到了主宰的隕滅，一個新的偉大存在將統合蟲羣，成就不朽。”
主宰隕滅？
心頭一顫，塔薩達爾思緒震盪，莫名信了李瑞的話。
因爲他的眼神太自信，太淡然了，彷彿不是在預言未來，而是在陳述一段已經發生的歷史。
“撤退！”
心靈鏈接中，塔薩達爾的話讓所有星靈一片譁然。
“塔薩達爾！你這是違抗【最高議會】的神聖意志！”
幾名暴躁的同伴不甘的怒吼，攜帶着雷霆萬鈞之勢而來，卻什麼都沒幹，被敵人三言兩語就灰溜溜的打發回去，真要被傳出去，這會成爲他們一輩子都洗刷不掉的恥辱！
“那你敢賭嗎？賭他說的話沒有一點真實性？！”
但比他們更爲暴虐的咆哮在心靈鏈接中炸開，瞬間將所有異議全部鎮壓。
直到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塔薩達爾才放緩了聲線，疲憊的低語。
“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也不敢賭，我們也不能賭！”
“人類……他們就在這，跑不掉，等我們回去驗證了他所說的話，如果是撒謊，那我們再次調集艦隊殺回來就是了，最多浪費一段時間而已！”
“可萬一他要是說的沒錯……”
話音戛然而止，所有星靈想到那個畫面，瞬間不寒而慄。
“那麼……我們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珍貴，絕對不能浪費！”
統一了思想，塔薩達爾深深看了眼李瑞，緩緩後退。
“李瑞閣下，很感謝您提供的情報，我們會仔細驗證其中的真僞……”
“等等！”
看着他們小心翼翼的後撤，周身虛空波紋涌動，李瑞忽然擡手攔住他們，面帶疑惑。
“我允許你們離開了嗎？”
咯噔~
塔薩達爾心頭一顫，驚疑不定的頓住腳步。
“我好像一開始就說過，我是來接受你們投降的，你們該不會忘了吧？”
嗡嗡嗡~
恐怖的神性涌動在星靈之間流竄，狂暴的力量震盪得空間都泛起漣漪，但最終他們還是壓抑下恥辱的怒氣，深深盯着李瑞。
因爲他越是表現得有恃無恐，情報的真實性就越高，星靈們反而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麼魔鬼，不會趁火打劫的。”
擺擺手，李瑞輕輕的笑道，隨後從虛空中取出一本十幾釐米厚，包裹着金屬封面的“詞典”。
“很簡單，把這份條約簽了，我就放你們離開。”
伸手凌空虛抓，“詞典”化作一道流光落入塔薩達爾手中，玄妙的符文遍佈書封表面，正中間則鑲嵌着一枚雞蛋大小的唯美水晶。
手掌摁在水晶上，龐大的信息瞬間涌入腦海，無視語言的藩籬，將每一項條約的細節精準無誤的表達。
不過條約雖然看起來很多，但實際最重要的就一條。
承認失敗，發誓不再與人類爲敵，割讓目前人類所有已探索的區域，今後人類踏足的領域，只要不是星靈的固有領土，必須退避三舍。
額頭上暴起一簇簇青筋，塔薩達爾皮笑肉不笑的抽抽嘴角，幽幽看着李瑞。
“您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我很認真的。”
“那恕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
含怒一甩，厚如詞典的書本包裹在鋒銳神性中，化作一道雷霆射向李瑞臉頰。
啪~
就像接住一片落葉，李瑞輕鬆收下塔薩達爾的含怒一擊，甚至都沒有泄露出一絲超凡波動。
“唉……我本帶着友善而來，可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
嘴裡唸叨着古怪的話語，塔薩達爾等人隱隱感受到一股滲人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動，彷彿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從黑暗中甦醒了！
低垂着腦袋，李瑞的語氣傷感，隱隱還蘊含着看不懂的悲憤。
塔薩達爾等人渾身彷彿過電一般，如臨大敵看着他，連眼都不敢眨一下。
“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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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擡起頭，兇殘的紫金龍瞳中滿是興奮、嗜血、殘暴的笑意，哪兒有一丁點的傷感？
他從一開始就想要戰爭！
心中涌起一股明悟，星靈們一個激靈，只覺得一股涼氣直衝天靈蓋。
這是個瘋子！
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擁有無敵神威的瘋子！
下一瞬間，李瑞的人形在衆人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扭曲蠕動的混沌。
能量潮汐停止涌動，關注戰場的億萬芸芸衆生屏住呼吸，時間彷彿被凝固在這一剎那，整個宇宙都陷入一片冰冷死寂。
短短一瞬間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伴隨着一聲穿透虛空的暴虐咆哮，寂靜被打破，漆黑宇宙隨之“燃燒”！
吼！
黑色的神性火焰無限膨脹，隨之膨脹的還有李瑞的混沌軀體！
肌肉猙獰蠕動，骨骼暴漲扭曲，渾身長出渾厚堅固的黑色龍鱗，一雙龍翼從肩膀處破體而出，無限朝着身體兩側蔓延。
【唯一性·原始魔龍】
轟！
不可抵擋的神性衝擊撲面而來，僅僅是逸散的波動就讓一衆亞神星靈倒飛而出，在無處借力的真空中飛出幾十公里才穩住身形。
然而，當他們回過頭時，展露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副以前從未設想過的恐怖畫面。
一頭體長超過十公里，翼展數十公里的恐怖黑龍雍容展開雙翼，玄妙晦澀的銘文在龍鱗上流轉，神性具現成鎏金氤氳在花紋中涌動，充滿毀滅氣息的純黑火焰在祂周身吞吐不定，恍若一顆漆黑的太陽綻放出死亡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