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陸離的精神世界中,一顆純金色光粒懸浮在宇宙中央,五道微不可查的細小流光圍繞它旋轉,就像美麗的彗星守護着恆星。
看不見的金絲忽生忽滅,無限延伸,一直鋪設到時空盡頭。
而在宇宙邊緣的黑暗裡,貪婪咆哮捲起綿延億萬公里的黑霧,不斷朝着宇宙中心侵蝕。
好似沉睡在母體中的金色光粒上下浮動,彷彿聽到了極遠處傳來的嘶吼,開始微微顫動。
亙古不變的金絲也隨着本體產生變化,細微的顫動隨着距離無限放大,於是整個宇宙都隨着一個“點”而顫抖!
金絲席捲起無形波濤,所過之處,幻象消散,時空泯滅,一切迴歸虛無。
貪婪咆哮的黑霧瞬間被融化,好似之前的異象根本就沒存在過,永恆不變的金色光粒恢復平靜,整個宇宙再次隱入不可探查的黑暗。
……………………
現實中,灌入李瑞頭皮的“樹根”彷彿被高壓電一觸,瞬間縮回皇冠。
隨即,華麗的【提亞馬特之冠】脫離皮膚,懸浮在頭頂兩三公分的距離。
蒼茫冰冷,不帶一絲人性的紫金龍瞳立即睜開,散發七彩神光的冠冕迅速虛化,最核心的神性力量被鎮壓到【符文之地】最深處,與【血神珠】、【神衣護手】的“原主人”作伴。
“小李子,你終於醒了!”
刺耳的哭嚎在近距離炸響,隱約還聽見一些奇奇怪怪的呻吟。
紫金龍瞳緩緩隱去,過了好幾秒,李瑞的視線才逐漸聚焦,有些迷茫的看着摟住他乾嚎的黃俊材。
“小黃……”
“嗚嗚嗚……是我,你不用擔心,手術很成功,你已經是個女孩子了!”
“…………”
用了三秒鐘才理解他的話,李瑞微微一笑,伸手捏住他的手腕。
“嗷嗷嗷~~瑞哥……瑞爹……瑞爺,我錯了,開個玩笑而已!手要斷了!”
隨手一扔,黃俊材就像是被丟掉的香蕉皮,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一頭撞在鎏金盤龍柱上。
從液態靈氣池中站起身來,李瑞這纔有空打量周圍的環境,古色古香的宮殿讓他以爲自己再次穿越到了幾千年前。
但與這高雅肅穆環境格格不入的是,半空中的虛擬光屏中,十幾名身姿矯健的男男女女正在進行多人運動,情緒飽滿的配音讓李瑞額頭冒出一堆黑線。
“你居然在我昏迷的時候看這玩意?”
看着屁顛屁顛跑過來的黃俊材,李瑞滿臉問號。
“你以爲我想看嗎?我這是爲了喚醒你!”
這一次,畏畏縮縮的黃俊材瞬間變得義憤填膺,手舞足蹈的訴說他有多努力。
“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曾經說過,GHS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只要車開得夠快,哪怕植物人也能挑起內心深處的本能意識,從沉眠中甦醒!”
“所以你就趁我昏迷的時候看這玩意?”
“什麼叫我看?這玩意翻來覆去播了一百多遍,我都看吐了,這是播給你看的好嗎?”
“…………”
李瑞痛苦的揉揉太陽穴,深吸一口氣。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聽到李瑞這句話,黃俊材神色一暗,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沉重而沙啞的說道。
“你已經昏迷三年了。”
愣了一瞬間,李瑞旋即蹙起眉頭,對黃俊材伸出手掌。
“手機拿來我看一下,少一天老子就打你一頓!”
面色沉重的黃俊材瞬間一個滑跪抱住李瑞的大腿,用臉在上面瘋狂摩擦。
“瑞哥,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何必認真呢?”
“呵呵……”
李瑞猙獰一笑,五指扣住天靈蓋,開始緩慢收緊。
“嗷嗷嗷……瑞哥!瑞爹!瑞爺!腦殼要爆了!”
狠狠收拾了這個瓜皮,李瑞吐出一口濁氣,嘴角莫名勾起一絲笑容。
從漫長沉眠中甦醒後的虛無感瞬間消散,彷彿只是睡了一個甜美的午覺,睜開眼睛後,生活又回到了正軌。
吃飯、睡覺、揍小黃,一切都是那麼完美!
踹了一腳抱着腦袋在地上翻滾哀嚎的黃俊材,李瑞想起他遭受靈魂侵蝕的痛苦,無奈搖搖頭。
“好了,起來,我到底昏迷了多久?這裡又是哪兒?”
似乎感覺到李瑞情緒的變化,上一秒還在殺豬般嚎叫的黃俊材瞬間從地上彈起,臉上又恢復了欠揍的賤笑。
“你昏迷了五個頭七……”
“嗯?”
李瑞臉色一黑,黃俊材立即改口。
“你昏迷了一個多月,你知道這五……一個多月我是怎麼過的嗎?”
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黃俊材嬉皮笑臉的表情緩緩收斂,眼眶中泛起絲絲霧氣,變得悲憤而激動。
“羅麗她們不相信我的療法,還用【狂犬病】砍我……我只能趁着她們不在的時候偷偷來給你放片子,被發現了就是一頓暴打……”
幹得漂亮,羅麗!
李瑞面無表情的看着黃俊材表演,內心沒有絲毫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但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拍拍李瑞的肩膀,黃俊材一下子變得慷慨激昂。
琢磨出絲絲不對勁,李瑞五官慢慢凝固,心中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只有男人才最瞭解男人!你的甦醒就證明了我的理論!”
雙手摁在李瑞肩上,黃俊材眼神中綻放出萬千豪光,肅穆深沉的緩緩開口。
“直視你的靈魂吧,每一個男人內心深處……都是老澀皮!”
李瑞:“…………”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被黃俊材氣勢磅礴的理論震懾住了一秒,李瑞推開他的雙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
伴隨着一聲嚎叫,一顆無堅不摧的鐵腦殼宛如炮彈般轟進李瑞的胸膛。
“猛蛇落淚……嗚嗚嗚……”
無論體魄有多麼巨大的成長,趙幼萱的頭槌攻擊永遠能令李瑞產生吐血的衝動。
緊接着,兩具柔軟的嬌軀撲過來,疊羅漢一樣把李瑞裹的密不透風。