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當亞伯·羅賓和妻子睜開眼睛,迎面就是一條蜿蜒蠕動,一直蔓延到視線盡頭的威嚴金龍。
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到金龍的下顎,即便隔着漫長的距離,那恐怖的體型依舊像是一條山脈橫在天靈蓋上,帶着發自血脈靈魂的壓迫感!
中華……祖龍……文明意志在物質世界的具象化……
腦海中升起一絲明悟,呆滯迷離的目光中蘊含着深深的敬畏,兩人很快回過神來,渾身一個激靈,惶恐底下頭顱。
我瘋了嗎?!
不屬於祂的子裔,居然還敢直視龍的真身?
但想象中被神威碾傷心智的痛苦並沒有出現,神聖的淡金色光芒照耀在身上,帶着淡淡的溫暖,而不是像教廷聖光一樣灼燒融化他們的肌膚。
夫妻倆隱蔽的交換視線,想起現實中【中華】對異類的大度,隱隱明白了祂內生的包容性。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這種思想投射到具象實體上,表現出來的就是【龍】的神光同樣具備極強的包容性,任何人,任何異類,都能得到祂的庇佑!
當然,前提是認同遵從祂的意志,否則,現在的光芒有多溫暖,毀滅的時候就會有多暴虐!
要知道,那淡金色神光的破壞力可絲毫不遜色於至高天的原初聖光。
是庇佑蒼生的和煦溫暖,還是滅絕生機的恐怖暴戾,只在祂的一念之間……
這就是【中華】的煌煌天威!
壓下心頭的悸動,夫妻倆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盡力避免視線往上飄,悄悄打量周圍的環境。
旋即,他們就發現周圍一羣氣息深不可測的彪形大漢正饒有興致的圍觀他倆。
“西域的蝙蝠精?稀罕貨啊!”
“咳咳,前輩,現在不興這麼叫,會被說種族歧視的,要叫他們血族。”
“哦,那條狗妖呢?”
“咳咳咳,那是霜狼族的公主,卡捷琳娜·奧妮拉殿下。”
一個面容俊朗,兩鬢斑白的中年人瘋狂拉扯一個魁梧壯碩的老者衣袖,乾咳得肺都要出來了。
“咦?小劉,你咋頭上冒冷汗了?”
“前輩,那是亞伯·羅賓親王夫婦,他們有個女兒……”
而亞伯·羅賓夫妻倆聽到那魁梧大嗓門的咋呼,額頭上青筋亂跳。
你踏馬才蝙蝠精!
你踏馬才狗妖!
心中雖然怒火翻騰,表面上他們卻不敢有絲毫異動,因爲這些“圍觀羣衆”的氣息着實有點嚇人。
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巔峰原石,甚至還有些絲毫不掩飾躁動神性的新晉天使!
他們大多數人身上都縈繞着一股腐朽古老的神秘氣息,像是從沉睡數千年陵墓中挖出來的屍體!
恍惚間,夫婦倆似乎明白這段時間【中華】各個秘境的異變緣由了……
古老的【鎮國之龍】……被喚醒了!
不着痕跡的掃視一圈,光是視線中的人數就令他倆頭皮發麻,下意識握緊對方的手。
超過一萬名巔峰原石,這要囤多少年才積攢出如此變態的底蘊?
松鼠症是病,得治啊!
就在此時,圍觀的人羣忽然一靜,默契的讓出一條筆直通道,露出踱步而來的優雅男子。
“叔叔、阿姨,歡迎來到這場宴席。”
看到那熟悉的微笑面孔,夫婦倆心中的惶恐不安瞬間煙消雲散。
同時,圍觀羣衆短暫的錯愕後,目光中的稀罕好奇變成了深深的敬畏,令夫婦倆心中的快意無限膨脹。
不由自主的昂首挺胸,驕傲揚起下巴,亞伯·羅賓故作鎮定的點點頭。
“小瑞,羅麗呢?”
“她在【深淵魔網】裡練級,我已經通知她了,估計很快就能回來。”
話音未落,兩道鋒銳血光撕裂時空壁障,優雅邪魅的緩緩綻放,寬大蝠翼恍若垂天之雲,攜帶着濃郁粘稠的血霧降臨到地上。
蝠翼蜷縮收斂,露出高挑妖媚的倩影,無數血液化成的猩紅利刃在她身邊歡快縈繞,彷彿圍繞恆星運轉的星球。
兩隻尖利的小虎牙齜出嘴脣,蒼白的臉蛋上妖豔紅脣微微上翹,帶着一絲病態的嫵媚笑容。
蔚藍雙眼此時溶解成深不見底的血池,周圍彷彿眼影一般,燃燒着透明的冰藍色光焰,在臉頰兩側拖出蒸騰氤氳,久久難以消散。
殷紅冰晶在她腳下蔓延,血刃在她身邊縈繞,邁着妖嬈的步伐,宛如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死亡女神,綻放出令人恐懼又嚮往的詭異魅力!
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倩影款款而來,亞伯·羅賓夫婦久久無法言喻,一直到羅麗笑着將他倆抱住,這纔回過神來。
“天……天使階?”
“哈哈,爸,我可超過你囉。”
“真祖……我們梵卓又誕生了一名真祖!我女兒有資格開創一個新的氏族!!”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天真正到來,亞伯·羅賓還是無法抑制心中的狂喜,像是查到高考分數的家長,抱着女兒一陣嚎叫。
“呃……隊長現在是真神階,我們很難創造新氏族……”
提到後代的事情,羅麗心中羞澀,但還是忍不住給父親潑了盆冷水,以免他期望太高。
“沒關係,我和你媽身體還行,你們慢慢來,我們等得住!”
說着,兩人就將期待的目光移向李瑞。
“我會努力的。”
“呀!!”
李瑞淡定的點點頭,一旁的羅麗羞得豔飛雙頰,咬牙切齒的踹了他一腳。
大庭廣衆之下,你努力個什麼啊!
拖着父母遠離這個沒臉沒皮的男人,羅麗親自帶着他們踏入【深淵魔網】,介紹登神試煉的詳細情況。
而另一邊,李瑞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失笑搖搖頭,瞬間虛化溶解,消失在原地。
“小劉啊,你說我是不是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比較好?”
等到人羣散去,垂頭喪氣的壯碩老者一臉生無可戀,四十五度角憂鬱的仰望虛空。
誰能想到未來神後的父母會是妖精呢?
雖然那姑娘長得的確挺好看,身材也挺好,但人不能,至少不該……
而在他身後,兩鬢斑白的中年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